“你知不知道[领域系]在现在这个世界上是什么样的象征!?”
“咝~”在王座的背后,那块被尤革随手扔在此处的碎片响起某明的共鸣——
……
“你能想象吗?我们现在身处的这片土地都是依靠领域撑起的!这强大的力量,就是他们管理者的特权!”
“咝~”——而这共鸣的另一头,则是一面破碎了大半的镜子。被默默地藏在皇座之后,尤革这些年用来填充“水源”的结晶碎片,无一不是来自于这面镜子。
……
“只要成为管理者之一,到时候就能被赋予到比你还要强力的领域……”
——细小的,犹如刮玻璃的声音随着满地大大小小的镜子碎片的聚拢响起。镜子上的凹槽裂痕逐渐消失,那些缺失的上半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
“而你,就给我再去死一次吧!尤零!”
——滋!!!细小的刮划突然急剧放大为刺耳的摩擦声!突如其来的噪音迫使激斗中的二人暂时停下手上动作,保护各自被强烈刮擦的耳膜。
尤革:“什么东西?!…难道说!”
一人半高的长镜慢慢从王座背后浮起,在底端高过王座顶时,刺耳噪音戛然而止。镜子慢慢转动,翻至正面,镜面映照着那被打断的两人的身影——身影歪曲。
不知为何,镜面中心不停地泛动着向外扩散的涟漪。
紧接着,第二处,第三处涟漪迅速出现,越来越多的泛动渐渐并作一个人形——面孔和右手率先出现在游零和尤革的视线当中。
尤革见此褪去鬼手,变回正常的右手横放身前,微微行礼——
镜中,
白衣乌冕的眯眼男子踏空而出。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那个骄纵跋扈的尤革毕恭毕敬?
那自然是,
一手撑起这整片“浮地”;背后推动尤革坐上帝王之位;造就移动前线和雕像水源;与帝国今日辉煌息息相关的绮陨空间管理者:
智者-符乾
符乾踏空踩过皇座,“笃笃笃”的踩地声在此刻听来额外清晰。
走下看不见的空气台阶,位置刚好就在尤革面前,点头道:“殿下,有理了。”
尤革:“参见智者大人,此次有失远迎。”
“不会不会,没事先说好要来是我的错。”
“智者大人为何……”
“大晚上失眠所以来看看,你这儿挺热闹啊,那边那位是准备战略性撤退吗?不先自我介绍一下?”
刚准备逃跑的游零步子还没迈出一步,赶忙站回原先的姿势。
为什么会首先想要逃?因为此人从镜中走出,踏空而行?因为此人跟尤革看似交情颇深?还是只是因为……他隐约嗅到了与[嗜血]异曲同工的微弱气息?
“……”游零空咽了口唾沫,故作镇定地接话道,“是呢,说来还没有重新介绍一下,我已经不再叫做尤零,而是改姓‘游’了!”
与“游”字一起爆发出的,还有目前为止程度最强烈的领域震荡。游零暗自庆幸,这一发威力控制不住的震荡多多少少可以影响到已经收回鬼手的尤革和根本不在备战状态的那位神秘人,哪怕只有几秒钟,也足够自己从大殿两边干涸的渠道溜走。
只要取回嗜血,自己就有一战的资本!
“唉~”
符乾毫不掩饰怜悯地叹了口气。
如果对象只有尤革,那这确实是一手妙招,可惜,游零错估了一件事。
符乾睁开眯着的双眼
——领域震荡!
只见朝向二人咆哮的红雾在半路瞬间分崩瓦解!残碎的红雾依稀可以描括出那透明力量的形状。
“领域震荡!”在游零反应过来的同时,自己也被这股不知道高出自己几倍的力量,连带着倒塌的宫殿正门一同“驱逐”出殿。
“为什么只有我这边……”倒在残亘断壁间的游零自问道。早知道他使用领域震荡的时候可是全方位的无差别攻击。
当然游零很快就反应过来,不仅仅是指定方向,站在那人身旁的尤革也毫发无损——
“这就是…绮陨的实力?”
此刻游零的脑内筛选过一个个“下一步”——
逃吗?
逃得掉吗?
周围已经有人影陆续包围过来。
还是打?
做不到了吧?
努力站起身已经是极限了。
游零愣愣地站在原地……
尤革正慢慢朝自己走来,拳头握的可真响啊,是因为骨头多吗……
啊,有了,不如——
摆个他最讨厌的表情吧。
“哼哼~”
咚!!!拳头正中鼻梁,将好不容易站起的游零打翻在地——
果然好疼……
……
咝~~~
……
“您何必出手?”一拳把游零打得陷进殿墙残骸的尤革用尊重的语气问道。
符乾可不会向这个“下人”解释什么,而是反问道:“这是你麾下哪位将军啊?”
“他不…哦,某位企图策反的大将军,新上位的。”尤革谎称。
“唉~尤革。”符乾毫不在意地直呼帝王的名讳道,“这些年来,还剩下的一个管理者空位一直留着。你应该明白我最看好的是谁。”
“谢智者大人的…”
“所以!”符乾打断道,“别对我说谎。”
“……”尤革的额头上渗出一滴冷汗,“他是……他叫尤零。”
“游零?尤零?你兄弟?”
尤革不情愿地点了下头。
“从来没见过他。”
“不久前闯进来的。”
“闯进来?”
“是……!”出口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多说了的尤革赶紧看向智者。
符乾还是那副眯眼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没有将脸对着尤革,显得那么风平浪静。却让尤革越发觉得瘆人。
符乾又面向前注视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那个也是他干的?”
知道智者问的是雕像,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尤革沉默不语。
符乾心知肚明,回头说道:“现在抓到罪魁祸首了,怎么处置?”
“那就……”尤革说着已经准备唤出鬼手。
“现在就杀了他?‘水源’已经找到了?”
“……”尤革再次无话可应。
“明白怎么做了吗?”符乾转身入殿,空气中不知多久前就展开的一层透明薄膜转瞬褪去,只有他们二人的对话就此结束。
尤革招呼远处的一堆准将把游零拷走,竟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走。
实在不愿跟那个男人共处一室。
自己仅仅三年就登上帝王之位,除了从天而降的鬼手将自己的实力以境界的程度拔高之外,更多的就是听从了智者各方面的安排。
记得那是,
——————
:三年前
因为带回了部队全军覆没和尤零死亡的消息,悲痛的父皇在几经自责之后,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右手多了奇怪纹身的自己。
那天晚上,尤革清楚自己必须要抢在父皇亲口问他之前先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来扫清他的疑心。
继续坐以待毙的后果就是,一旦陷入被动,哪怕自己的解释再合理,也免不了被父皇手下的谋士戳破的风险。
更要命的是,他偷听到父皇计划近期就派出精锐部队去搜索尸体,地点肯定得由他来提供。
给出错误的地点是肯定不行的,几百人的部队可不是那种四处可见的小部落敢惹的,而那些大一点的部落都少说有几分名气,稍加调查就可以知道是否干过此事。
那一但真的发现了尸体,即使真的个个眼瞎看不出上面的伤痕,自己又该如何解释呢?
回来是随口说了句被袭击之类的话后就没人再多问,到现在才发现当时的回答多么关键。
此刻的他,甚至有点想后悔,明白自己的不缜密有多么致命。
明白皇位并不是干掉自己的兄弟就可以稳坐继承的东西。
种种问题搅得尤革的脑子乱得发浑。更把被鬼手附体的那只右臂搅和得隐隐作痛。
心如乱麻的尤革跳进后庭的鱼池中,开始用那不知何时换了的白骨手臂不停地虐杀着池内的白色锦鲤。
没法给他答案,却多少能减轻他右手的疼痛,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他想起那个被他亲手结果的废物。
越是想起那个废物,心中的嫉妒就越是增生,直到池中只剩下红色的鲤鱼尸体。
“嘿。”
气喘吁吁的尤革被岸上的一声招呼叫住,一位眯眼男子玩味地在池边看着这一片狼藉。
“你是谁?”
“原来是这样用的啊,不过,用鬼手来杀鱼真是太浪费了。”
“你是谁啊?!”
“嗯~你可以尊称我……智者大人。”
极度不爽的尤革向着那人直冲过去,看不顺眼的家伙果然什么时候都有。
然而,
仅仅一招,甚至都不能算是一招,对方不过是瞪了一眼,自己就头疼欲裂地倒在那人面前。
“你很苦恼啊?”
“……”被压得倒地不起的他连声音都发不出!
“说说吧~”那人居高临下的话语,听着格外像是命令。在他“准许”自己开口后,那股莫名的压力才消失……
之后?
智者半诱导半推敲的从尤革口中诈出了来龙去脉。给出了一个荒谬的答复:“你只要说,部队在徊骇裂谷遭到魔物的袭击,你在逃跑过程中被从天而降的巨石所救……”
百般不信的尤革在智者强大实力的前提下选择了照做。
荒谬的说辞,却一下子扫清了父皇所有的怀疑。尤革至今也没想明白智者到底有什么理由帮自己圆谎,甚至是埋谷造山这足以惊异整片大陆的举动?
曾经当面质问过智者,对方回答说,原本只是为了示威,正巧拿来利用一下。
就这么简单?
管理者是强大可以如此胡来的存在吗?
就实力上来讲——
是的。
再后来呢?
自己从父皇手中夺过皇位,征兵远伐。也是智者帮自己安排好了这“移动前线”和“悬空浮地”;安排好水源的是智者;安排自己在宫内饲养一名与尤莉有九分相似的傀儡的也是智者。
这一路,他尤革一直都是简单的打打杀杀。智者似乎每次都帮他安排好了下一步,而他要做的,就只是发力而已。
只是发力,就登上的皇位;
只要发力,就能成为管理者;
“这不蛮好?”尤革想说的话被走到其身后的智者说出。
“嗯。”尤革承认,可心中对自己说的却是
只有发力,才能早日成为只听从自己的安排的帝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