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可然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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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欧思杰从莫名而来的伤心中,渐渐缓复过来。回身向公车站走去,没走几步,肩膀便被人一拍。



    “哇,这么正的妹哟,老哥扎肾喽!”



    我擦,竟然是可然,旁边还跟了个陈浩式的家伙,只不过清秀英俊许多,浓黄色的炸毛下,一张稚嫩的少男脸庞,露出洗剪吹流派那种特有的脑残光晕。



    欧思杰真恨不能一巴掌把这个葬爱小子抽到书桌上,用语数外课本摞起来,照头猛抽一顿,再让他写个10000字的保证书,面壁思过30天。



    “他是我老公。”可然左手一摊,如是介绍。



    老欧自然惊掉了下巴:“老公?握草,你……你平常不都……”



    “你傻呀,平常跟你那么腻歪,那当然是演给老妈,还有黄妈妈看的。”



    “真是奇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奇。话说你们是一路跟踪我的吗?”



    “跟踪你,我们有那么闲吗?”



    “老哥,我们想在老桥边看看风景,看看弱水河,怎么?不行吗?”没想到,那黄毛小子,油腔滑调地,还把骷髅胸往前一顶,以示挑衅,满脸写着“快来抽死我吧,求你了”。



    “别这样,我的勇士,他是我最亲最亲的四哥哥,小时候还帮我挡过坏孩子的石子。你必须跟我一样尊重他。”



    没想到可然还记得幼时的事,她是个娘胎里就没了父亲的可怜孩子,小时候身体也颇为羸弱,欧思杰真是把她当亲妹妹护着。然而,令他更没想到的是,小黄毛行了个礼,回答:



    “一切都为了你的意志,我的女士。”



    握草,你们俩是活在魔兽的世界里吧,真是神经病神经起来,连神经病都怕!



    “勇士,我们走吧!去拯救大灾变下的艾泽拉斯吧。”



    “遵命,女士!”



    二人勾肩搭背地朝南而去,欧思杰仿佛看到歌手“伍佰”走上了州西桥。可然最后回头喊道:



    “四哥哥,明天一定回趟家,两个妈妈都以为你失踪了,准备报案呢!”



    欧思杰当然没搭理,约莫地铁已经停运。便走到车站,碰巧一辆6路车呼啸而至,一路风驰电掣,杀回前进路北口。



    太累了,他11点就已钻进被窝。经不住又回想起今天的种种奇遇,从上午的中巴美梦,到下午的徒然生变,晚上更是美妙,只可惜伤感的离别后,竟然半路杀出个“变脸怪”可然。



    想到可然,欧思杰不禁冷汗阵阵。真是太光怪陆离了,他甚至怀疑会不会是老妈和琳妈下的套,亦或者还要更深一层……



    也许真的是太累了,这一天过得像几周那么久,即便千丝万缕在心头,他还是很快就睡死过去。



    岑萌萌有没有上学,直到第一节课,二班主任甩着马尾,用高亢的音调讲一道三角函数题。萌萌还是没有任何现身的意思。



    第二节课一样,第三节课也是一样。



    岑萌萌怎么了?去哪了?遇到什么事儿了吗,车祸?天呐该不会是车祸吧,这貌似很符合偶像剧的设定。亦或者,陈浩那个坏蛋又去骚扰她了?想到这儿,欧思杰突然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心乱如麻,真是心乱如麻呀。”欧思杰无助地念起来,感觉自己快要被海啸一样的恐慌情绪彻底击垮了,甚至快要死了。



    他毛乱的几乎颤抖起来,腿疯狂地抖动,震得桌子叮叮当当乱响。



    冬瓜赶紧摁住他,提醒他这一节可是酗酒狂魔的课。可即便这样,没有喝酒的刘老师,还是尽显“白面状态”的“诙谐”,说道:



    “地理课上,再玩人造地震。”



    全班哄堂大笑,欧思杰却还在自己的情绪里无法自拔,低下头忍受着嘲弄。



    周三一整天,直到下课,岑萌萌也没有出现。



    晚上一下自习,欧思杰书包都没背,就奔到公交站,坐上300路,直奔1404厂家属区。



    可这个上世纪的老式小区,足有四五十栋各种苏式筒子楼、老式单元楼、新世纪点式楼,还有几幢新盖的小高层。加上天色墨黑,真是无从下手,他没头苍蝇一样嗡嗡转。问人,可有谁能认识这个才来了几年的小姑娘?



    他甚至还翻进了圆外园,仔细探找了儿时捉迷藏用到的每一处犄角旮旯,好像岑萌萌是在跟他玩一个约定好的游戏。可哪里都空空如也,真有一种“山与湖水皆无情”的无助感。



    离开时,欧思杰心头甚至有了几分怨念。爱情啊,真是在苦里挑甜,更何况这是少年的爱情,那样容易让人不安、惶恐、愤怒,甚至扭曲、入魔。



    周四,岑萌萌依然没有出现。欧思杰已经变得愤恨起来:“即便我真的喜欢,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终于,在周四下午,岑萌萌的“失踪案”有了实质性进展。



    从外面跑进来,满脸窜汗的冬瓜,气喘熏熏地压低声音,在欧思杰耳边说:“天呐,天呐,岑萌萌休学了。”



    一句话说的欧思杰脑子翁的一下,仿佛被铁锤狠狠锤了一发,窜星乱响。他只能条线反射似的回说:



    “啊?你听谁说的。”



    “我去问的大班主任。前天下午你去上厕所时,岑萌萌过来给了我这本书,说让我好好看。于是,我刚才借机去问大班‘我要还书,却不见岑萌萌人’,大班就说‘她已经休学了,不会再来了。’”



    欧思杰接过那本书,是的一本简编的《西方绘画大师导读:莫奈卷》。他不由想:难道萌萌早已布下锦囊计,故意让冬瓜来告诉我,她走了,永远不回来了?



    欧思杰说:“书放我这儿吧。”



    冬瓜当然没异议。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不安火焰窜出心头,一下烧到了喉咙口,欧思杰感觉自己快要被活活烧死了!



    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他立刻起身往楼下飞奔,走到转角处,还撞了一下来上地理课的郭老师。他飞奔到学校西南角,一处豁墙,起身一跃便跳到墙外。忙乱之下,他想到了梨园路那家小店,就在西风路搭上6路车,预备过去找找。也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坐在公车上,心仿佛在被凌迟,一下下剜着疼,疼的他只想在座位上缩成一团。突然,他灵光一身,继续病急乱投医,开始念起老爸笔记本上的咒语:



    “雪舞,剑飘,阿心,斐儿,我一定会让你们举世皆知,请这次一定……”



    他念得太用力了,竟然不自觉念出了声,邻座的大妈像看神经病一样瞄着他,前座扎着三根小辫儿的女生也回头瞟了一眼。他却全然不觉,继续用更大的声音,几乎是喊了出来:



    “让我找到她吧!”



    突然,公交车猛然急刹车,刚才前座那个女学生唰得窜出去了小一米,咣当一下壳在扶柱上。欧思杰往前一瞅,原来有个中年男子抢过马路,司机用中州方言骂了两句,那男子也不甘示弱,回呛着。



    哎!欧思杰正叹气时,眼神撇到路边,一个少女提着手提箱,我去!那不正是岑萌萌吗?



    然而,公车重新开动了。欧思杰立刻跨过邻座大妈的身体,冲到后门,喊道:



    “司机,麻烦停下车,我有急事要下车。”



    岂料没好气的司机理都没理,欧思杰只好用略带求饶的口气继续喊道:



    “麻烦停车,我真有急事。”



    旁边一个同样等下车的大妈看不过去了,白了他一眼,无语地说:



    “小伙子,你急什么你,这不是马上到站了。”



    “啊?”欧思杰这才看向窗外,判断其方位,原来这是“富强路-火车站东”,话音未落,公车已经进站靠边开门。老欧臊着大红脸下跳下了车。



    他赶紧顺着岑萌萌方才出现的狂奔过去,终于,他找到了她,他抓住了她,狠狠地拽住她的手腕。



    萌萌转过身,泪水瞬间如济南的突泉一般,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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