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奴婢,老夫人奴婢错了,奴婢……”“拖下去!发卖了。”“老夫人……”小丫头发出凄厉的叫声。发卖了,从官家大户发卖出去的丫头都是犯过错的,一般人家也不敢要。若是发卖出去,肯定是被卖到腌渍的地方。只可惜……规矩就是规矩么,没有人替犯错的丫鬟求情。奉茶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留在府中有什么用。凄厉的呼叫声,渐渐消失。将军府,依旧是将军府。陆守礼脚上的烫伤并不严重。除了脚背上多了几个粉色的水泡,一点儿的问题都没有。,。换院子的事儿到底是不了了之。对于这些,陆含章也不在意他压根就没有想在这里住着,成亲之后,就带着女人搬出去。之所以问皇上要了这么一个圣旨,很荒谬的圣旨。还不是因为想要女人堂堂正正的,用他陆含章的夫人的身份走出去。不能跟在军营那段时间一样,明明住在一个帐篷里,却被人当成暖床的,或者是伺候的……虽然女人对这些很不在意的样子,但是该给的还是给。作为男人,自然应该将所有的东西都考虑起来。现在……先太子已经被幽禁起来,北地可以安静上十年八年的。至于南边西边,也用不着他亲自前往。日后,只需要护着女人就成了。虽然……女人大概是不需要他护着的样子。一个人也可以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次日宁宴往宁谦辞住所走去,至于其他的邀请,不管是赏花的还是品茶的,宁宴一个也没有理会。走到城北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里。轻轻敲了一下门。里面五大三粗的牛二就走了出来。“大娘子,您咋来了,里面请。”牛二憨憨的将宁宴请进去。宁宴眼里闪过一道光泽。明明昨日,贾婆子就往这边送了拜帖。虽然说……一家人亲兄妹的送拜帖,听着有些梳理,其实还不是为了提前告知一声么。瞧着牛二现在的模样,似乎根本不知道她要来的样子。这……似乎就很有意思了。宁宴带着珍珠往花厅走去。在里面坐着将近半个时辰,都没有人送茶水。宁宴也不着急。看向牛二问道:“你们大人呢?”“大人一早就跟着乐二兄弟游走公务了。”“哦,那就是不在家。”“可不是,大娘子您来的有些不巧啊!”“确实不巧好。”宁宴起身准备离开。然而还没有走出花厅,徐氏就摇曳着身子姗姗来迟,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徐氏身后,跟着的依旧是那位叫禾苗的丫头。“这刚来就走?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吗?”徐氏似乎有飘了。宁宴……宁宴嘴角抽搐一下。讥笑一声:“有没有把你放眼里,你还不清楚。”“你放肆。”“……哦,我本来就放肆,您继续。”宁宴说着转身就往外走。徐氏,徐氏又被气到的。“你给我站住。”宁宴不理会徐氏,这态度似乎就把徐氏当成疯狗。徐氏气的咬牙切齿,貌若疯狂。她儿子在京城里也是青年才俊,现在已经被调到户部,甚至之前军粮不够的时候,儿子想出了好办法。之后……这京城的妇人,谁还不得高看她几眼。怎么这贱蹄子依旧这么邪性。徐氏气的胸脯都一胀一胀的。四十出头的女人,能保持徐氏这个样子,肤白貌美关键皱纹还很少,在京城的贵妇人都没有这么好的。或许,这就是天赋异禀。性格扭曲,三观混乱,但是有一个好皮相。即使年纪都已经不小了,瞧着依旧水灵。珍珠跟在宁宴后头走出宁谦辞府邸,对宁宴更多了几分好奇。自己的这位新主子,是个不吃亏的啊!方才的几句话,她也能够明白大娘子跟里头妇人的关系,亲生母女,竟然弄得这僵硬。就不怕传出去,德行有愧?珍珠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宁宴……宁宴这会儿也没有心思去考虑丫鬟想什么。从宁宁谦辞这里离开,就往宁记走去。好些日子没有见过吴幼娘,怪想的慌得。宁记铺子人来人往。走到铺子里面,瞧见丰腴很多的吴幼娘。吴幼娘脸庞圆润了很多,双下巴都快出来了,一眼看去跟之前纤纤瘦弱的样子一点儿也不一样,宁宴都差点的认不出人来。“大娘子,您来了?”瞧见宁宴,吴幼娘立马站了起来。吴幼娘大概是宁宴见过的,内心最坚硬,也是最容易保持初心那种。在京城这种地方,守了好些年,但是对宁记一点儿想法都没有。若是换一个,在一个崭新的地方,弄出这样的产业,肯定会有些不平。“大娘子楼上请。”“嗯。”宁宴抬脚往里走去。铺子里的人还真的不少。宁宴走进去,被吴幼娘亲自接待,这不,就被人关注了。葛侍郎府上的葛金的小厮,瞅见宁宴的瞬间,仿佛想到什么不堪回忆的事情。嘴唇哆嗦一下,提着蛋糕往外走去。知道宁宴的,自然知道京城里多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不知道宁宴的,将宁宴打量一个遍,还等着看笑话。珍珠本就是京城的人,对于宁记自然也听说过了。据说宁记里面的蛋糕就跟云朵一样好吃,据说宁记背后靠着杨太傅,据说黄上都对宁记侧目三分。以前也想过来宁记。不过,一直都没有机会。或者说手里拮据。没有想到,第一天跟着大娘子出来,就能往宁记过来。闻着蛋糕香甜的味道。珍珠努力克制口水的分泌。当丫头的,跟着大娘子一起出来,代表的就是大娘子的颜面,可不能丢人了。走进小厢房。宁宴跟吴幼娘分别坐在小桌子的对面。外面有人送茶水过来,珍珠接到手里,翻开桌子上的茶盏,倒上两杯热腾腾的茶,就安静的退到一个角落。宁宴跟吴幼娘说着话。不过是家长里短。或者相互恭喜。随后……宁宴视线再次落在吴幼娘的脸上。“女人要善于管理自己的身材,不要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宁记上,家里也得操心,跟孩子亲近一些也无妨。”“大娘子说的是。”吴幼娘自己也觉得身材有些臃肿了。只是阿旺也不嫌弃。每日都抱着,还说手感好。就没有注意,现在宁宴一说,吴幼娘猛地恍然大悟。这些眼前的美好不能沉沦啊。生而为人本就是一件极为辛苦的事儿,想要不辛苦,那就投胎成猪。说了一些话,宁宴有些口渴,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瞧一眼桌子上摆着的云片糕。白的如雪一般,切的又极为细薄,掀一片放在嘴里。瞬间就融化了。甜丝丝的。这种纯手工老师傅做出来的云片糕,几乎能把人的心都融化了。“这东西挺好吃的,是谁做的?”“前些日子清华园那边多了一个婆子,手艺很好,尤其是云片糕,这是顾箴言那消息送来的。”“顾箴言……”“是啊,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孩,还真的把清华园搞得有模有样的,大娘子有时间,可以去那边走走,顾箴言兄妹每日都念着您呢。”“嗯,有时间会去看看的。”珍珠听着宁宴跟吴幼娘的话,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清华园是什么地方……这两三年突然崛起的,性质跟慈幼院有些相似,但是比慈幼院高级的很。里面的规矩也多,但是只要从里面出来,好些地方都抢着要。清华园里有教书的先生,有生活引导的员工,吃的还非常的好。但是……一切待遇都得用自己的努力换。若不是早早的就被牙婆买下来*,没了身份上的自由,她都想要去清华园了。只可惜,清华园并不是什么人都要的。眼前这个刚搬到京城的,身上还带着浓浓土气的大娘子竟然跟清华园有关系?珍珠……珍珠还是不敢相信。使劲儿的眨眼睛。宁宴跟吴幼娘说了一会话,就带着珍珠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珍珠手里还提着两个盒子。一个里面装的是蛋糕,另一个则是云片糕还有一些蛋挞之类的。坐上回府的马车,宁宴就闭上眼睛。许是舟车劳顿的,只要是上车,就习惯性的想睡觉。一路上倒也安稳,没有遇见什么马儿失控,卖身葬父,纨绔调戏小女子等戏码。珍珠坐在马车的角落,瞧着宁宴睡着,一句话也不敢说。回到小院。宁宴打了一个呵欠。院子里宁有余正在看书,端的是认真的模样。瞧着宁有余这状态,宁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孩子学习的时候是不能总是更换先生或者环境的。自家儿子,先是被杨太傅教导,随后是陆含章,之后是陆含章找来的先生。这会儿……似乎又要换了。每个人对于学问对于知识都有独特的见解。频繁的更换先生,并不是一件好事。伸手在宁有余脑袋上摸了一把。她做的似乎还不够好呢。“有事儿?”宁有余抬头,灼灼如星辰一般的视线落在宁宴身上。宁宴……算了吧,就算是频繁更换先生,儿子依旧出色。没办法,天才就是这么与众不同。“还习惯吗?”宁宴问道。“还好,娘什么时候带我出去走走。”“明日吧。”确实得带孩子出去走走,这都已经来了京城了,若是宅在家里那就忒浪费了。“嗯。”宁有余点头。声音浅淡的很。宁宴总觉得儿子似乎有些不同了,只是……又不知道到底是哪儿不同。转身往花厅走去。里面的摆满了东西。金灿灿的银闪闪的。瞧一眼整理东西的琥珀,宁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娘子您出去之后,就过来几个人据说是宫里的赏赐。”说道宫里俩字的时候,琥珀哆嗦一下,同样的,她也不觉得眼前这个大娘子能够跟宫里的人有什么牵扯。但是……这些珠宝这么名贵。也不像是造假的样子。当然这也是贾婆子故意的,估计没有跟几个丫头说宁宴的身份。嗯……陆大将军未过门的妻子。不说身份,只让这些人猜,从而考察一番,然后重新安排事情。“是吗?你先下去吧。”宁宴摆摆手。琥珀就把手里的抹布放在了桌子上,安静的走了出去。宁宴将宫里送来的东西逐一检查一番。这些东西都是女人喜欢的。皇上似乎费心了。除了珠宝锦缎布匹还有一套衣服。结婚时候穿的。凤冠霞帔。这些东西,可不是寻常人可以穿戴的。皇上……似乎也没有她想想象中那么不堪。宁宴唤来贾婆子,在贾婆子的指教下,把衣服穿在身上。华丽的服饰将人衬托的熠熠生辉。复杂的头饰,足足四五斤重。瞧着镜子里的效果似乎是很不错的样子,但是……想到要带着这复杂的头饰一整天,宁宴就有些心疼自己的脖子。新娘子似乎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婚期定下来没有?”“还没有,将军说了得去钦天监选一个好日子。”“嗯。”“大娘子,您今儿去那边府上,可是遇见了什么事儿?”“没事儿。”徐氏那样的算是事儿嘛!明明胆子小的一批,却总想这搞事情,就不怕翻车。对于徐氏,宁宴现在是能不计较就不计较,毕竟,在沟子湾里三番两次照拂徐氏,已经算是还了身体上的血脉恩情。徐氏这个人,就相当于一个熟悉的人的长辈。面子上的尊重放一下就可以了。其他的……若是徐氏有那胆子,她不介意让徐氏体验一下当初的日子是什么样子。人呢……耐得住性子是最好的。若是耐不住,呵呵。宁宴试了一下所谓的凤冠霞帔就把衣服换了回来,成亲这种事情,第一次是极为紧张期待的……第二次,就跟走过场一样,宁宴觉得吧,除了有些麻烦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的效果。至于所谓名分……名分这东西是自己承认的,并不是靠别人知道才有的。“大娘子,晚上要吃些什么?”武婆子从外头走过来,找到宁宴询问一声。若是在沟子湾,武婆子也不会拿着这种算不上问题的问题来询问宁宴。来了京城,武婆子就紧张起来,生怕出错了。这紧张的都有些不正常了。宁宴……“自己看着来。”“那,那好吧。”武婆子走了出去。贾婆子也跟着走了出去。来了京城,都紧张起来,得好好监督着,万一出了差错可不是闹着玩的。人都走出去,宁宴总算是送了一口气。既然来了京城,那应该算的账,就得算一下了。乔家?乔恒?宁宴嘴角露出笑容。,。乔侍郎坐在书房里,正跟新买了的丫鬟红袖添香,你侬我侬,咸猪手捏在丫鬟的腰上,脑袋贴在丫鬟好胸口,用力吸了一口气,也就在这个空档,突然的就打了一个喷嚏。鼻涕直接从鼻孔流出来,挂在丫鬟的胸口。……怎么看都恶心极了。伺候乔恒的丫鬟瞬间愣住了。这事儿,这事儿该怎么处理。乔恒了,盯着丫鬟身上挂着的鼻涕,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冷着个脸,摆了摆手:“还不滚下去!”丫鬟嘤嘤一声。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裹在身上就跑了出去。,。趁着有时间,宁宴将今日收到的拜帖瞧了一个遍。葛琳琳的,杨夫人的,还有一些没见过的面的。想了想,宁宴将这些帖子都给推了。她不是正统的大小姐,对于融入京城贵人圈子里也没有什么兴趣,更不想跟个猴子一样,被人观看。所以么,还是老凭什么要去考虑别人。自己过的舒坦才是真的。知道宁宴的打算,陆含章什么话也没有说。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不喜欢那些女人之间的攀比炫耀明争暗斗嘛!他也不喜欢的。“什么时候过得来、”察觉到陆含章在房间的时候,宁宴愣了一下,随后嘴角就露出笑来。你翻看这些帖子的时候。陆含章随意的拿出一张帖子。脸色突然变化一下,嘴角疯狂抽搐着。宁宴还没有见过陆含章露出这样的神色,走到陆含章身边,从陆含章手里将请帖接过去。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俞小姐?还真是对你念念不忘的。”宁宴话里带着浓厚的揶揄味道,陆含章伸手在宁宴的额头戳了一下:“想什么呢,我是你男人。”“我男人……”宁宴嘴角多出一丝丝的笑意。陆含章……陆含章这个人还蛮识趣的。算了就原谅了吧!“这个人你不要理会。”陆含章连俞一兮的名字都不想提起了。开口闭口间,就用这个人代替。作为床边人,宁宴对陆含章最了解不过了。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转而问道:“晚上在这里休息吗?”话里还带着邀请的意味。陆含章的身体,已经可以做正常人能够做的运动了。陆含章微微颔首。脸上……端的是俊美无双。但是……耳根子都变成红色的了。瞧着就纯情的很。宁宴为人比较细致,瞧见陆含章耳朵上的红色,瞬间就升起一种想要撩拨的想法。薛先生说可以吗?”“嗯!”陆含章的声音更冷漠了。“那,可以了?”宁宴挑眉。陆含章背过身子。没有继续跟宁宴说话。这话……很伤男人的自尊。晚上,他会让女人知道,他到底可以不可以。宁宴还打算说些什么。珍珠就走了进来。“大娘子,饭菜好了。”“……”暧昧的氛围因为珍珠的一句话,瞬间就没有了。瞪了珍珠一眼。珍珠……珍珠眼眶瞬间就凝结出水雾来。这会儿的宁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凶狠。别说一个小丫头了,就是陆含章看见,都心惊胆战的。女人不好惹啊!“去用饭了,你不饿几个小的也饿了。”“嗯!”宁宴眼睛里凶狠的神色瞬间消退。跟着陆含章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珍珠,珍珠眼里的水雾也消散了,瞧着宁宴走远了的身影,伸手在自家的胸膛拍了几下。真可怕!以后可得仔细谨慎一点儿,大娘子可不是一个善茬。宁宴自诩为一个好人,还被人发过无数好人卡的好人,阴差阳错之下多了一个凶狠狠的恶名。家里的丫头看见她都胆战心惊的。当然……现在的宁宴还没有发现家里的丫头态度的转变。走到饭厅,琥珀已经将饭菜摆好了,站在角落时刻准备伺候着。家里的小萝卜头们已经坐在桌子四周了。宁宴跟陆含章落座之后,小孩们就拿起筷子。平安对筷子的应用雨鞋不熟练,吃的很艰苦很慢,不过倒是没有弄脏衣服。宁宴对着平安露出一个赞赏的眼神。小平安咧嘴笑了一下,粉嘟嘟的嘴唇划出笑来,漂亮的很。宁宴看小平安的时候,陆含章也在观察小平安。嘴巴鼻子眼睛都跟当今皇上一样一样的。见宁宴没有意识到这些代表什么。轻轻咳了一下,说道:“果然儿子肖父。”宁有余还以为陆含章再说他,抬眼一下,漆黑眸子跟陆含章对视。确实挺像的。又低下头。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还是喜欢长的像母亲的。可惜,没得选。宁宴……宁宴的记忆力并不差,刚把小平安抱到家里的时候,小孩瘦小瘦小的,从长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后来贾管事到了沟子湾。宁宴才发现被养好的小平安,跟龙椅上的那位有些相似。之后……又是怀孕又是生孩子还去边境,对于小孩儿的长相,那就没有怎记挂了。现在陆含章一说……宁宴有些烦闷,这些孩子哦,怎么都跟父亲长得这么像,想要短暂的隐藏身份似乎也不可能了。还好,现在有余不用将自己的脸藏起来了.毕竟……陆含章这个当父亲的已经站稳了跟脚。保护一个儿子,一般来说是不会出问题的。若是现在身体健全,手握重拳连个儿子都保护不了,这个男人也没有要下去的必要了。正在吃饭的陆含章只觉得后颈一凉。手里的筷子停顿一下。仔细感受一番,方才那种危险的感觉,似乎又没了。于是,低头继续吃东西。跟着家人一起吃饭,味道美滋滋的。晚饭安静的结束。宁宴回到房间。陆含章并没有离开,往日公务繁忙的人,突然间就跟将肩膀上的担子全都扔下来一下,瞧着就轻松惬意的很。坐在卧房小桌前面。不慌不忙的翻看着书架上游记。宁宴洗漱的功夫,依旧淡然的在游记上坐着笔记。宁宴洗澡的时候,已然不慌不忙的。“还要继续看下去?”宁宴突然靠近陆含章。陆含章回头,女人头发还么有擦拭干,顺手拿起盆架上的毛巾,裹着宁宴长长的头发,轻轻的擦拭。直到将最后一点儿水分绞干。脸上的认真,让室内温度升高。放下手里的毛巾,陆含章用宁宴洗澡水,将自己洗干净!一夜沉沦。次日清早。珍珠进卧房伺候,瞧见床上并列躺着的人,脸上一红随后变成白色,宫里送来的喜服她也见过,好看的很,若不是身份上够不着,她都想试穿一下。要成亲的人,就算有了孩子,也不能跟男人睡到一张床上。只是……想到昨日里大娘子凶悍的样子,珍珠连继续动脑子想下去的本事都没有。脸色一青一白的,到底没有吧睡觉的人给叫醒。悄悄的走了出去。关上门的一瞬间,宁宴睁开眼睛转过身子,狠狠瞪了陆含章一眼。这个男人,学坏了啊!竟然让她叫他好哥哥,还说了那么多荤话。这是以前的时候根本都没有的。得审问……只是,审问审问着,又变成了红彤彤的被子里翻滚了。一夜的折腾,她的老腰都要直不起来了。刚才珍珠进来的时候,她自然是听见了,只是身上的痕迹……要脸,不想让丫鬟伺候穿衣服。“再睡一会儿,时候还早。”陆含章轻轻笑了一下。“……”宁宴瞪了陆含章衣服,开始艰难的穿衣服。陆含章眼里露出笑意,从床上站了起来,帮着宁宴将衣服穿上,慢慢系上腰带。“赶紧把衣服穿上去!”宁宴斥责陆含章一声。什么毛病,光秃秃的就下床走动。呵斥的同时,实现落在陆含章腰腹之下,黑色的毛发往下延伸。不能继续看了,再看下去,书就要被和谐了。闭上眼睛,先一步从房间走出去。慢腾腾的在小院里跑了几圈。随后扶着腰开始洗脸刷牙!宁有余一直在树下扎马步,瞧着宁宴的姿态有些不对,看一眼珍珠,问道:“我娘身体不舒服?”“……”珍珠小脸又变成了红色的。这……这让她怎么说呀!吞吞吐吐的脸都被憋成了红色。宁有余:“……”算了不问了,新来的丫头果然比不上家里的朵芽凌华。见宁有余的视线里多了几分淡漠。珍珠小心脏都紧了一下。小公子似乎对自己有些不满意了那可不成,家里的主子正经的目前只有两个。一个是大娘子,一个是小公子,还有两个刚学会在地上走路,暂且不算。所以……肯定不能让小公子对她不满。“大娘子是,是要给小公子再填个弟弟妹妹。”“……”宁有余的眉头瞬间就拧了起来。现在的宁有余早就不是可以糊弄的孩子了。想到家里多了一对双胞胎,娘亲的视线就已经被分走好多。弟弟妹妹什么的,再也不需要了。沉下脸来,开始想对策。珍珠……珍珠觉得家里的小公子似乎也挺可怕的,这一家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呢。一个表情就能把人吓得心惊胆颤。珍珠自觉,自己的胆子算不的小,但是自从进了这个家庭。就格格不入……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吓到。可以换一个主家吗?不可以的!只能老实伺候着。等宁有余锻炼完了,珍珠将毛巾放在宁有余手里,宁有余擦拭一下就往房间走去。宁宴呢……依旧慢吞吞的活动着自己的老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这次跟陆含章成亲之后,可能,很可能就要面临腰肌劳损的问题了。下次遇见薛先生,得提前让薛先生开些药。她可不想年纪轻轻的腰就不好使唤了。用了早饭,准备按承诺,带着宁有余等几个孩子出去走走。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大门还没有走出去。家里就多了几个意外的来客。“宁娘子,杂家又来了,接旨吧。”“民妇接旨。”瞧了苏公公一眼,宁宴艰难的扶着有些酸疼的腰,跪在地上。苏公公眼神比较好。宁宴跪下的时候,居高临下,正好可以看见宁宴脖颈上淡淡的红点。陆将军可真的勇猛。苏公公心里一阵的羡慕,随后撑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宁氏好女与朕之爱卿,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月后完婚!”“……”就一个月?宁宴心里有些躁动,一个月之后她就得再成婚一次了。这么赶时间的吗?“宁娘子接旨啊!”苏公公的声音很有特色,将宁宴的思绪拉了过来,宁宴将黄色的圣旨收在手里。早晚都得走一遍这个流程的,她似乎也用不着这么躁动的。武婆子趁机往苏公公手里塞了一个荷包,苏公公在荷包上捏了一下,脸上瞬间就露出笑容来。“那,咱就回宫给皇上回旨了,宁娘子好好准备着吧,嘻嘻嘻嘻……”细细的笑声非常有个性,宁宴……宁宴将圣旨放在珍珠手里,珍珠还傻愣着。珍珠是真的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大娘子就是指给陆将军的村妇。陆将军跟天上的神仙一般的人,竟然……而且,大娘子昨儿夜里还跟一个男人翻云覆雨。怎么可以这把对待将军呢。“回神了!”宁宴将珍珠仔细的打量一番,心里多了几分计较。这人……用起来还真的不顺手啊!呆头呆脑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珍珠回过神来,瞧见宁宴盯着她从上往下瞧了一个遍,哆嗦一下,将圣旨掉在地上了。宁宴……果然是呆头呆脑的。弯下身子将圣旨捡了起来。说道:“以后仔细一下,若是有外人,你刚才的举动,足够把你脑袋给赔出来了。”“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哦,那你说说为什么把圣旨掉在地上。”宁宴有心教导一下珍珠,便耐心问道。珍珠,珍珠怯生生的抬眼看向宁宴,从宁宴眼里看见一种叫期待的东西,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大娘子,您日后是要嫁给陆将军的,您还是自重一些的好,就算是小公子的父亲,也……也不能任性了。”说完珍珠就低下头。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珍珠脸色直接变成了白色。其实这句话可以不说的,但是……真的为陆将军不平啊!“……”听完珍珠的话,宁宴脸上的肌肉扭曲一下,这小丫头脑补出什么画面呢。珍珠瞧着宁宴脸色变化,心里是更惶恐了,她知道说了这句话,很有可能要被大娘子发卖出去,但是不能不说啊,陆将军是大宣朝的保护神,被圣旨指给一个有孩子的妇人就已经够憋屈了。总不能娶了妻子还得带绿帽子吧!人生总有些事情要做的。就算付出的地代价很惨烈。瞧着珍珠瑟瑟发抖的样子,宁宴……算了,不想解释,就误会着吧!有本事误会就自己吓自己去吧!宁宴将圣旨带到花厅,让贾婆子安排着收藏起来。陆含章这会儿也到了离开的时候,就算再闲,也得去宫里打卡。看一眼宁宴说道:“晚上还回来。”“……”呸,谁想让你回来,暗暗淬了一声,宁宴将陆含章送出去。珍珠瞧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更惶恐了。琥珀也慌得很。宁宴的身份,因为苏公公的一道圣旨彻底败露了。但是宁宴对陆含章的态度却一点儿也没有改变。陆将军那样的人物,也不是珍珠琥珀这种被养在小院里的丫鬟能够瞧见的,所以,院子里的丫鬟全都战战兢兢的,总觉得月后就是她们的死期了。鸳鸯胆子要比珍珠琥珀大的多,人相对也比较圆滑瞧着珍珠琥珀胆战心惊的,却觉得这是个机会。她们当丫鬟的没有选择主子的权利,但是却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主子家想要什么的丫鬟呢?尽心尽力,还有就是能够将事情办理的井井有条,不多事儿,不去干涉不该干涉的。有些不该自己看见的,就算是看见了也当没看见。这样的话,说不的还会得到主子家的青睐。几个丫鬟对宁宴的看法各不相同,有的吓的开始为自己找后路了,有的则是迎难而上。苏公公离开之后,宁宴又睡了一个回笼觉。晌午醒来,外面的日头正好。宁有余跟豆豆两个人坐在一颗树叶落了一半的树下念书。读书声郎朗的,平安夜跟着念了起来。小孩子总是喜欢模仿大一点儿的孩子的行为,小平安也不例外。贾婆子对于小平安这样的举动,也乐得看见,不会去阻止。稚嫩的声音回荡起来……宁宴都有些不想打断了。孩童的读书声,可能是这个世界最好听的声音,比百灵的歌声都要好听。读书总有疲累的时候,待宁有余放下手里的书册,开始在院子里伸展腿脚,宁宴就走出了来。看一眼院子里的几个孩子:“走了,带你们去清华园。”清华园是个好地方,宁宴也想自家的孩子多认识一些人。清华园是最好的选择。出门的时候几个人乘着马车,京城的街道很繁华,看见有卖猴子跟猪头面具的摊子,宁宴让车夫停了下来。买了三个丑萌丑萌的面具。交给车厢里的三个孩子。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患寡不患均的。若是只给小平安一个面具,怕是小家伙的玻璃心会碎了。索性一个人一个,小孩儿们当成玩具,也能减少她的疑惑。清华园说远不算远,说近也不进。到清华园小门的时候,几个人已经错过了午饭。清华园变化很大,正门前面还多了两个守卫。一个是独眼,一个缺了一条手臂,瞧着就凶巴巴的。在清华园的外面还停着一辆精致的马车,瞧着马车就能猜到里面坐着的人非富即贵。宁宴瞧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光鲜华丽的马车,若是她想要自然也会有,不过,这种明晃晃的就差在马车上刻一个我很有钱的装饰风格,宁宴还是得摆摆手。接受不来。许是宁安太过于震惊这种银光闪闪的装饰,所以看的久了一点。耳朵里就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土包子。”“……”宁·土包子·宴没有理会沙雕的银光灿灿的马车,而是看向守卫。珍珠琥珀第一次来清华园,眼里多了一种类似于朝圣的目光,对于守卫来说,珍珠跟琥珀的这种目光,他们是见的多了,也不在意。两人主要关注着宁宴,伤残的老兵都是从军里褪下来的,对于宁宴身上的气质很容易产生共鸣。而且更重要的是宁宴的长相,这长相很熟悉的说。罕见的主动问道:“这位夫人,来这里是……”“我找顾箴言。”找小管事?两个门卫对视一下,今儿怎么这么多找小管事儿的。到底对宁宴比较有好感,问道:“夫人可以留下姓名,我们去通报一下。”“我叫宁宴。”宁宴倒也不拘谨直接把名字说了出来。断了一条手臂的守卫转身往里跑去。这举动,惊动了马车上的人。这不,宁宴就瞧见一个妇人,身上穿着金缕衣,头上戴着金步摇,腰上缠着金腰带,耳朵上海扣着鸽子蛋一般大的金耳坠。就连鞋子上都戴着金子做的饰品。宁宴!宁宴给这夸张的审美给惊艳到了。这审美叫金光闪闪,审美叫移动的黄金这就是了。纵观大宣朝,还真的没有几个人敢这般打扮的走出家门。放在后事,这就是人人羡慕却非给一个土里吧唧称呼——暴发户。或者说非主流。反正正常的人,是不会搞出这样的装扮的,宁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内裤外穿都见过,更何况行走的黄金呢。微微慌神就恢复过来。但是……没见过这种场面的珍珠翡翠却惊呆了。惊讶道嘴巴张成0形。眼睛也圆圆的。“凭什么这土包子见那个贱种你就放行……”“这位夫人请你慎言。”独眼守卫伸手拔刀,冰凉的刀刃闪烁着冷芒。刀背靠近金灿灿的妇人。妇人打了一个寒蝉,瞬间哑巴了。往后退了一步,甩甩袖子,气急败坏:“哼,再慎言那顾箴言也是贱种,拿了我葛家的家产,做成你清华园,这笔账,迟到要讨回来的,咱们就在公堂上见。”“那就去公堂见,当年的事儿到底怎么回事,正好也可以说一下,葛家的小姐竟然勾搭有夫之妇。”顾箴言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宁宴回头,顾箴言正好从里面走出来。身上穿着月白色的长衫,腰上扣着腰带,腰带上的盘扣是用木头做的,既古朴有好看。看见顾箴言的一瞬间。宁有余揉揉眼睛,看看顾箴言又看看宁宴……总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哦!但是分明没有见过。“你这个小贱种总算出来了,若是识相就把清华园交出来……”“若是不识相呢?”宁宴看向金光灿灿的妇人,嘴角勾出一丝的嘲讽。要知道,这宅院现在在她的名下。怎么可能交出去。“我跟小贱种说话,哪儿有你个土包子发言的权利。”“……”宁宴皱眉,这妇人张口闭口的小贱种,土包子,简直就没有涵养。葛家也算是名门大户了,怎么能够有这样的人?“满口喷粪,赶紧滚开。”宁宴看的一般见识,伸手将守卫手里的刀夺过去。一个刀花耍过,刀刃落在妇人脖颈上,同时还割掉妇人的一缕头发。妇人猛地抽搐一下,眼皮儿一番,晕了过去。“这么不经吓?”刚才那个守卫拿着刀比划的时候,也没有见这人晕倒。宁宴一脸震惊!珍珠琥珀涩涩发抖。大娘子刚才好凶啊,气场全开啊!若是以后她们做的不好,会不会被搞死啊!突然,不敢不尽心了。宁有余眼里发出灼灼光辉,好男儿就应该如此。他还需要继续努力。金灿灿的妇人带来的丫鬟,将妇人抬到马车上,瞪了宁宴一眼,似乎在说等着瞧。宁宴挑眉,手里的刀再次伸出来……丫鬟赶紧跑了!“……”真怂!碍眼的人解决了,宁宴看向顾箴言。“长高了呀!”才两年多没有见,这人就已经比她高很多了。已经是个八尺男儿了。“长高了,才能担起担子,大娘子里面请。”“嗯!”宁宴对着几个孩子勾勾手。一起往清华园走去。珍珠翡翠对视一眼,眼里的震惊如出一辙。大娘子竟然真的跟清华园有关系。想到清华园里走出来的管事的长相,两人似乎又明白了什么。肯定是沾亲带故!两个丫头还不敢继续猜,也猜不到清华园是宁宴的。走进清华园,就可以看见小球场上玩蹴鞠的人蹦着跳着,踢着小球。再往里走可以听见读书声音。从旁侧经过的小孩儿,嘴里念叨的不是吃什么喝什么。而是如何挣积分。这些话传到宁有余耳朵里,宁有余觉得有趣极了。外面的世界都是这样的吗?小平安跟在后头走了几步,就慢慢悠悠的晃到球场了,顾箴言用眼神询问宁宴,宁宴笑了笑:“小孩儿喜欢热闹,让他们三个小的一起踢球去吧。”“也好。”顾箴言伸手拦了一个两个人。让清华园的孩子照看着几个孩子宁宴继续往里走去。先去的是食堂。宁宴饿了,跟小孩儿不一样,小孩儿饿了的时候,若是看见什么稀罕的东西,瞬间就不饿了。大人饿了,那就是饿了,若是不填饱肚子就什么都不想做。“大娘子想要吃些什么,我让婆子重新给你准备。”“就要一份烤鱼,一份素菜就成。”宁宴对于顾箴言细心的照顾颇为意外。当年的顾箴言阴暗的很,现在瞧着就跟阳光下的小白莲一样。几年的时间,竟然可以把一个小伙子改头换面了,她果然是太单纯了,只以为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但是……这把杀猪刀,落在老天的宠儿身上,就是医美的整容刀。人跟人果然不能比。宁宴拿着筷子,开始尝试食堂的味道。珍珠跟琥珀则是寻了一个角落,从食堂大妈手里打了两份饭,红着脸,小声吃着。食堂的饭菜味道很不错,宁宴吃的很满意。等宁宴填饱肚子,顾箴言才谈起方才的闹剧:“刚才的女人就是跟那人狼狈成奸,害死母亲的……”“葛家的人。”宁宴恍惚记得,当初买宅院的时候,中人说过这里闹鬼。葛家出手的。现在……葛家的人竟然又想收回去。真的是……以为这京城是她们家后院啊!葛家净是出人才。葛金一个荤腥不忌的,葛琳琳更是单纯的跟小绵羊一样,葛家的大小姐是杨太傅的儿媳妇儿,也是颇有手段。葛家到底是怎么教导人呢?宁宴都开始好奇了。“你哪位血缘上的父亲还活着?”“嗯!”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那个畜生真的活着。顾箴言想到这些捏住拳头。这样隐忍的模样,让宁宴想起当初跟着少年初遇的场景。浑身都是刺儿。“你妹妹呢?”“小妹在后院呢,大娘子要去看看吗,若是知道你来了,她肯定会开心的。”“嗯,那就去看看。”宁宴跟着顾箴言往外头走去。珍珠琥珀拿着手帕抹了抹嘴角,也跟了上去!这会儿的珍珠琥珀已经完全不敢对宁宴有什么想法了。就跟提线的木偶一样,宁宴说什么直接照办就成了。一天的时间,先是看你见大娘子房间有男人,而后接到圣旨……圣旨这个东西,一般人家谁能见到呢。现在有知道大娘子跟这个清华园有些关系。这简直就是受的刺激太大了。算了还是不要动脑子的好。宁宴对身后的两个丫头的想法是一点儿也不知道。走到后院里。耳边传来轻轻的甜甜的哼唱声。侧首看向顾箴言。“小妹在唱歌。”顾箴言伸手蹭了蹭鼻子。后院的生活太无聊了吧!外面院子里的人对小妹,又是太尊敬,玩不到一块儿去。久而久之,小妹就寻了一些新的打发时间的法子。“挺好听的。”嗓音就跟百灵一样。若是放在后世,大概还可以当一个歌手,明星。靠近院子,瞧见秋千上坐着的,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娇俏美丽,就跟花仙子一般。许是听见脚步声,歌声骤然停顿。“……”圆圆的眼睛里带着惊讶:“哥……”声音停顿一下,眼里带着惊喜:“大娘子,您来了?”“……”宁宴看向顾箴言。这小姑娘的反应,似乎有些过分的……单纯。“来看看你。”顾小妹赶紧的整理一下衣裙,生怕从宁宴的眼里看见什么不满。“不用整理了,已经很漂亮了。”顾箴言说话的时候,声音里明显的多了一些笑意。顾小妹连忙将手放下。抬眼看向宁宴:“大娘子,您,您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变。”“你变了,变漂亮了。”宁宴说着,伸手在顾小妹的脸蛋上捏了一下。顾小妹是鹅蛋脸,润滑的很。加上年纪还小,皮肤嫩滑的就跟刚剥皮儿的鹅蛋一样。宁宴是喜欢的不得了。她的皮肤保养的也不错,但是,跟宁小妹比……算了,跟小年轻人比个锤子哦。“有没有念书?”宁宴问道。顾小妹眼睛滴溜溜的转悠一圈,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突然回复:“也算不的有学识,也就认得几个字吧。”“……”宁宴,宁宴觉得这句话似乎有些熟悉。视线在顾小妹身上停了一会儿。“无聊就跟外面的人一起上课,咱清华园可没有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一套。”“哦!”顾小妹垂下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宁宴又跟顾小妹说了一会儿话,就带着顾箴言往账房那边走去。现在的账房,已经跟两年多之前不一样了。刚开始建立清华园的时候,里面只有廖大一个账房,但是现在……走进账房的时候,就能听见里面哗啦哗啦掀账本的声音。站在账房里,并列在一起的大桌子旁侧坐着七八个人。为首的自然是廖大。廖大身体跟正常人不一样,速度上有些慢了。不过……速度慢了也是这些人里面的头头。端的是有威严的样子。宁宴轻轻咳嗽一声。廖大拧起眉头,抬眼看向发出噪音的地方,正准备呵斥,对上宁宴的目光,老脸一红。干咳一声:“宁,宁娘子怎么有时间过来了?”“怎么,我就不能过来了?”“可以可以,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宁娘子不用准备大婚的事项吗?”“……自然是要准备的,不过不着急,你这里挺忙的呀!”“是啊,忙啊”能不忙嘛!光是食堂里的消耗就是一本让人焦头烂额的账。加上跟清华园合作的商家比较多,就得择优选择。还得把清华园出去打工的人的收入给记下来,证实这些人出勤率。除了这些,清华园本身也有生意,简直就是……账房里的人已经坐满了,就这样,账本算的依旧艰难。“来给我看看你们是怎么算账的。”宁宴一点儿不把自己当成外人,或者本来就不是外人。在沟子湾的时候,每过一段时间都要从清华园这里收到一本汇总的账册。那些账册上面写的东西太过于复杂,宁宴懒得看,就交给了贾管事。贾管事本事比较大,能者多劳。用贾管事儿的话说,就是账册上的收入跟支出大多数是平着的,偶尔有些小瑕疵,根本就避免不了。“大娘子想看,那就看看。”廖大随手拿出一个账本。宁宴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账本上的记账方式倒是规整的很。收录支出都写的很清晰,并不是传统的流水账,已经有了简单的复式记账的雏形了。宁宴看了几眼,就没有继续看下去。她倒是会算账,简单的会计基础也有一些。但是……这些账本都已经有了复式记账的雏形,她脑子里的那点儿东西拿出来,在这些靠记账吃饭的人眼里,似乎也没有多大的作用。“辛苦了!”将手里的账放在廖大手里。宁宴问道:“廖账房的衣服挺安静整齐的,是家里有了小嫂子。”“……”廖大脸瞬间就红了。当年刚来清华园的时候。他人生的目标似乎就是找个温柔小意的妻子。现在妻子有了孩子有了,似乎早就达到很早之前的人生目标了。但是,并没有当时感觉得那么快落。瞅一眼桌子上的账本。真是,成也账本败也账本继续算账算下去,他估计就要早早的秃头了。幸好,家里的妻子温柔小意,体贴的很……若是娶回家一个母夜叉,这日子就没有办法过了还不如在清华园里混吃等死哩。“武青也娶了妻子,你也认识。”“……”宁宴仔细想想,在京城认识的,还能跟武青看上眼的女人,似乎……“杜春露?”宁宴试探的说道。“……”杜春露又是哪门子的人哦。廖大眼里闪过疑惑。瞧着廖大的表情,宁宴就知道自己猜错了。那就,继续往下猜。“是,兰香?”“不是不是,继续猜……”廖大摇头,很是享受现在的状态。这次宁宴却不猜了,没事儿谁喜欢玩这种你猜你继续猜的游戏。冷眼地综合廖大。廖大咳嗽一声。“是花枝胡同那位小娘子。”“祁娘子?”宁宴这次是真的惊讶到了。祁娘子是什么人呢?暗娼?武青现在的身份怎么会看上暗娼。倒不是看不起祁娘子,宁宴只是看不上祁娘子的职业的。对的,她的出来卖的就是有意见,虽说能够正常交流,平日里交谈的时候,也不会刻意的贬低人。时隔两年,三观也有了一些变化。不是所有的暗娼,不是所有的靠卖身来钱的人都是金陵十三钗啊!若是这种暗娼都不能被鄙视了……是不是代表军人也不用背崇拜了。崇尚尊敬那些负重前行,保证国家岁月静好的。瞧不起甚至鄙视戏子妓子,本就应该!这才是三观正确的。就像后事很流行过的一句话,我抽烟喝酒混夜店纹身说脏话但是我是好女孩。抽烟喝酒混夜店都是好女孩子了。那……翻过来的不抽烟喝酒混夜店,努力学习乖巧懂事乐于助人的就是坏女孩?后世的三观,在某个期间,已然已经扭曲了。好就是好,不能因为其身上的带着悲悯的故事,就宽恕的说,她其实也是好人啊,她也不想这么做啊!想到这些,宁宴轻轻笑了一下。曾经她也非主流过。也那么的……想要为那些沦落为那些纹身混夜店的女孩子们寻找堕落的原因。“武青怎么跟祁娘子走到一起的?”“也许这就是缘分。”廖大倒是没有隐瞒。将事情的前后给说清楚了。清华园这边刚开始的生意只有臭豆腐,祁娘子运送那些菜汁的时候就跟武青有过几次会面,有了正经生意,祁娘子也没有继续暗娼的事情。还帮着院里做了不少的事情。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时间长了,日久生情。大概这也是一种缘分。宁宴对这件事儿倒是没有任何看法。任何人都有寻找幸福的权利,希望祁娘子不要伤害到是武青就好了。毕竟……武青是为数不多的,在逆境挣扎,没有失去本心,没有去保护社会的人。在账房呆了一会儿,天就擦黑了。宁宴带着珍珠琥珀,还有在球场上玩耍的宁有余几个人,坐上马车往家里走去。马车晃晃悠悠的。宁宴想到白日里见过的金光闪闪的夫人。葛家,还真的一如既往的,出了这么多的奇葩。平安年纪比较小,在球场上玩了一会儿,上了马车,立马就睡着了。宁宴将车里的小毯子拿出来,将小平安给裹了起来。秋日里,温度已经有些凉了,睡觉不盖着东西,肯定会着凉的。自从穿越之后,变成孩子的娘,宁宴发现,她越发的会照顾人了。原本以为照顾人这种事情,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经历。果然是世事无常。“娘,你跟那个顾管事儿怎么长的这么相似。”“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人有相似也难免。”“哦。”宁有余点点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