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他,那几个胖妇人似乎有问题,下意识的他就往那边多看来几眼,见到福生看过来,两个胖妇人心底都是一跳。
皆是赶紧低过头来,不看福生,不过依旧在哪里叨叨咕咕,还自以为抓到了什么确实的证据一般,叨叨咕咕的像是下一刻那福生就要精神失常,上来祸祸人一般,几个胖妇人心底惊慌,叨咕了两句,就神色慌张的离开了。
“这些贼婆娘,整天吃饱了就知道在哪里嚼舌根。”福生见状嘴里嘀咕一声。
他是知道的,村里这些贼婆娘,一个二个尽喜欢嚼些有的没得,村里那些歪风邪气多半也是这些贼婆娘叨咕出来的。
“呸!”福生突然对着几个胖妇人离开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嘿,这不是福生么?赵老爷都要下地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闲逛。”福生没走多远,就碰到一个人。
这人体型精瘦,衣衫褴褛,比乞丐好不到那里去,头顶上没毛,倒是长了几块赖皮癣。
“癞头老五,”福生一口道出这个男子的名号,“人家赵老爷下不下田,管你什么事,管我什么事?”福生骂道。
“哟呵呵!你倒是心宽,”老头老五讥笑着上前拍拍福生,“可惜体不胖哟。”
说着癞头老五摇着头就走了,他心底是有几分快意的了,可能是因为又能见到一个落得和自己一般下场的人了,心底才有些高兴,话说过几天他就要进城发财去,这般一想他心底又快活了几分。
“呸!什么人。”福生再次吐了一口唾沫。
不过到底是将他心底的好心情彻底破坏了,也没心情再去做事,也将要办的事情给丢到了脑后,生着闷气,就回去了。
回到家中,径直一个人往屋里床上躺下,自顾着着恼去了。
“你个遭瘟的,我叫你买的盐巴呢?”福生媳妇见到福生这幅样子,张口骂道。
“我瘟死了,没盐巴。”福生回骂道。
福生媳妇闻言,大怒,“你个遭瘟的,日子不过了,过不了了,呜哎哎哎!”说着,杀猪一般的哭嚎声响了起来。
福生躺在床板上,蜷着腿,面对着墙,一声不发,屋内昏暗的光线让其看起来倔强无比。
福生媳妇在那哭嚎着,屋外一个挎着篮子的胖妇人走过,听到动静,往里边望了两眼,听到几声,不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之类的,摇摇头,叹口气,急匆匆的离开了。
.......
日子转眼就在鸡鸣狗吠中过去,转眼便是赵老爷家请酒的时候倒了。
三进三出的宅子在今日焕发了一些生气,酒席的喜庆稍稍遮掩掉了一点古旧的沧桑。
今日村子里面的人皆是面带着喜色,往赵老爷家里走去。
不过福生却是例外,他黑着一张脸,像是家里死掉了老汉一般,虽然他老汉早死了,路上几个胖妇人在哪里叨叨咕咕,还偶尔对他指点。
还隐约有些害怕的看他几眼,几个男人也在哪里似乎在哪里拿他做笑料。
福生虽然没有听到那几个男人在说些什么,但是心底却是有所猜测,以前他也是其中的一员,也是在哪里说过癞头老五。
想想癞头老五当时的样子,和自己又是何其相似。
想想着,福生害怕了,但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害怕,只是觉得心底发冷,发凉,总是感觉有人在背后哪个角落里面对着他指指点点。
很奇怪的感觉,可能是自己以前也是躲在角落里面对着癞头老五指指点点的缘故。
“疯子之所以疯,大多是自己吓得。”
福生在心底念叨道,一个老道士说的,他当时正巧在边上,听到了,这时又不知道怎么的又想起来了。
想想,哪个游方老道士,和鸡嘴山上的白胡子老道士一个样的,都是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一身青衫。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鸡嘴山上的老道士是个有能耐的修道之人,想来哪个游方的老道士也是一样的,也是有能耐的神仙中人。
既然是神仙中人,那么他说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
这般想着,福生又念叨了两遍,疯子之所以疯,大多是自己吓得,然后心顿时定了许多。
这般一来,福生便又坚定了哪个游方的老道士是个有能耐的人,同时也越发觉得鸡嘴山上的哪个老道士不一般了,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一样的仙风道骨,一样的都是道士。
“听说,这次赵老爷把鸡嘴山的老道长也给叫下来吃酒了。”福生叨咕着。
突然,前方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福生从混沌神游中醒来,往前看去,发现已经到了赵老爷家前了,站在还堆着白雪的土坡上,向前望,就能望见赵老爷家的那红色的大门了。
那门上的漆有一些还是自己割的,福生想到。
不过也不知道掉了没有,那大门上的红色已经掉了许多了,也不知道自己割的那点,还在不。
这般胡思乱想着,福生终于进了赵家大门。
赵老爷家确实是破败了,福生进到赵老爷家时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虽然酒席看着挺热闹的,但是福生比对起以前记忆中赵家的景象来,很明显的就发现了赵家败落了这个事情。
赵老爷似乎很开心,端着酒杯和宾客们说着客套话。
福生恍惚间回到了,自己还小的时候,也是在这里,数倍热闹,富贵于此时的宴席间自己追逐打闹着的情景。
那时候父亲还年轻,赵老爷,哦,是上一个赵老爷还很硬朗,说话声都还很大。
不过到现在都没了。
按道理自己应该和那几个家伙一样,坐在那里,端着酒碗,笑着回应赵老爷。
然后喝一大口水酒,大口吃菜,几个人在哪里叨咕着什么,享受着难得的好吃食,不过现在他坐在哪里,不知道为什么,嘴里塞了很多,却是没什么味道。
酒也喝的不是滋味,只是一个劲的想喝。
几个平日里一起扯闲话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怎么理他了。
这让他很不自在。
当然,也不只是他,另一桌的根秀也是和他一般,根秀家里也是租了赵老爷家的田。
突然,福生眼睛亮了一下,一个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的老道士走了进来,赵老爷迎了上去,然后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后院去了。
阳光暖人,宴席欢闹,却是恍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