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五章、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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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看到的,往往只是表象。若想透过表象看到本质,通常需要用心。



    张鱻其实并不沉郁,只是认作水墨恒为师父后,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没必要与锦衣卫纠缠什么。



    这个世界上嘲笑你的人,要么是压根儿不在乎你的人,要么是非常嫉妒你的人。



    而锦衣卫显然属于第一种。



    对于那些不在乎你的人,与他们纠缠作甚?何不把心思放在在乎你的人身上?张鱻深谙此道。



    所以,他谨遵师父的嘱咐,一心一意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关心也只关心师父和黄飞头儿。



    晚上能喝一碗新鲜的鱼汤,还能得师父亲自指点,有这两样,他觉得其它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



    ……



    关于锦衣卫与张鱻私下打架,把张鱻腿给打瘸了,然后水墨恒解去张鱻门子主管的职务,并罚他一年四季打扫卫生。



    这件事在天上人间闹得沸沸扬扬。



    而且,也都知道事情的起因是这样:张鱻背着水墨恒试图解决与锦衣卫之间的矛盾,所以心甘情愿挨揍。



    回过头来再看这件事——



    水墨恒能理解锦衣卫发泄的行为,所以事后并没有打算追究他们相关责任;也能理解黄飞和张鱻的心情和举措,所以采取明着惩罚暗中奖励的方式。



    可唯独不能理解殳芃的行为。



    按理说,身为锦衣卫统领,这件事他没有理由不知道,可为何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却没有来亲*代一声呢?



    水墨恒觉得很奇怪,想着以殳芃的性格,至少过来当面咨询一下事情的始末,然后代锦衣卫请罪。是明明知道却装作不知,还是觉得没必要呢?难道是有所谨防,也来一招“拖”字诀?



    ……



    这天集训完毕。



    水墨恒将殳芃叫到身边,有心一问:“最近锦衣卫训练之余,没有生事吧?”



    殳芃镇定而自信地回答:“没有,最近对他们严加管束,若再有敢生事的,全部送到皇上那儿受罚去。”稍顿了顿,又提醒道,“只是他们训练似乎有所放松,我想是不是该兑现末尾淘汰制,再给他们敲敲警钟?”



    的确,自颁布“末尾淘汰制”以来,还没有正式淘汰一人。当时说得挺吓人的,却一直没有兑现。



    “你觉得有必要,对吗?”水墨恒问。



    “既然已经颁布,那不能成为摆设吧?”殳芃笑了笑。



    “那你觉得可以,或能够淘汰多少个?”



    “既是末尾淘汰制,那只能淘汰末尾的,十天淘汰一个,不算过分吧?十天的集训成绩若总靠后,那就淘汰掉。”



    水墨恒想了想,没有反对,只是回道:“先给他们通通气,然后向皇上禀报一声。”



    “好!”



    “千万不要引起骚乱,注意安抚他们的情绪。”



    “明白。”殳芃点了点头,“也麻烦水少保向陈太后禀报一声。”



    “张鱻的事儿,你知道吗?”水墨恒突然跳转。



    “被解职、惩罚的事?”



    水墨恒看似并不十分认真,摇头笑道:“我指的是,他私下与锦衣卫打斗致残的事。”



    殳芃微微叹了口气:“这件事我调查过,无奈参与的锦衣卫实在太多,所以我真不知该如何向你交代。”



    水墨恒依然保持微笑:“我也没打算惩罚他们呀!”



    “就是因为我知道水少保不打算惩罚他们,所以我心里更是觉得内疚,都没脸去见你。”



    “咱俩之间说这些话,不是显得生分了吗?”



    “不瞒水少保,这也是我决定要执行末尾淘汰制的原因之一,若不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他们一向自视甚高,都不知自己是谁了,我还真担心镇不住他们。”



    “若你都镇不住,那在天上人间还有谁能镇得住?”



    “哎呀,水少保可千万别这么说!”殳芃谦虚地道,“其实,你的威信更高,只是感觉你不想管而已。”



    水墨恒直言:“你是锦衣卫长官,当然得由你管,我管他们不一定服。”



    殳芃脸色微微一红:“水少保这么说,我更是羞愧难当,感觉不能胜任此职啊!”



    “这叫什么话?皇上将锦衣卫交给你,就是信任你,莫非你想打退堂鼓甩手不干?”



    “我可不敢。”殳芃连忙摆手,“若打退堂鼓,不等同于违抗圣意吗?那可是挨板子甚至杀头的。”



    水墨恒沉吟少许,又突然问:“在天上人间,有没有觉得委屈?”



    “委屈?水少保是问我吗?”



    “你看,原来在京城时,跟着我也许还能升官发财;可现在我几乎远离政治,跟着我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前程。说心里话,你不觉得委屈吗?”



    “怎么会呢?”殳芃想都不想,笑呵呵地道,“水少保现在虽然远离政治,可依然是两宫太后和皇上眼前的大红人!若原来跟着你能升官发财,那现在只会更好。”



    “你这么说,证明还是想过升官发财喽?”水墨恒打趣。



    “若说没想过,那肯定是骗人的,但我越来越觉得,天上人间的生活方式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



    “不。”水墨恒当即否决,“若人人像我这样,只想过着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田园生活,那试问国家谁来治理?像你们,应该有报效国家的雄心壮志,这一点可别学我哈。”



    “水少保现在做的事,难道不叫报效国家?”殳芃立即接道,并感慨地说,“为多少人解决了生计问题?天上人间养活了多少人?这些咱都是有目共睹的。其实,我觉得你的雄心壮志不比任何人弱,只是实现的方式十分独特,别人学不来而已。”



    这番话,水墨恒听了还是比较中意,也符合他一向的见解:报效国家并非一定要走政治途径。所以听完对殳芃诚挚地说了几个字:“多谢你的理解!”



    然而,殳芃却紧锁眉头,深深叹了口气,心中似有难解之事。



    “怎么了?”水墨恒一眼便能看出。



    “没,没什么。”可殳芃又不说,立即装出一副很淡定的样子。



    水墨恒掏心掏肺:“咱俩也算相识一场,若你有何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兴许我能帮到你。”



    “多谢!若真到了非要说出来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对你说的。”



    “好,一言为定!”水墨恒主动伸手。



    “一言为定!”殳芃伸手,坚定地望着水墨恒。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只是,水墨恒分明感觉殳芃有心事,因为他的眼睛虽然看似坚定,可他的手却在颤抖,手心传来一阵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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