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刻板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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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蛋的爹果然是冲这事儿来的,脸色气得铁青,狠狠地踹了一脚水蛋后,还要追着打。



      “木叔,木叔,你先消消气儿。”水墨恒赶紧拉住水木,然后吩咐道,“根治,给木叔倒杯水。蛋蛋,赶紧搬个凳儿。”



      有意将水蛋支开,有一茬儿没一茬儿地问:“木叔,您怎么过来的?坐船还是坐车?”



      “坐车。”水木冷冷地答道。



      “来了就在北京住一阵子,让蛋蛋好好陪……”



      “别提他那浑犊子,气死个人。”未等水墨恒的话说完,水木便愤怒地打断。



      水蛋搬张凳儿过来,怯怯地放在水木的屁股后头。



      “我打死你丫的。”水木又要出手。



      水蛋一闪,识趣儿地溜到水墨恒的身后。



      水墨恒半请半按,将水木放到凳儿上:“木叔有话好好说嘛,您先坐下。”



      根治一会儿端了杯茶水,递到水木跟前。



      向甜抱着孩子,一直站在旁边不敢吱声,见水木脸色不善,对水蛋又是打又是骂,紧张得不行,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水墨恒冲她递了个眼色。



      向甜惴惴不安地走过来。



      水墨恒又冲水蛋使了个眼色。



      水蛋憨憨的,一时尚未明白过来。



      向甜玲玲剔透,扯了扯水蛋的衣袖,然后一起跪下,本想自称“儿媳”,喊一声“公公”,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自己还没与蛋蛋成亲呢?



      水蛋弱弱地说:“爹,这是俺婆娘,这是您的胖孙子水天勤。”



      水木情不自主地瞅了向甜怀中的婴儿一眼,然后一扭头,气冲冲地道:“哼,丢人现眼!”



      向甜的脸色涨得通红。



      水蛋犟着脖子:“爹,咋就丢人现眼了?俺不明白。”



      “浑犊子,你特么笨,没脑子呗。”水木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还想动手。



      被水墨恒刻意挡着:“木叔您瞧,这胖小子多可爱呀,都会对人笑了,不信您逗弄他一下试试。”



      “你起来。”水木也不搭理,冷言冷语。



      “谢谢爹。”水蛋正准备起身。



      “没说你,你给老子跪好!”水木一声厉喝。



      “哇呜,哇呜……”水天勤吓得闭上眼睛哇哇大哭。



      “我……”水木身子一颤,一副歉意的表情。



      “勤儿乖,不哭,不哭。”向甜将孩子搂得紧些,吻了吻他肉嘟嘟的小嘴巴。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爱,登时不哭了,张开眼睛,望着向甜,咯咯笑了起来。



      “勤儿,你瞧,爷爷来看你了。”向甜对着水天勤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爷爷正在教训你爹爹呢,勤儿长大后可得听话哦,不然你爹也得这样教训你。”



      “木叔,要不咱进客厅说话?”水墨恒试探地问。



      “是啊爹,勤儿还没睡够呢?”水蛋补充道。



      水木扭头望了一眼,欠了欠身子,道:“我是个庄稼人,身上脏兮兮的,还是不进去。”



      “木叔,您这说的啥话?”



      “蛋蛋,走,跟我回家。”水木突然起身,一本正经地命令。



      “回哪儿?”水蛋一愣。



      “回凤凰村。”



      “我不。”水蛋使劲儿摆头。



      “你,”水木语气很重,似乎立马又感觉不对,稍顿一下,然后将声音降低,才道出后一个字,“敢?”



      “我还得在京城当差呢?好歹俺现在也是个正八品的官儿。”水蛋脸上浮现一丝得意之色。



      “有个,屁用?”水木语气又是前重后轻,瞅了向甜一眼,招手道,“你起来,离我远点。”



      水墨恒拉了向甜一把,示意她暂时回房。



      向甜离开大院。



      水木这才吼起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凤凰村里的人都说你眼中没我这个老子,未婚生子,丢尽了祖宗的脸。而且,我问你,她是什么来头?啊?”



      水墨恒将目光投向小冷。



      小冷微微点头,看来他肯定坦诚了向甜的来历。



      水蛋振振有辞道:“俺不管村儿里人怎么说,俺是跟着大哥出来的,只听大哥的话,他说成,就一定成。”



      “他让你吃屎,你吃不吃?”



      “爹,您咋说话呢?凤凰村的人算啥?有大哥牛逼吗?大哥现在是少保,京城响当当的角儿,除了太后和皇上,见着大哥没有一个不点头哈腰的,您知道吗?”



      “俺们是庄稼人,高攀不起。”



      水墨恒也劝道:“木叔,瞧这话说得,蛋蛋跟着我,日子不过得挺好的吗?开开心心,讨了老婆,生了儿子,又当了官儿?这难道不是您希望看到的吗?”



      “换来的却是臭名声啊……”水木“哼”了一声。



      水墨恒微微一笑:“名声不能当饭吃,木叔,我们每个人日子是自己过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再说,蛋蛋跟着我也没做坏事,怎么就名声不好了?”



      “我是个粗人。”水木冷冰冰地说。



      “爹,您知道跟谁说话吗?”水蛋脸色一沉,“您别闹了,京城没人敢用这种态度跟大哥说话的。”



      “我又不图他什么?”水木对水墨恒的印象,依然停留在往日那个泼皮无赖上。他对水墨恒现在的变化和地位,压根儿就没概念,所以说话屡不中听。



      “大哥对俺犹如再生父母,爹您不能这么说话。”



      “那你叫他爹,我走了。”水木气咻咻地往外冲。



      “木叔,稍安勿躁!”水墨恒慌忙又将水木拉住。



      “这倔老头儿!”水蛋叹息,轻轻地嘀咕了一句。



      “浑犊子,你马上选择,要不留在京城,以后永远别回来,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要不即刻跟我回凤凰村,老老实实过咱们庄稼人该过的日子。”水木气愤地说。



      “爹,您咋这么不讲理呢?”水蛋也来气了,口气有些冲。



      “是啊,木叔。”这时,小冷在旁边开口了,“做父母的,无不希望子女出人头地,混得越牛逼,父母越高兴。木叔难道真要将蛋蛋拉回凤凰村,一辈子跟着您面朝黄土背朝天、无日无夜地干活吗?”



      顿了顿,小冷继续:“凤凰村与京城完全两个世界,一辈子住在那里,犹如井底之蛙。说心底话,在京城住久了,若不是牵挂凤凰村的亲人和邻居,我压根儿都不想回去。”



      水木对小冷的印象,要好过水墨恒太多,听他这么一说,深深叹口气:“哎,那我回去,你们好自为之。”言毕,拂袖而去。



      “爹。”水蛋起身,正准备追。



      “蛋蛋!”水墨恒喊了一声,将其止住,“你爹还在气头上,现在追上去,只会惹他更生气,让他去吧。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水墨恒发现,自己劝了半天,还不如小冷的一番话管用。心若了然,定是因为自己过去名声太臭,而现在的辉煌又没在凤凰村流传开来,以致于水木仍抱着往日成见的眼光来看他。



      既然如此,那就轰轰烈烈回一趟凤凰村吧!



      为了蛋蛋的婚事。



      也为了证明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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