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清泉低眉顺眼,小心赔笑:“大亮脑子不灵光不假,但身子健全。奴才想着那裴小姐将来没了爹身世可怜,嫁给大亮,那贞嫂子必定善待她。她有了安身之所,必定感激老爷您善心待她。”
“哈哈哈,不错,一个孤女,能嫁个善待她的人家,可不是得感激我吗?”
两人一副善心仁慈的嘴脸,却丝毫忘记几个月前为了与晋山先生搭上关系,诚心诚意为吴珏拜了裴骃为师。
这厢裴氏父女却不知命运即将转向去不可预知的方向。莫维维只道这是一次普通的外出,收起心中的不舍,细心替裴骃打点好行囊,嘱咐父亲照顾好自己。又要去耳房用小炉子做易存放的小食,裴骃望着女儿忙碌的身影,老怀甚慰。
莫维维打算做沙琪玛。面粉和水发酵好,切成小条状,下油锅炸得酥脆,裹上熬好的糖汁儿。冷却后,用油纸包上,好吃又耐放。
夜里父女二人进吴府饮宴,众人皆是兴致不高。第二日临行,莫维维去送行,裴骃嘱咐勿挂念自己,到得通州后就会来信。随后上了吴珏的马车,由家仆护送着离去。离别感伤,张氏泪眼婆娑,吴芊芊亦是眼眶红肿,莫维维见了,心中感叹,越加怀念在花溪村的日子。
小院越发寂静,莫维维每日关起门来过日子。数到第三天,院门被敲响,原来是张氏遣人来请她说话。思索片刻,莫维维取了绣好的一对枕巾,随着那名叫玉心的侍女进了内院。屋中却有客,一年约四十的妇人陪坐在张氏下手,莫维维低头半蹲向张氏道:“陌薇见过夫人。”
“好孩子,快快起身,”张氏使眼色让玉心扶起莫维维,又让人上茶,细细问了这几日院中情形,直说若无事随时可进内院玩,莫维维低声应了。张氏点头道好,又对着妇人道:“裴先生不愧是十里八乡出名的大儒,陌薇这做派,和京城里官宦之家的小姐差不离了。”那妇人忙答腔:“可不是,真是个齐整的好孩子,将来不知便宜哪家的小子呢。”
莫维维闻言诧异非常,这妇人之前从未见过,话里却自来熟得紧,也不知张氏二人是何用意。略一沉吟,捧出绣好的枕巾献上“平日夫人对陌薇多有照拂,这是我闲暇时做的绣活,还请夫人不要嫌弃守拙。”玉心接过枕巾,打量一眼,笑道:“哟,好鲜亮的绣活,裴小姐手真巧。”张氏闻言亦道:“你这孩子太过客气了,我素日事多,倒没好好照顾过你,受之有愧了。”
“夫人说哪里话”莫维维抿嘴道:“我与爹爹住在吴府几个月来,多亏夫人处处照管帮扶,还遣了婢女伺候。我父女二人实在感激二老爷与夫人之情谊。”
张氏闻言笑道:“好个巧嘴儿,”又朝夫人笑道:“我没说错吧,心灵手巧又识文断字,要是我的女儿就好了。”
自进屋就打量了好几次莫维维,闻言妇人笑道:“那可真是大造化了,夫人心慈,裴小姐得了夫人看重,日后可不得前途无量。”实在是受不了妇人审视的眼光与自来熟的客套,莫维维状似害羞般低下了头,再不多言一句,耳中亦是自动屏蔽张氏二人的家长里短。
眼看天色不早,有回事的仆役在外求见。莫维维告辞,妇人亦起身道:“夫人事忙,我就先告辞了。那事真是多谢您了,我家亮子得了后,必然日日向菩萨祷告,如夫人这般善心仁慈,将来肯定早早便得了朝廷诰命,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妇人虽说得粗俗,张氏却甚是享受。费心铲除一切障碍,不就是为了珏哥儿将来的前途么。嘱咐妇人有空常来府中走动,又遣了玉心送二人出门。
步出院门,莫维维加快脚步离去,妇人见她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面带冷笑,心道“待进了门,看我怎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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