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落地成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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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海,快醒醒龙海,父皇和母后被叛军包围了,咱俩快快带兵前去营救!”



    睡梦中,白洛言只觉被人摇来晃去,睁开眼时,却见面前站立一人,身穿银色铠甲,正焦急的望着自己。



    “你他妈谁啊!打扰本少爷睡觉,有没有点功德心啊。你刚才说什么?龙海?谁是龙海,少爷我叫白洛言,你认错人了吧!”白洛言徒然一惊,看向面前之人。此人约摸二十来岁,身材高大魁梧,相貌英俊挺拔。细细看来,竟是似曾相识,却又记不起在哪儿见过。



    “龙海你怎么了?我是你哥哥李龙山啊!赶快穿回金衣圣甲,杨成那厮快要杀过来啦!”



    “哥哥李龙山?杨成?我不是在做梦吧!”白洛言抬了抬头,起身环顾四周,喃喃道。此时自己依然身处破庙之中,身旁地铺之上的白莽却是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焦急站立着的银甲男子。



    “你就是我的哥哥啊!长得还挺帅。嗯,记起来了,跟我小时候见过的一摸一样。”白洛言盯着眼前的男子,脸上似是挂满笑意,细细看来,却又流露点点忧伤。



    “龙海你在胡说什么啊!别再磨叽了,赶快跟我走!”



    “走?走的了吗你们!”李龙山话音未落,庙中却是又闯入一人,亦是一身银甲银枪。此时站于庙堂门口之处,月光涌入照其脸上,竟是一片狰狞。



    “这他妈又是谁啊!没看见我们两兄弟正在进行亲切友好的交谈吗?滚!马不停蹄的滚!”白洛言瞥了他一眼,用手揉了揉鼻子,鄙夷的道。



    “龙海小心,这厮乃是杨擒虎,天生神力,阴狠毒辣!”李龙山跨前一步,将白洛言遮于身后,手持长枪拎于胸前,身形忽的一分为三,齐齐向杨擒虎刺去。



    “哼!装神弄鬼,中!”杨擒虎大喝一声,持枪向前迎去,就听“铛”的一声巨响,李龙山长枪落地,两个残影随即消失。李龙山自半空重重摔下,右手虎口鲜血迸出。



    “光明枪法?花架子罢了。”杨擒虎轻笑一声,又是一枪刺出,枪尖直指李龙山咽喉。电光石火间,白洛言却已奔至李龙山跟前,银枪恰在此时自胸前刺入,随即一阵剧痛奔袭而来。



    “早知这样就该跟老白学点武功了,做梦都他妈被人欺负。”白洛言猛然坐起身子,胸口起伏,喃喃自语道。转头看向身旁地铺处,白莽却是依旧踪迹全无。



    “怎么还在梦中啊!”白洛言随手往自己脸上一巴掌,火辣辣的生疼,继而破口大骂道:“好你个老白,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哪儿去了。少爷我以为还在做梦呢,这一巴掌给我疼的!”说完从地铺之上爬起,走到庙门前,朝外张望了一圈,疑惑道:“这老白不会是自己偷偷会寡妇去了吧?对,肯定是这样,我说卖房子的钱咋没见到呢!真他妈不是东西,有这好事也不叫着我。”



    白洛言想着,转身返回庙中,既又想道:“以后睡觉可得机灵点儿了,这老家伙偷偷摸摸的有啥好事儿总是瞒着我!”又想到今晚所见白莽施展的鬼魅身法,连蕃离国师的亲传弟子都躲不过去,怕是自己再机灵也无甚之用。



    蕃离国师?白洛言猛然止住脚步,如遭雷击,脑中种种念头一闪而过,即又一片空白。忽又转身,朝着庙外狂奔而去。



    此时已是深夜凌晨,整座浔阳城早已褪去了入夜时的喧嚣嘈杂,归于宁静。偶有一两声犬吠传来,更显夜色幽暗深沉。



    城外亭边,白洛言跪倒在地,脸色铁青。眼中热泪盈眶,两排牙齿深深的咬住下嘴唇,即刻便有鲜血滴下,却似不知疼痛,又却似极力忍耐着悲伤。良久,白洛言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呜呜”悲鸣,抬头时,竟已是数目赤红。



    面前一具无头尸体,身穿打满补丁的麻布破衣,此时冷冷的躺在亭前空地之上,生息全无,正是与白洛言朝夕相处十年之久的前朝公公白莽,上身布衣皆已破碎,一枚暗红色的掌印浮于胸前,头颅却是早已被人割去多时。



    此时青龙江波涛汹涌,隐夹水流湍急澎湃之声,仿佛是对世间不平之事最无情的嘲弄。奔流入海,穿城而过,永不知疲倦。



    白洛言双手抱起白莽无头尸体,朝着北城外破庙方向走去,渐隐于夜色之中。



    繁华落地成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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