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许多人的命运也完全变得不同。
有大修炼者,也有升斗小民。
从顶层到底层,人事动荡,经济动荡,军事动荡,诸多在发生着改变。
有光明之处,也有阴暗地点。
十月中旬时,徐直的身影出现在云岭市。
这是滇南行省的省会,也是徐直母校云岭学府所在的城市。
此时的他站在一幢小型独立别墅前。
别墅门紧闭,只有一个园丁在外修剪着草坪。
他诧异的看了徐直一眼,见徐直无视大门和围墙,轻轻翻墙而过,忍不住喝上了一声。
“这位客人,我们主人外出未归,需要拜访请提前预约。”
若非徐直穿着正式,气度不凡,看上去像是哪家的公子哥儿闲的没事翻进墙来,他几乎就要大叫‘有贼’。
“你请我进去,还是我请你出来。”
徐直开口出声,声音柔和,但又极为穿透,远近之处都听得清清楚楚。
“唉,你进来吧。”
一道无奈的声音响起。
别墅门最终被人打开。
园丁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熟悉的庭院,又来回扫视了好一番地址,这才确定自己没在错误的地点干活。
但似乎,这别墅的主人发生了改变。
“徐总府。”
徐直迈步进入别墅之时,只见前方一女子起身,微微对着他行了一礼。
“景诏皇女。”
徐直亦是抬手回礼。
若是此前的巡查司总府,在皇女皇子面前,只能是求见,见与不见是由得对方心情。
但总府地位提升之后,这种权限与大宗师和尊上等人平齐。
宋景诏再不乐意,也要见礼。
何况是这位登门,让宋景诏有着几分无奈之时,也带着几分忐忑。
她常年四处游荡,少有在京都,此时才认认真真的看着这个如日中天的巡查司总府。
对方的年龄并不大,唇红齿白。
虽然脑袋上没有头发,但这并不影响徐直的形象。
或许是因为进阶宗师过早,年近三十的徐直显得像个少年。
便是她见多了豪杰之辈,此时的内心也不由赞了一声好。
她心下对北疆长公主乌雅叶芙琳为何如此钟情于徐直有了几分理解。
不提情感因素,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俊杰。
有模样,也有实力。
若无意外,徐直定然将长期坐镇东岳一方。
以对方的年龄和爆发的修为潜力,甚至于以后有望大宗师。
“不知您有何要事,父亲曾经叮嘱过我,一旦您找过来,需要全盘配合于您。”
宋景诏低声开口。
在宋景诏打量之时,徐直也审视着这位皇女。
以黑市之名,宋景诏控制着太多的黑暗事物,堪称地下女王。
宋景诏年龄虽然近七十岁,但大师的修为让她只是常人三十余岁的模样,依旧显得非常年轻。
她容颜端庄,但眉宇之间有着杀伐的果断,也带着一丝阴郁的色彩。
这是柔弱不得不变的坚强。
长期的性格压抑,这位皇女身体很可能出现了一些问题。
若是能明面上统治妥当,宋家皇室大概不会来做这种勾当,也不会派宋景诏来长期从事这种活动。
长期无法从国库中获取多少物资,宋家也只能给自己多找一份谋生的手段。
除了满足自身,这更是一处在黑暗中抢食地盘的存在。
但凡有光明,必然有黑暗的存在。
东岳各行省之间或多或少都有这样个人和组织。
甚至于黑市的势力亦与苦教暗中交手,抢食着对方的份额。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黑市势力抑制了苦教的发展。
地下黑市有功有过,这是一处好坏掺杂的组织。
做坏事能好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相当的不容易了。
宋景诏显然是被宋仲恺叮嘱过,态度显得开门见山,徐直也没有拖泥带水。
“我来这儿有三件事。”
徐直伸出了手指,他沉声道:“我需要您这些年的各类黑暗记录,看看这阴暗之下有多少勾当,从而去判别一些人。”
徐直第一件事就是在掏她这个黑市女王的底。
只要交出去这些记录,宋家几乎就沾进了泥坑之中。
徐直要判别什么人不清楚,但宋家人是非常好判断了。
徐直一个人难于审核这些资料,必然需要人帮衬。
知道的人多了,事情便难以收场。
只是第一件,就让宋景诏陷入了为难。
今天这一关相当不好过。
“您指示人名,我给您调出相应资料,这是否行得通?”宋景诏问道。
“东岳在破除垄断,贸易越来越透明,一切都会走向正常状态”徐直抬头道:“宋家以后不需要依靠黑市,东岳也不再需要黑市。”
听了徐直的话,宋景诏这才清楚徐直此时的意思。
这不仅是要一份资料,更是直接要了她的这份底。
若是其他人敢如此开口,宋景诏会叫两侧隐藏的宗师高手割下对方的舌头,让他清楚一些话不能乱说。
但面对徐直之时,她却没了底气。
能精准找到她这儿,徐直必然掌控了不少黑市的机密。
这甚至于可能是宋仲恺,又或某位大宗师透露的信息。
贵为皇女,但她做的事见不得人。
徐直如今有能力将她直接稽查到底,将一切掀个底朝天。
如同徐直初临此处时所说‘你请我进去,还是我请你出来’没有区别,若不主动交出这份底,对方就会主动去拿。
“你应该活在光明下”徐直开口道:“光明正大的为东岳贡献力量。”
徐直这句话让宋景诏的心微微有些触动。
她随即苦笑道:“我常年控制黑市,性格已经定型,怪戾,恣睢,跋扈,活在光明下也需要呆在京都深宫中,或许还不如在暗处发挥几分作用。”
“您不需要过分自责。”
徐直当然很清楚宋景诏的底细。
黑市并不是这么好开。
宋景诏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这其中甚至包括了某些调查黑市的巡查司成员。
赵牧上任巡查司总府四十余年,宋景诏与对方亦是纠缠了四十余年。
这其中的状况难以用三言两语叙说。
“如果您愿意,巡查司会有您的一席之位,我们巡查司正需要您这种大才。”
“巡查司?”
宋景诏瞪大眼睛。
和徐直的谈话一波三折。
他的第一个要求直接引申到了招安。
“你这是要连人加地盘全部打包带走吗?”宋景诏笑道:“巡查司的位置挤满,可没我着手之处。”
“挪一挪,位置就出来了,正好东岳也多出了一处行省,着手处也来了吗?”
“您需要我在何处任职?”宋景诏问道。
“就在此地”徐直笑道:“滇南行省少府皇普端容将平调到京都。”
“慕容秋呢?”
“调动到甘孜行省,补燕瑾柏的缺。”
“您这是要我上任去制衡谁?”
滇南行省边界临近图么联盟国,不论是明面还是地下,势力都很杂乱。
看似平和的景象,其中却是一团乱麻。
甚至于普通民众也是以乡绅为首,汇聚成了一个个特殊团体,远较其他行省更甚。
宋景诏眉头一凝,只觉徐直这调任之间有阴谋,但她一时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联。
“不需要针对谁,只是让您可见于阳光下,尊上想必也很开心见到您在巡查司任职。”
“呵呵。”
宋景诏干笑一声,没想到她还被徐直利用了一番,最终拿去充当借口。
“如此说来,要各项记录,解散黑市,巡查司上任,这就是你来此的三件事。”
听得宋景诏发声,徐直最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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