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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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预告】



      楚乔终于重见宇文玥,忧喜交加。楚乔按照乌道崖的指点,在温泉之中,借助水温的热度,再以寒冰诀的内力,分三日传输到宇文玥体中,驱走寒毒。温泉蒸腾的雾气中,楚乔恍惚回到了坞彭城两人的浴室偶遇。



      宇文玥日渐脱离危险。元彻前来,与楚乔商议秘密约定。楚乔为大义,决定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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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景一:美林关将军府,山洞密室,夜】



      楚乔用一双泪眼贪婪地、目不转睛地端详着他,仿佛第一次相见,要把他的容颜全部镌刻在脑海中,永世不忘。



      只是床上的人儿纹丝不动,毫无回应。



      “宇文玥!”楚乔呼唤着,去握他的手,却不由得心下大惊。那手像冰块一般,全然没有温度;她又伸手去探额头,亦是如此。



      “宇文玥,你醒醒!不要吓我……”楚乔双手紧握宇文玥的右手,语带哀求。



      “阿楚,你不要心急。司徒老先生已经用药稳住了他的伤势,只是昏迷未醒。”元嵩劝道。



      “这位姑娘,宇文将军本就伤势危重,加上寒气深入骨髓腠理,以致气滞血瘀,非强劲外力不足以排出寒毒,恢复如常。”司徒丹青补充道。



      楚乔想起乌先生的叮嘱,渐渐收了抽泣,抬眼向元嵩问道:“此处可有温泉?”



      “将军府依山而建,山脚下恰有一处温泉。建府时特开了一道渠,将温泉水引入府内后花园的汤泉之中,亦与这山洞相连。你有何用?”元嵩答道。



      楚乔并未回答,而是从袖袋中摸出一张纸,递给司徒丹青道:“烦请先生帮我配齐这几副药,届时浸泡于温泉池之中。”



      司徒丹青接过来一看,皆是三七、红花、母姜、鹿角、玄参、断续草等活血扶阳之药材,便应了。



      “何时可以开始疗伤?”元彻问。



      “明日午时,待到阳气最盛之时,请将宇文玥置于温泉之中。我会在温泉中为他运功疗伤。因他体虚脉弱,不可一蹴而就,须得分三日,循序渐进而成。”



      元彻望向司徒丹青,见司徒点了点头,便对元嵩和蒙枫道:“那就照楚姑娘所言去逐一安排,明日开始吧。蒙枫,今晚你就将楚姑娘安顿在这旁边的密室,你亲自把守,不得让外人知晓。知道吗?”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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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景二:美林关将军府,山洞密室,晨】



      蒙枫捧着早餐进来,见到楚乔正在榻上运功打坐。



      “星儿姑娘,你起来啦?”



      楚乔睁开眼,嗯了一声。已经很久没人称呼她“星儿”了。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从昨夜到今晨,尽管她知道那个她日夜牵挂的人就在隔壁,但她一直努力克制着自己跑过去见他的冲动,努力压制自己关于他的一切思念、恐惧、担忧和患得患失,逼迫自己把精力集中到温习寒冰诀口诀和运功调理气息上。专心为他疗伤,是她现在最重要、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她不想让自己为情绪左右而误了正事。



      此刻见到蒙枫进来,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宇文玥他好些了吗?”



      话一出口,她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是啊,一个昏迷之人,昨夜和今朝,又能有什么分别呢?



      蒙枫也愣了一下,马上会意,道:“公子他福大命大,一定会好起来的!想当日在冰湖,所有人都阵亡了。可是找到公子时,他还留着一口气。想必是有什么挂心之事,舍不得离去呢。”蒙枫说着望向楚乔。



      楚乔垂下眼帘。



      宇文玥,你是在等我吗?



      你坚持住,等着我。我来了。



      【场景三:美林关将军府,温泉汤池,午】



      “星儿姑娘,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守候在门口的蒙枫对前来的楚乔道。



      楚乔推开温泉汤池的门,氤氲的热气混着药香扑面而来。室内环着汤池四周点了一圈蜡烛,蒸汽四溢,烛光摇曳;池边垂着几重透明的纱帘,在升腾的雾气中无风自舞,整个室内笼罩在一片迷蒙暧昧之中。



      楚乔只觉暖意袭人,便脱了外衣,顺着池边铺就的软毯走近汤池。宇文玥已被安置于汤池中央,背对着楚乔,下身特意用一张椅子支撑固定,防止身体倾侧。



      楚乔褪下中衣,搁在池边,只留一件贴身的内衫,缓缓踏入池中,迎着弥漫的雾气向宇文玥靠近。宇文玥身上只一件轻薄的内衣,乌发松松地束了一下,垂在脑后。薄衣已湿,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宽厚的臂膀和健美流畅的肌肉线条。楚乔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当日在坞彭城田城守的温泉浴室中,她也是这般,小心翼翼地向那个散发着神秘和性感气息的男人慢慢靠近。那一次,他们彼此不知,缠斗良久,在浴室的大床上打得天翻地覆,直至她被褪尽衣衫、直至他的唇覆上自己的唇,才惊觉是彼此。然而,对那突如其来的一吻,她却并未恼羞成怒,反而有种久违的亲近感和怦然心动……楚乔想到这,不免又有些面红耳热,忙收了心思,怕乱了心智。



      走到一臂之距的地方,楚乔停了下来,伸手褪下宇文玥身上仅有的薄衣,露出古铜色的皮肤。许是因为病了这许多日的缘故,宇文玥的身板略显浮虚,肌肉也不复上次的紧实与光泽。左肩至右侧腋下斜缠着厚厚的绷带,护住胸前的箭伤,绷带的白绢上还透着点点殷红。楚乔心头不免抽搐了一下,忙定了定神,开始疗伤。



      楚乔合上眼,闭气凝神,先将气沉丹田,再调动内力运功。未几,丹田之气渐渐温热起来,通过经脉流向全身。楚乔用意志力将这股热流引至双臂,双手渐渐炙热起来。她伸出一双素白小手,轻轻贴在宇文玥光滑柔软的脊背上。慢慢地,她手下的皮肤也温热起来,然后逐渐扩展至整个后背和全身……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楚乔觉得身子一阵虚空,气力渐渐不支,额头也溢满了汗珠。她想起乌先生的话,遂深吸一口气,收回双手。



      楚乔转到宇文玥正面,见到他的额上也溢了一层薄汗,白皙的面孔上,嘴唇微微现出一丝血色。应该是起效了!楚乔欣喜地松了口气,看着眼前深爱之人,终于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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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乔穿上衣服,推开温室的门,见元彻、元嵩并司马丹青和蒙枫,都已在门外守候。



      楚乔点头示意已经完成,元嵩便随着司马先生进去查看。



      未几,司马丹青出来,拱手向元彻道:“恭喜殿下!宇文将军的脉息明显增强,寒疾已好了两三分了。”



      元彻虽心下大喜,但刻意按捺下去,只平淡地对蒙枫道:“照应好楚姑娘休息起居,严加把守,不得走漏风声!”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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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景四:美林关将军府,山洞密室,傍晚】



      楚乔自温泉回来后,便觉体乏不支,倒头便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见床头的食盒里摆着晚饭。她披上一件披肩,想去探望一下隔壁的宇文玥,不料刚走到门口,便被蒙枫拦下。



      “星儿姑娘,襄王殿下有令,命蒙枫贴身守卫宇文将军,任何人不得靠近。”



      “难道他现在还不信任我?”楚乔惊诧道。



      “星儿姑娘,蒙枫只是执行命令,请你体谅!”蒙枫语带恳求,却坚决不退让一步。



      难道自己身上“燕洵女人”的标签,就令元彻如此难以消除隔阂?罢了,现下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况自己元气未复,也不便与蒙枫动手,不如省点力好好将养一下,为明日准备,不要误了正事。



      楚乔想着这些,不得不踱回自己房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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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先生画外音:(第二日疗伤过后)“恭喜殿下!今日进展依然顺利!宇文将军的寒疾估摸已好了四五分了!”)



      楚乔摇摇晃晃地走回密室,额发尽湿,累得虚脱一般,回房便休息了。傍晚醒来,正在房间运功调息,忽听门外蒙枫喊道:“星儿姑娘,襄王殿下来看望你了。”



      (司徒先生画外音:(第二日疗伤过后)“恭喜殿下!今日进展依然顺利!宇文将军的寒疾估摸已好了四五分了!”)



      楚乔摇摇晃晃地走回密室,额发尽湿,累得虚脱一般,回房便休息了。傍晚醒来,正在房间运功调息,忽听门外蒙枫喊道:“星儿姑娘,襄王殿下来看望你了。”



      楚乔起身披上一件外衣,元彻已在蒙枫的引带下进到室内。



      元彻见楚乔仍面有倦色,道:“谢谢你这两日为宇文玥疗伤,辛苦了!”



      “这本是我欠他的,不必客气。”楚乔眨了眨眼睛,继续道:“襄王殿下夜晚亲自到访,不会只是为了来说声谢谢吧!”



      “当然不是。”元彻脸上堆出几分笑意:“为表谢意,这府上的黄金珍宝,只要楚姑娘开口,不论多少我都可以奉上作为回报!”



      楚乔冷笑了一声道:“襄王殿下自然知道,我救他并不图这些回报。请不要用你的铜臭来玷污我对他的真心。说吧,你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



      元彻的神情略显尴尬。不过他很快收起尴尬,正色道:“虽然你救了宇文玥,但我不能让你留在他身边,也不会让他知道真相。”



      楚乔瞪大了眼,一时不知说什么。



      元彻继续道:“虽然我们知道你救了他,可是这天下的人会相信吗?燕洵他早已诏告天下为你立功,且不说大魏领土上这些深受燕洵叛乱之苦的将士和百姓,就是宇文家族和他的月卫们,也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你若留下,让宇文玥如何自处?让他手下的将士们怎么去看待他们的统帅——一个大魏三军的支柱和一个大魏的通缉要犯?再说,燕洵知道了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元彻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刺在楚乔心上,如刀尖一般。元彻的要求在意料之外,而一切又尽在意料之中。



      “我知道你们爱得刻骨铭心不离不弃,可是现实是鲜血淋漓的。宇文玥为你受的苦冒的险还少吗?不要说你愿意以命相搏守护在他身边。现在只要你在他身边就是最大的危险!”



      楚乔沉默不语。这些道理她都懂,只是不愿去面对。



      他和她,都是被命运钦点的棋子,向来身负重任、命不由己。家国阵营的殊立,像沉重的枷锁般把他们层层束缚,挣不脱也逃不开。



      也许,在摆脱身份的标签和宿命的桎梏、远遁江湖之前,他们最好的选择便是彼此放手,相忘于江湖,各自安好。



      何况,他们还有共同的梦想。在携手共赴未竟的事业之前,唯有暂时割舍,保留心中的火种。



      更何况,她身后还有仲羽和乌先生。若是七日之后燕洵去蓝城接不到她,羽姑娘和乌先生便会成为炮灰。她不能这么自私。



      “好,我答应。”半晌,楚乔终于咬牙说出这几个字。



      元彻有几分惊讶,没想到她答应得如此爽快。



      “我可以走,但我有两个条件。若你应允,三日疗伤后我便离开,决不食言。”



      “请讲。”



      “第一,我要你在年关之前休战,不向燕北兴一兵一卒。燕北与大魏已交战数月,百姓苦不堪言。眼下严冬将至,无谓让双方都深受其害。况且,宇文玥重伤之前,也是计划要与燕洵议和停战的。”



      元彻怎能不知宇文玥的计划。他此番率大军前来,本就有点违背诺言,此刻被说到了痛处。而眼下宇文玥重伤,士气未复,他不敢贸然出兵,本来亦有暂时停战之意,便道:“我可以停战,可是燕洵会收兵吗?若他突然发起攻击……”



      “我自有办法让他也收兵,保边关双方一时和平。”楚乔未等元彻说罢便打断了他,斩钉截铁。



      “那第二条呢?”



      “第二条,”楚乔顿了顿,“明晚,我要陪在他身边过夜。”



      元彻又一次惊讶了,没想到如此简单,旋即答道:“那好,两个条件,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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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景五:美林关将军府,温泉汤池,午】



      楚乔推开温泉的门,迎着升腾的雾气,缓缓走向汤池中央那个朦胧之中温厚如初的背影。这是第三次为他疗伤,也是最后一次。



      楚乔熟练地为他褪去身上薄纱般的内衣,开始凝神运气,调动内力,然后将开始发热的双手贴上他温润的后背,内息源源不绝地送出。楚乔想象着自己灼热的内息像一股温泉,汩汩地流经他的经络血脉,逐渐蔓延开来,像甘霖抚慰久旱干裂的焦土,重现勃勃生机……



      良久,楚乔觉得丹田之气渐近枯竭,身体犹如被掏空一般,汗如雨下。她想起乌先生的叮嘱,缓缓收了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氤氲的雾气混着汗水,顺着楚乔的前额流下来,湿了她的眼眶。楚乔透过迷濛的眼帘凝视着眼前的男子,如玉般的脸颊上仿佛又有了生命的光泽。



      今日之后,我又将离去。可是,你的体内已经留下了我的内力——这是我能和你分享的最好的礼物,宇文玥,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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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乔穿戴齐整,推开温泉的门,午后耀眼的阳光刺进她的双眼,她感到一阵眩晕。她扶着门,唇色苍白,一边喘着气一边对在外等候的元彻、元嵩、司马丹青等人道:“已经疗伤完毕。因宇文玥自身亦有一定的内力功底,为免相斥,我无法用寒冰诀为他驱尽寒毒。余下的几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话音未落,楚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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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景六:美林关将军府,山洞密室,傍晚】



      这一日傍晚,楚乔醒来时,却见元嵩守候在旁。



      “宇文玥他怎样了?”楚乔一睁开眼便问道。



      “司马老先生说他已无大碍,寒疾已好了六七分,余下的三分靠日常修炼加调养,即可逐渐康复。倒是你,”元嵩不无怜惜地看着楚乔,“司马先生说你先前伤心过度,元气未复,加上此番调用内功,内力透支严重,无论是身体还是内息,都要调养好一段时日方能恢复。”



      楚乔抬起头,正迎上元嵩怜悯的目光,竟透着潸然泪意。



      “你放心,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只要宇文玥好了,我的心伤便可痊愈了,你懂吗?”楚乔故作轻松。



      “我知道你一心为他,只是你也要珍重。七哥他的决定我无权置喙,这次是我们有愧于你,只希望你日后无论身在何处都一切安好。”元嵩说罢,指着一旁一个包袱道:“明早七哥会安排人悄悄送你出城,我无法去送你了。这是从长安带来的一些上好的名贵药材,只怕燕北也不易寻,给你带回去补补身体吧!”



      【场景七:美林关将军府,山洞密室宇文玥房间,夜】



      “星儿姑娘,今晚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在门外守卫,绝不打扰。”蒙枫说着,退了出去。



      楚乔目送着她离开后,缓缓走近宇文玥的床边,坐了下来。



      床上的人儿睡态安然,眉目疏朗,气息虽弱却已平稳。



      楚乔从锦衾下拉出他修长的右手,握在手里,轻轻摩挲着,比起三日前已经有了微微暖意。楚乔把这只手贴在自己脸上——这是自己屡屡在睡梦中紧紧抓住的手啊,那熟悉的触感与香味,竟是自己梦中最踏实的依靠。



      曾经,我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一再地逃避、克制,甚至辜负你、伤你,直至我差点失去你……感谢上苍怜悯,在我以为自己要永远失去你时,把你送还给我。



      现在,我们终于明了彼此心意,可以不再压抑,可以勇敢回应。我已经非常知足,又岂敢奢望去占有你。



      我说过,我再也不要离开你。可是,对不起,我又要食言了。因为我还有许多事要做、有许多障碍要去冲破。只有完成这些事,我才能有朝一日骄傲地、理直气壮地、毫无羁绊地陪在你身边,永不分离。



      你说过,希望我按照自己的心意快乐地活着,还说过,愿意分享我的梦。宇文玥,你的梦想也是我的追求,你的和谈之梦,我帮你来实现!就请你为了这些承诺,再等等我。



      你醒来后,不必自责,也不必难过。只要你在我能看见的地方好好活着,我就有继续坚持的动力,就能忍受这一时的分离。



      也许,成就我们共同的梦想,就是我们对彼此最好的成全。



      楚乔缓缓站起来,俯身吻上宇文玥的额头。这是在冰湖,我第一次主动吻你的地方,记得吗?



      楚乔又向下,轻轻吻上他精致如画的眉眼和面颊。柔如鸿毛、润如春风般的轻吻密密地落在宇文玥温暖光洁的额间颊上。



      末了,楚乔犹豫片刻,轻轻吻上宇文玥柔软的双唇——这张在坞彭城的浴室、在贤阳城的驿站,曾霸道地强吻过她的唇,此刻唇间还残留着当日的温度。



      我也需要你,可感觉到吗?



      突然,楚乔感觉紧握住的宇文玥的手动了一下,似要给她一个回应。楚乔惊喜地握起他的手,含泪道:“你是听懂了我的话,理解我、支持我,对吗?”



      这一夜,楚乔伏在宇文玥身边,握着他的手臂沉沉睡去。梦里他们俩在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圣地生活,没有战争、没有奴隶,人人相敬相亲……



      清晨醒来时,楚乔的脸上还带着泪痕。



      我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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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景八:美林关城门口,翌日晨】



      晨光熹微中,一名蒙面黑衣女子牵马步出城门,恋恋不舍地向城门内回望了一眼,而后翻身上马,向着前方决绝地疾驰而去。



      同一条路上,一驾马车向着美林关方向疾驰而来,与黑衣女子擦肩而过。



      马车内,一名学童样的男子对一位梳着高髻、留着两撇胡须的长者道:“师傅,前面就是美林关了。”



      (第六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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