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宪章虽然年龄大了些,但那颗大脑却始终比一般人更加清醒。现在,他脑子转的飞快,在他看来,没人不清楚坏了这里的规矩意味着什么,那么,一个初到这里的年轻后辈就敢如此,这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
也或许…?司马宪章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正是这小子有所持,这才会毫无顾忌的在这里动手打人?而一旦自己真的对他出手,他也能凭着自己的本事杀出这里?
联想到雪竹本来是明日才到的,这么说赵小贵动手前,根本没考虑过雪竹会为他说情!
这样一想,司马宪章竟笑了出来:“好一个狂妄的小辈!”
赵小贵要是知道他这样想,恐怕也会笑出来。实际上,自从他动手后,就一直惴惴不安,虽说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却没有窥一斑而知全豹的本事,最多也就是坐井观天。能不能带着梦蝶安全离开这里,他根本没有把握。
其实这也难怪司马宪章这样想,首先,残剑的眼力并没有错,赵小贵那一身本事的确深不可测,但他哪里会想到对方非凡的来历,哪会想到此赵小贵非彼赵小贵?
再次,司马宪章也是雪竹到了之后,才知道她比原定的日子提前了一天。这么看来,赵小贵动手时,并不知道雪竹已经到了,自然不会指望雪竹来帮他说情。两下加到一起,这才让司马宪章做出了‘狂妄’的判断。当然,狂妄要有狂妄的本钱!
至于雪竹能提前一天来到这里并不奇怪,这世间,女子在幽怨情仇的驱使下,又有什么疯狂的事情是她们做不出来的?就更别说提前一天了。
原本一个很有潜力的后辈,就这样与自己失之交臂,司马宪章不禁有些懊恼。这样的人若是成了敌手,肯定会头痛,而若是能拉拢到自己麾下,则又是一番景象。
谁会给谁一个惊喜?这个明显带有威胁意味的‘提醒’,现在见残剑也这么说,似乎更具有可能性了。
眼下百善堂什么情况,司马宪章比谁都清楚,正是因为老兄弟残剑的存在,这才死死压制住了各种不安定因素几十年,也成就了今日的自己和百善堂。而随着残剑日渐老去,终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一天,一旦百善堂少了他的威慑,青州地界那些从不甘寂寞的各种江湖势力,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唯百善堂的脸色行事?
顶级威慑力有可能出现可怕的断层,正是司马宪章和残剑为之深深忧患的。所以,当残剑看出赵小贵绝非凡品时,立刻想到要把对方招至这里。
当初司马宪章要见赵小贵的事情,残剑是知道的,他也清楚老哥哥的的意思,知道凭赵小贵在南河郡的那番表现,司马宪章起了爱才之心,想着这样的年轻后辈即便不能招致麾下,也能和对方保持一个不错的关系,可谁知因为赵小贵坏了这里的规矩,司马宪章干脆连见面也取消了。
“已然这样,也没什么,不过还是希望事情能缓一缓。”残剑再次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司马宪章微微沉吟了一下,拍手唤进魏总管:“去告诉雪竹,就说她既然想护着赵小贵,我也不好硬驳了她的颜面。这样,赵小贵和苗清风的事情,我们互不插手,至于结果如何,就看他们各自的本事了。”
这样做,一是尊重残剑的意思,一是表面上不至于和雪竹弄得太僵,再者也能给苗清风一个说法——不是自己不帮他,而是一旦帮了他,那风竹门便要帮着赵小贵。
而更重要的是,他想看看赵小贵究竟能有多大能耐。假若赵小贵能在南河郡崛起,他不介意认可这个年轻后辈的地位,而一旦赵小贵不敌苗清风,正好,借苗清风之手剪出这个不确定的隐患。
此时,司马宪章的私宅外,雪竹和赵小贵默默相对,眼神复杂,心绪难平,可以说两人的感受不尽相同。
雪竹几次张了张嘴,终是没说出什么,如今面对这个自己曾经日思夜想的男人,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满嘴的苦涩和心痛。
直到魏总管来到两人身前,这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当着赵小贵的面,魏总管很婉转客气的说出了司马宪章的那番意思,
“替我谢过狴犴爷。”雪竹淡淡道。
魏总管走后,赵小贵这才道:“多谢雪儿!”
“还真是生分了。”雪竹凄然一笑,“既然他不插手,我也不好再牵扯进去,只是一个姓苗的,对你而言就简单多了。你多保重,雪竹就此别过。”
“雪儿…”见雪竹转身要走,赵小贵不由得唤住了她,可又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一道翩然的丽影由远而至,不是梦蝶又是何人?
原来梦蝶久等赵小贵不来,唯恐出现什么变故,这才有些不安的前来寻找。
“怎么还没走?”赵小贵见梦蝶并没有听自己的话而离开百善镇,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此时两个女人都没看赵小贵,反而是她们之间四目相对,一时间都有些惊诧于对方的姿容气质
“这位是…”雪竹眼中不觉流出一抹痛苦之色,这多少让赵小贵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赵小贵尚未说话,梦蝶淡淡一笑,开口道:“我叫梦蝶,是他的女人,想必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雪竹吧。”
虽然明知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就是雪竹,是风竹门的掌门,但梦蝶依旧毫无惧意。
“我是雪竹,但谈不上什么大名鼎鼎。”
此时雪竹脸上突然平静了下来,看了看赵小贵,这才冲梦蝶淡淡一笑:“你很好,先替我看好这个男人,因为他迟早也是雪竹的!”
说完,雪竹没再看这二人一眼,便飘然而去。
看着雪竹有些落寞的背影,赵小贵叹了一声:“我们也该走了。”
虽然憋了一肚子话要问这个男人,但梦蝶却出奇的什么也没问,只是冲赵小贵温情的一笑:“是啊,家里出了不少事,是该回去了。”
走之前,赵小贵和梦蝶少不得向高玉寒辞行。不管怎么说,高玉寒也算帮了自己,至于对方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或企图,这些暂时不用考虑的太多。
临别前,高玉寒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眼中的落寞和不舍之色,被二人尽收眼底。
离开百善镇后,或是因为雪竹的缘故,赵小贵有些闷闷不乐,梦蝶见状,也不多问,简单说了说南河郡那边的情况,基本和雪竹手里的消息一致。
“有未了缘的消息吗?”这是眼下赵小贵最想知道的。
“没有,我的人急着给我送信,还来不及打探。”怕赵小贵担心,梦蝶安慰道:“有大鹏和青竹在,莺儿不会有事的。”
赵小贵点头,这才说起了两人在百善镇分开后的事情。
“想不到她堂堂风竹门的帮主,也是这般儿女情长。”同为女子,当梦蝶得知赵小贵狠心拒绝了对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赵小贵笑了:“这和身份有什么关系?不管男人、女人,只要是正常人,七情六欲自然不会少,区别只在于埋藏的深浅不同。”
“真的不能…旧情复燃?”梦蝶有些俏皮的眨眨眼。
赵小贵苦笑:“我的确摔伤了脑袋,许多事记不得了,在我眼里她的确很陌生。”
梦蝶喟叹:“别人我不管,若是你敢忘了我和莺儿,那就不仅仅是咬你一口这么简单了。”
梦蝶说着,有些心疼的揉了揉赵小贵被咬伤的手腕,不知是恨还是该同情这个咬了他手腕的女子。
“如果连你们都忘了,只能是阎王请我去喝酒了。”赵小贵说着‘哈哈’一笑。
‘呸呸呸’梦蝶一连轻啐了三口:“瞎说什么?”
“放心,我命由我不由天!”赵小贵才不信这些。
“就算到了那边,也不许忘了我们!”梦蝶很是霸道的来了一句。
“准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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