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腿断了,但魏勇并没有晕过去,他现在除了惊骇,更有些纳闷,那姓史的不是说只是一个曾在军中混饭吃的小卒吗?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要早知这样,老子怎么会抢着来?
其实他的本事并不差,如果和张豹相比,或许还差一点,但基本上也是半斤八两。在他看来原本很轻松的事,如今却成了这般。
见莫山这边也完事了,赵小贵这才弯腰拎起魏勇,笑眯眯的朝莫山走来。
“知道是谁干的了?”莫山看赵小贵的神情便猜到了。
“六指猴!而他们是青州万通武馆的。”看看身边没有别人,赵小贵这才对莫山道。
“万通?!”莫山倒是一愣。
这个万通莫山是知道的,不仅实力雄厚,背景雄厚,听说更是好手如云,是整个青州范围内名气最大的武馆,要比威远要高出不少。
“万通就出他这样的货色?”莫山不屑的看看不远处的魏勇。
不过说完莫山却有些后悔了,因为这句话理解不好就成了:不是你太强,而是他太弱,这样就有些贬低赵小贵了。其实他的本意是指魏勇即便技不如人,也不该轻易说出自己的雇主。在莫山看来,这跟立场无关,是做人的底线和操守问题,但莫山对此也懒得解释。
赵小贵听了微微一愣,之后笑了,凭他对莫山的认知,知道人家指的是什么,于是开口道:“这人也是个硬骨头,要不是我威胁说要砸碎他的蛋蛋,他也不会轻易招认的。”
说完,赵小贵也后悔了,那莫山就险些被张豹弄碎了蛋蛋,这不是揭人家伤疤吗。
果然,莫山微微脸红了一下,之后却笑道:“是个办法,只是阴狠了些,上不得桌面。”
“事权从急,事权从急。”赵小贵笑着连声掩饰。
看看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这些人,莫山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要和莫兄畅饮一番才好,太和楼,兄弟做东。至于他们…”赵小贵看看那些人:“没死的都滚过来,死了的就地埋了。”
这些人虽个个伤势严重,但还真没死的,听到这个活阎王喊话,个别装死的顿时一激灵,于是一个个挣扎着相互搀扶凑了过来,这其中伤势最重的就属赵小贵放倒的那两人。
“没死就好,说实话在下也不想看到这种局面,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这是何苦!你们是受雇于人,而在下是迫不得已,得罪了。”
赵小贵说着冲这些人微微一抱拳,“依我看…要怪也只能怪那雇佣之人没说出在下的实情,甚至说在下手无缚鸡之力也未尝可知。虽然你们嘴硬,不肯吐露那人是谁,但在下也能猜到一二。
我和他交过手,他的百十号人马都被老子打得屁滚尿流更何况你们?其实在下和这位老兄今日已是手下留情了,若是你等日后不服,在下当随时恭候,也或者你们可以去找那雇佣之人算账!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赵小贵的这番话再明白不过了,那意思是雇佣之人糊弄了你们,没对你们说实话,这才使得你们贸然前来找老子的麻烦,结果却是差点死在这里,所以你们应该去找他算账。
其实赵小贵这么说,多少有些冤枉了六指猴。六指猴也只是瞒了自己和赵小贵交手的事情,至于赵小贵的深浅他还真不知道,即便想说也说不清楚。不过眼下看来,他这个没说实话的黑锅却是背定了。
赵小贵之所以当自己不知道雇主是谁,也是有意保护魏勇,免得武馆回头再找他的麻烦,让他对自己心存一份感激之心,最好回去后再把他的意思添油加醋的说上一番。
其实赵小贵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拿着这些人去报官,但这种选择赵小贵根本没考虑,一是不论六指猴还是万通,都有背景,即便报官,最后的结果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会有任何结果;二是又给自己树立了万通这个劲敌,三是像这类江湖恩怨如果报官,不仅不合规矩,更会被耻笑,那样也就别再混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多谢二位不杀之恩。”魏勇强忍着断腿的疼痛,坐在地上一抱拳,“我等技不如人又怎会再去寻你的麻烦,至于那雇佣之人……”魏勇说着,眼中透出一股深深的恨意,心道,史敢当啊史敢当,你若是说清楚了,老子打死也不会来啊。不仅他如此,剩下的那些人也个个是恨意凛然。
显然,六指猴借来的这把火不仅没烧着赵小贵,到很有可能烧到他自己,因为这些人基本上算是废了,这么大的折损万通如何不恼?只是他们又怨不得赵小贵,那么只能是六指猴为了少花钱而隐瞒了对手的真实实力,这才让他们吃了大亏,这万通能不找六指猴的麻烦?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玩火者必自焚!
直到这些人相互搀扶着走远了,莫山这才冲赵小贵点点头:“看不出赵兄弟还有这等心术,见识了。”
“莫兄见笑,对付恶人自然有对付恶人的办法,不然还真活不下去,所以…也只好见缝插针了。”赵小贵还以为莫山认为自己阴险了些。
“哦,别误会,没别的意思,只是佩服你短短时间内便想出了这等法子,也算是那六指猴罪有应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提这些,没让莫兄看到小弟的身手,实在不应该啊。”赵小贵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莫山见赵小贵说破了自己的心思,先是顿了顿,这才道:“你这人不地道,其实我忙了半天就为了这个。”说完自己也‘哈哈’笑了起来,非常畅快。
也不知道,这个一向少言寡语的汉子,已经多少年未曾这样笑过了。
随着这笑声,两人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些,赵小贵说话也稍稍放开了些:“莫兄,当初苗五爷究竟对你有什么恩情?”
莫山眼神复杂,一抹痛苦之色一闪而逝:“两年前小妹被人拐卖至此,不堪凌辱逃了出来,却又被抓了回去,于是那天杀的竟然放出恶犬将她活活咬死…!是苗五爷帮我找到了那人。”
赵小贵默然,之后点点头!
赵小贵知道,莫山能对自己说出这件事,算是对自己很信任了,因为那人必死无疑,而杀人的事不论何朝何代,都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实际上,莫山也够狠,那人全家一十三口,不分男女老幼竟无一幸免,那条恶犬更是被他剥了皮挂在庭院当中,成了南河郡轰动一时的案子。
“如今帮着苗五爷也做了一些事,算是两清了吧,虽然苗五爷一再挽留,但莫某没想着荣华富贵,只想过平静的生活,这才做了宛风的教头。”
至于做了哪些事,赵小贵肯定不方便细问,于是道:“苗五爷别的不说,他的不少善举我倒是有所耳闻。”
莫山听罢也不吭声,只把脸侧向一旁。有些话他实在没法说,总不可能说苗清风要谋害他吧,毕竟苗清风对他算是有恩的,这样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对了,那太和楼咱最近去过一次,不愧是南河郡最有名的酒楼,酒菜没得说,小弟有言在先,今日必要痛饮一番,不醉不归。”见莫山不语,似有心事,于是赵小贵岔开了话题。
“赵兄弟,莫某能看出你是个有本事的,只是这世道不易,英雄也有马失前蹄,阴沟里翻船的时候,所以凡事还需谨慎些好。”莫山没接赵小贵的话茬,而是有些古怪的发出了这番感叹。
赵小贵一怔,随即若有所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