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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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围观的人们,正仨仨俩俩的纷纷离去,而六指猴的那些手下正在收拾残局。



    有的相互搀扶着离去,有的正在清理街面,不清理不行啊,那独眼龙说了,若是不清理干净,他会把他们一个个的抓住,之后统统扔进沧江里喂了鱼虾。



    而六指猴——不,已不能称之为六指猴了。那史敢当在几个手下的搀扶下,上了一辆临时找来的车轿,失魂落魄、浑浑噩噩的离去了。



    院内,一片欢腾。原本那些吓得面色苍白的姑娘们,此时都纷纷涌了出来,一个个烟视媚行、眉眼含情的瞅着赵小贵和郑大鹏。这样的男儿,仅那结实的身体,就要比那些只知道吟些淫词滥调的少爷公子哥们强多了。



    特别是赵小贵,这个男人看上去温和谦逊、彬彬有礼的,可谁知人家能说出那么霸气的话来!听说连师师唱的那阕《蒹葭》也是出自他手。这样的男子当真是文武全才、卓尔不凡,只是不知哪家的姑娘能嫁他为妇,好羡慕嫉妒恨啊!至于赵小贵那番霸气的话语,能否说到做到,此时已全然不重要了。



    这些姑娘们的姿态,放在薛宝儿眼里,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罪孽。于是这小美人一溜烟儿跑过来,轻轻拉过赵小贵的手,这就要往里走。



    “嘿,宝儿姑娘,为何不肯拉住你郑哥哥的手?”郑大鹏调笑着宝儿。



    “这...”宝儿低头,之后抬头道:“我怕小贵哥被她们抢走了,要知他可是名花有主的。”宝儿说罢,自己红了脸都不知道。



    “不知这主儿又是何人?”郑大鹏笑着,不依不饶。其实,这郑大鹏也是看出了宝儿对赵小贵可不是一般的兄妹之情,只是碍着云莺他不好多说。



    “明知故问,当然是姐姐了。”宝儿低着头



    素衣如雪、淡雅梳妆的云莺,此时脸上也挂着轻松、幸福的笑意,听了宝儿的话,脸色微红,也不点破,只是抿着嘴偷乐。



    正所谓几家欢乐几家愁,未了缘这边一派喜悦轻松的氛围,而另一边的六指猴,则彻底的崩溃了。也许,今后的南河郡再无他这一号人物。



    被赵小贵和郑大鹏揍得灰头土脸并不是全部,就在他领着手下杀奔未了缘的同时,另一边也对他展开了一招阴狠的釜底抽薪。



    垂头丧气的六指猴回到府上,任凭他和手下如何叫门,就是不见有人回应。六指猴顿觉不妙,于是马上使人翻墙而入,结果这才知道自己家里糟了盗贼。



    所有的丫环仆人,还有他的几房妻妾,均被人捆了个结实,丢进了柴房。六指猴顾不得安慰她们,也顾不得手指的疼痛,急忙跑向自己的书房和内室,这一看不要紧,当即傻了眼。



    所有房间均被翻得乱七八糟,所有值钱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早已不见了踪影,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六指猴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走向院中假山下的密室。



    拧开机关,走进密室,顿时一屁股瘫软在地上,脸色煞白。



    这简直是要了亲命了,密室中的金锭、银两、地契,以及十来万两的银票,全都不翼而飞了。



    “是谁?是谁?!”六指猴狂吼着。之后冲出密室,找到他的正房,一把攥住她的衣领,恶狠狠的问道:“这密室机关只有你我知悉,何以那些贼人得知?”



    “老爷...呜呜...老爷,妾身也是没办法啊,不然...那些贼人,那些贼人便要对妾身先奸后杀,对府上所有的女眷先奸后杀啊老爷...”



    六指猴闻听,顿觉眼前一黑,晃了两晃,一头栽了下去。



    六指猴的姐婿苏威,毕竟是堂堂青州府的参议,所以南河郡的衙门得了消息,自是不敢大意,于是派出不少官差前来了解情况。当然,也包括和未了缘的那场恶斗。



    这些官差听了六指猴断断续续的讲述后,一部分人留下来寻找贼人的线索,一部分人则去了未了缘。



    到了未了缘一问才知,是六指猴自己咎由自取、妄动干戈,而所有的这些,街坊们都能作证,这些官差也没办法,只好先行离去。



    而对于贼人一事,却是毫无头绪。府上的男女老幼一干人等,只记得这些贼人有十来人之多,均是手持利刃,面蒙黑纱。这些人进来后二话不说便把他们一个个都捆了起来,丢进了柴房。接着便开始翻箱倒柜,最后单独叫走了六指猴的正房,这女人实在受逼不过,这才招出了密室所在。



    搁在平时,六指猴府上家奴众多,贼人自是不敢前来,可偏偏就这么巧,这些贼人仿佛提前得知了六指猴府上今日空虚,这才早早做了准备,一袭得手。



    要知道那密室中的财物,可是六指猴的全部家底,现在没了这些,不知道六指猴还能不能耀武扬威,横行街里了。没了银两,还能养活多少人?还会有多少人愿意跟着他?



    虽然这六指猴在外面还放了不少高利贷,他得势的时候,没人敢赖他的账。可如今眼下这般,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要知道如今连那些高利贷的凭据,都被那些贼人一股脑儿的偷了去。



    手下跑了,家奴散了,就连笑面豺和恶豺也走了,倒是留下了母豺,还算是有情有义。只不过这母豺受了很重的内伤,已于一个废人,留下来又有什么用?



    忧患,悲戚,心痛,愤懑!六指猴绝望了,恨不能长歌当哭,因为他看不到风云再起的希望。眼下,除了唉声叹气,就是长吁短叹。当然,心头那股子恨意之浓,也绝非常人所能想象的。只是,他该恨谁呢?



    他想到了苗清风,希望借助对方庞大的势力和手下,找出贼人的线索,甚至想过,如果能帮着追回那些财物,他愿意拿出一半来孝敬苗清风。



    还是江边的那处院落,六指猴没有见到苗清风,但萧禹却在。



    一见面,萧禹先是对他的遭遇深表同情,接着便是好言安抚。六指猴哪有心思听这些,沉闷了半天道:“史某前脚带人去找那姓赵的麻烦,后脚就被贼人盗了财物,此事怎如此之巧,不知萧师爷有何高见。”



    萧禹干咳了两声,弓着身子一言不发,只是怔怔的望着川流不息的沧江发呆。



    “史某素知萧师爷大智,莫非兄弟有难,萧师爷不肯援手?倘若寻回这些财物,史某当重金谢之,绝不食言!”六指猴急了。



    唉,萧禹先是长叹了一声,这才道:“不是老夫不肯说,只是这事不方便说。”



    六指猴一愣,莫非这老家伙知道些什么?于是当即躬身施礼道:“出得你口入得我耳,还望萧师爷救我,不然史某万万不肯起身。”



    “史老弟这是何苦。”萧禹说着,赶紧虚扶了一把,道:“在老夫看来,史老弟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想想,最近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这...”六指猴极速的想着,他得罪的人多去了,一时间哪能想得清楚,“还望萧师爷不吝赐教!”



    萧禹看看六指猴,再次长叹一声:“也罢,老夫素知你性情豪放,不拘小节,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可为何此前从来无事?再者说,如果是些贱民小贼,江湖流寇,又如何能一下聚集十来人之多?适才说了,是最近得罪的人,而且此人风头正劲,要人有人,要势有势。言尽于此,还望史老弟多多保重。”



    萧禹说罢,也不管六指猴,抖抖衣衫,径自去了。



    “赵小贵!”这声音仿佛是从六指猴的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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