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贵也知道捏住了柴君仁的那些把柄后,对方可能会对自己会有所动作,但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这么干。而实际上能当着众人,这么不计后果的冲动之举,怕也只有柴君仁这没脑子的能干出来。
此时的赵小贵也懵了,眼见那柄利刃距他的心口处只有寸许时,陡然间,身上却爆发出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而随之房间内的温度似乎也跟着骤然降低!
千钧一发之际,那种本能爆发了。
赵小贵看见自己的一只手电光石火间叼住了柴君仁持刀的手腕,纹丝不动。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已化掌为刀砍在了对方的肘关节处,‘咔嚓’一声,清洌的骨折声险些没刺破众人的耳膜。
极其突兀,极其安静,众人骇然悚立。
然而这并没有结束,那只叼住柴君仁手腕的手,此时已捏住了他的喉头。
“住手!”
就在这要命的时刻,只有苗清风反应最快,此时他用尽气力的一声大吼,瞬间让赵小贵清醒过来。
好险!赵小贵自己也是冷汗涔涔,心悸不已,深深的意识到,这种本能如果不能尽快被自己掌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惹出大事来。
直到此时,柴君仁才‘嗷’的发出一声惨呼,紧接着痛苦的滚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嚎叫着。就凭他这样一个被酒色掏空了的臭皮囊,哪能经得起骨头断裂的疼痛!
嚎叫声唤醒了刚才晕过去的柴布仁,此时看清了儿子的惨状,干脆再次晕了过去。
面对眼前的状况,赵小贵迅速在心里合计了一番,知道此时只能进不能退,于是横眉怒目道:“此次调和孟掌门答应不动手,并且苗五爷作保,但这竖子却不知好歹,竟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来,既然如此,就休怪在下出手了,若不是看在苗五爷的情面上,此子当死!”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说完,赵小贵把眼一瞪,众人忽然觉得那种威压更加沉重了,仿佛看到了一头洪荒蛮兽!彼此偷偷对视了一下,心道,这小子绝非善类!
见众人默然,赵小贵冷笑道:“当着大家的面,如果柴家现在想反悔也好办,除了愧对孟掌门外,咱现在就可以一走了之。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在下上没老、下没小,在这南河郡也无牵无挂的。”
一番话,将在场所有人惊得一愣一愣的。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味道,这句话恰恰戳痛了他们最敏感的神经。
苗五爷也好,王建武也罢,又或者是柴布仁等人,多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南河人氏,不是说跑就能跑的。但赵小贵不同,眼下他只是一个来去自由的小人物。
但是,这小子要是在临走前,对谁来一次悍不畏死的反击,怎么办?当然,肯定是谁反对,他会针对谁。要是换做其他人这么威胁恐吓,恐怕现在就会被众人摁在地上暴揍一通了,可刚才赵小贵的恐怖表现,令大家不寒而栗!
“跪下!”就在众人有点发愣的时候,赵小贵猛然一声暴喝,直把几个老江湖吓得浑身一颤。
至于柴君仁,此时正呲着牙、咧着嘴,用那只好手扶着断臂颤颤悠悠的刚站起来,而先前那点神经质的血性和勇气,早被赵小贵碾压成了齑粉,听到这声暴喝,下意识的‘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而再次醒过来的柴布仁,见儿子已经跪下了,悬乎乎的差点没第三次晕过去,于是老眼一闭,心中长长地哀叹了一声!
如果说乱坟岗的假活埋是对柴君仁的精神折磨,那么眼下就是对他的肉体摧残,两下合二为一,现在的柴君仁是真怕了,脸色煞白的跪下不说,还很利索的按赵小贵的要求,“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见此,赵小贵这才点点头,他清楚事情终需缓和,也知道不能太驳了这些人的脸面,于是开口道:“很好,柴公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适才说了,三个响头抵消三千两银子!”
微微犹豫了一下,赵小贵继续道:“罢了,苗五爷那里,再抵消一千两,在座的各位能来也不容易,减五百两。云姐和梦掌门是女人家,心慈手软,我替她们做一回主,也减五百两!”
梦蝶还心慈手软?众人仿佛听到了一个冷得不能再冷的笑话!但是,人家就这么说了,你能怎么着吧。
“唉”赵小贵叹了一声:“如今各位的面子也都照顾到了,如此下来也只剩一万五千两了,本来说好的事情,如今却成了这般,真是难以向孟掌门交代,这下柴家该满意了吧。”
苗清风知道也该收场了,于是不等柴家父子有什么表示,直接开口道:“不管怎么说,那边伤了许多人,且伤情严重,这些银两虽不少,但也算合理,诸位以为如何?”
现在认识到了赵小贵的凶悍,在座的谁也不愿轻易得罪这个不要命的。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这句话一点不假。既然苗五爷都开口了,他们又怎会反对?于是除了王建武等几个默不作声外,其他人纷纷点头,反正那白花花的银子也不是从他们腰包儿里流出的。
一万五千两,好大的数目!
赵小贵这是发狠了,却偏偏没人反对。甚至,就连柴布仁此时也耷拉着脑袋认了。虽然数目巨大,但毕竟是南河郡出了名的土财主,这些年赚的黑心钱多得是,承受得起。
不过从此之后,在南河郡,类似此类事件的赔偿标准倒是提高了,这是外话。
这时赵小贵面无表情的道:“下跪也有了,赔钱也有了,就剩下罚酒了。”
就在众人以为这小子还要捣腾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花样时,赵小贵却已叫人摆好三个大酒碗,三斤的酒坛‘哗哗’的倒着,余下的被赵小贵一饮而尽,随即双手一合,酒坛稀碎。
赵小贵端起其中一碗,对着柴君仁不屑的笑笑:“当初你这王八蛋竟敢泼了云姐一脸酒水,此事可记得否?”
说着,“哗啦”一声泼了出去,劈头盖脸的将跪在地上的柴君仁泼成了落汤鸡!柴君仁脑袋一抖,眼睛一闭。这酒,苦辣的很。
随后,是第二碗、第三碗!
所有人这才知道还有这层隐情,他们也算和云莺是一辈人,其中不少人当年都折服于云莺的美貌和才情,即便现在依旧有人念念不忘,若不是云莺心高气傲,恐怕早就是另一番局面了。如今得知她被一个小辈羞辱,顿时有人不乐意了,心道:活该!不怪这姓赵的小子往死里整你。
看着落汤鸡似地柴君仁,赵小贵冷冷的说出了一番话,这番话永远算数,等于是给南河郡这些飞扬跋扈、有头有脸的人物们,表明了自己的底线,划出了一个道道!
赵小贵看看颤抖跪立的柴君仁,声音低沉着道:“在下不是仁人君子,反倒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小人好啊,人贱命长,而且活得滋润。有道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果只是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的,也甚是无趣,明人不做暗事,当着大家的面,今日在下划出一个道儿——今后谁若敢招惹云姐一分,我还他十分!谁敢动她一指头,我灭他满门!要是杀不过瘾——老子刨他祖坟!”
杀气腾腾,不寒而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