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教授说:“守株待兔固然是个好办法,原本是个一劳永逸的事情,但我们等不起。”
我说这是最好的办法了,鬼石兽折磨这道铁门已经形成了习惯,它不来我们根本束手无策,等一天我觉得不是什么问题。
李佳珠举着手中的手电筒说:“田教授说得没错,即使我们心甘情愿地等一天,但这手电却快没电了,更糟糕的是只剩下一块备用电池了。”
田才有点可惜说:“知道是这个结果,我们应该多带点干电池,即使如愿以偿地通过铁门,没有了照明,我们就变成了瞎子,这趟差事黄了不说,我们几个还有生命危险。”
我顿时黯然不语,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想到。墓葬危险接踵而至,夜长梦多,如果不尽快完成考古,墓道随时都有可能坍塌。我们几个孤军深入,粮食储备还算充分,但照明设备可就吃不消了,别说多逗留一天,哪怕多逗留几个小时都会增加危险,一旦失去能源补充,我们都未必能安然无恙地走出去。墓道结构复杂,如果再失去照明设备,就等同于打瞎我们的眼睛,一个瞎子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的。
主动出击?大家觉得这是个笑话,先不说固若金汤的铁门能否被打开,单说洞内有鬼石兽镇守,单凭几个手无寸铁的人闯过去,简直就是荒诞不羁,自吹自擂尚可,真要付诸实施,那就等于送死。
守株待兔熬不起时间,主动出击无疑自寻死路,进退两难,大家的心几乎跌落进了万丈深渊。我语出惊人说,引蛇出洞啊!如果鬼石兽能帮我们打开铁门,然后趁机除掉它,那么我们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去了。
李佳珠又气又急地看着我,说道,赖天宁,你胡言乱语半天,说得都是疯话吧?鬼石兽是你亲爹呀,你这头打声招呼,它就出来帮你弄开铁门,然后等着你把它在被弄死?真不知道你咋想的!
我说你们听我分析,鬼石兽打砸铁门是习惯所为,数百年来一直如此,但习惯这东西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创造条件,让鬼石兽以为“习惯”来了,我们不是就有机会了吗?
引蛇出洞?鬼石兽的威慑力大家是亲眼目睹,或许有的人会觉得这是在找死,但我觉得只要有希望就值得一试。
我们彼此争论了半天,没一个靠谱的引诱办法,虽然大家各抒己见,但都被一一否决,因为冒险也要尽量保证生命的安全,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性命去赌博。
到最后谁也不吭声了,因为没有办法可以两全其美。我独自静静地发呆,改变一个人的习惯的确挺困难的,反其道而行之,如果顺着它的习惯,制造一个引诱习惯的假象呢?就好像一个人嗜吃如命,不给他吃的就是“改变”,给他吃一些掺杂药物的食品哄骗其吃下去,既治好了他的病,又顺着他的习惯,这就叫“引诱习惯的假象”。
田才脑袋有点大说,我只知道“条件反射”,却不知道什么是“引诱习惯的假象”。
我说你已经理解对了,只是说法不同罢了,我们就是利用鬼石兽对铁门的依赖,做出一些假象,目的就是引起它的条件反射。
说得很轻巧,提出的只是一个思路,具体的方法还是********。我们至少需要理解鬼石兽的生活规律,这个几乎不可能做到,虽然《道藏》提过鬼石兽,但对它的其他记载仅是片言只语。
李佳珠纯粹逗我开心说,赖天宁同志你就先别想了,先冷却冷却脑子,说不定会有更好的办法,反正我们也回不去了,费脑细胞还不如摔个灯泡响——听天由命吧。
我斜了她一眼说,困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只有到达墓室才能见到鬼脸李氏,如果我给她的尸体解除千年咒语,说不定她还能为我们指条明路。
李佳珠懒洋洋地说,行,我们的诸葛亮同志,你就慢慢地想办法吧,你就是把铁门砸烂了,鬼石兽它也不会出来,不信你就试试。
我确实想砸烂这个破铁门,心急如焚地围着铁门左看右看,想得焦头烂额,依然毫无办法。我气得使劲揣了一脚铁门,发出咣噹一声响,由于洞窟内安静无比,随着铁门的巨大声响,里面竟然传出隆隆的回音,声音共鸣,回音一波接一波,我们外面听着就像是天空接二连三的雷声。
李佳珠开始嘲弄我说,怎么了诸葛亮?想不出注意就拿铁门出气,你小心真把鬼石兽引来!它以为你要给它打开门。
本来就是这丫头奚落我的话,但我的眼睛顿时一亮,因为我真想到了一个办法。鬼石兽最痛恨的就是困住自由的铁门,千年来对铁门恨之入骨——看来焦点还要落在这道门上。
我拿出后背的大刀,用刀背不断磕着铁柱,金属撞击后发出一连串的“叮铛”之声,大家像是听着一段击打声乐。我一边敲打,一边竖起耳朵探听里面的动静,其他三个人紧紧跟在我后面,一幅紧张的神色。他们不是傻蛋,知道我这是引蛇出洞,他们不紧张才奇怪呢。引蛇出洞,蛇爬出来打死倒是皆大欢喜,打不死再被咬上一口可就适得其反了。
敲打铁门刚开始不能太用力,声音太大反而容易麻痹鬼石兽的视听神经,所以我只能轻重缓急地交替用力,尽可能让声音高低搭配,如此一来,不同的铁柱就发出不同声音,无意之中竟然敲出了动听的音乐,几个人听着如痴如醉。
田教授由衷赞叹说,真看不出你小子还是个音乐天才。
李佳珠眼眉妩媚,忽然柔声说道,我就喜欢多才多艺的才子,这辈子非你不嫁,将来下厨房都能弄出音乐来,我太幸福了。
我哭笑不得说,丫头别浪漫成病了,我可不会做饭,就会煮方便面。
李佳珠责怪我大煞风景说,不会做饭?一个男人不会生孩子我相信,不会做饭我是不会信的,那是因为你没遇到一个打着鞭子的媳妇,不会做饭就抽死你。
瞎扯了半天,气氛有点缓和,大家好像不那么紧张兮兮得了。
敲打铁门,声音一次一次地传进洞内,鬼石兽又不是个聋子,终于回应出特有的吼声如雷,它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我们既兴奋又恐惧,除了我,其他三个人趴在两边,尽可能留出中间走路的地方,万一鬼石兽出来了,人不能被它活活踩死。
红影出现的时候,热浪扑面,我贴着身子靠在门壁上,粗大的门柱恰好挡住了我的身体,可以免受枪林弹雨的威胁。
飞石轰鸣而至,鬼石兽竖起大鼻子,开始疯狂地扫射。铁门被击打得“千疮百孔”,很快就再一次被烧红。我紧张得全身都被汗水湿透,双手紧紧握着大刀,看见鬼石兽发出的石头越来越少,我探出身子,冲着火红的铁柱就是一阵胡砍乱剁。
争分夺秒,既不能被飞石打伤,又不能让铁柱的温度冷却,大刀雨点般地落在红透的铁柱上,飞溅的火花落得我满身都是,但我不能停息片刻,铁柱的弯曲变形就看我能不能抓住机会。
刀式如虹,疯狂如雨,别说趴在地上的同伴惊愕无比,就连鬼石兽都被我怔住了,它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而且疯狂的可怕,它的大鼻子好像卡壳了,它竟然忘了射出肚皮里的石头。
烧红的铁柱被大刀砍弯,我赶紧砍剁相邻的另一根铁柱,又是一顿猛砍,很快这根柱子也向一边歪过去,两棵柱子形成一个大窟窿,恰好铁门也冷却了。我累得虚脱,差点没倒在地上昏过去,我只能用意念支撑,这个时候到下,鬼石兽会要了大家的命。
鬼石兽一看困了自己一千年的铁门开了一个大窟窿,顿时喜形于色,摇摆着身躯冲过来,近距离的吼声犹如晴空炸雷,震得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它大猩猩般的身子刚刚脱离铁门,我再次从门柱旁闪过身子,一脚踹在它的屁股上,鬼石兽得意忘形,只顾着往外跑,竟然忘了我还躲在它的身后。
但鬼石兽具有千年的智慧,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但为时已晚,地下河磁石已经发生了作用,除非鬼石兽吐出肚中的铁矿石,否则只能被无形的力量拉住身体。它踉踉跄跄地被拖到原先铁栅栏的位置,望着下面流淌的河水,鬼石兽绝望地悲鸣,我们看着有点不忍心,此时此刻任何人都无能为力,因为鬼石兽已经被磁石笼罩起来,别说我们四个,就是十个人也拉不回来。
或许是痛恨我们吧,鬼石兽突然吼声如雷,对着我们伸开大鼻子,我们第一反应就是趴在地上躲避,可惜它再也射不出石头了,一肚子的铁矿石都被磁场控制住。
脚下就是地下河,鬼石兽困兽犹斗地后仰着身子,拼命全力地往后退,无奈水中的磁石吸力太强大,它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拉着走进河水中。突听“扑通”一声水花四溅,鬼石兽惨叫着一头栽进水中。温度差的关系,水面瞬间蒸腾着一大片水雾,水流虽然不急,但河道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磁石,鬼石兽被牢固地吸附在水底,这辈子都甭想再出来了。
水雾慢慢地消退,我们将铁栅栏恢复原样。
等铁门的温度完全冷却,我们才开始整装待发,既然解决了鬼石兽,洞内也不会出现其他怪物,窟窿很大,我们半蹲着身子就进去了。
洞内充斥着一股硫磺石的味道,空气炙热难耐,我们只好捂着鼻子快步前行。
田教授判断,洞穴有可能是一处火山岩石,被人设计成一条洞窟。鬼石兽自身的温度来自于地底的岩浆,它能存活下来是个奇迹,换做任何一个物种早就被烤熟了。
拐了两道弯才看见一间方方正正的墓室,双门紧闭,两个鬼兽门钮黑黝黝得怪吓人的,门前落着一层尘土,没有留下盗墓贼的脚印,说明墓室完好如初。
手电光缓缓地移动,两扇门案上镂刻着很多奇怪的图案,距离稍微有点远,我也看不清是什么。门本来是黑色的,遇到光线后竟然变成血红之色,像是人体流血一样。
田教授和田才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木门说,血门!这间屋子就是血屋!
二人的惊骇之色把我和李佳珠也吓得不轻,血门和血屋一定是恐怖至极,否则父子俩不会如此惊慌失措,他们的眼神流露着对死亡的恐惧。李氏墓室为什么是考古专家谈虎色变的血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