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回安全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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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与下属一合计,老赵决意放下所有尊严和体面坐驴车逃往涿州,这是老赵起初设想的落脚点,可没想到还没有到涿州,就听说辽军分兵出击已经拿下涿州,看来涿州是不能去了,放眼当下,辽军调集重兵趁胜追击,试图重新夺回下辖几个重镇的控制权,就目前的局势来看,老赵已然不能继续留在辽国的地盘上。



    那么去哪儿呢?



    老赵一路上都提心吊胆,他不是担心被人抓住,而是怕敌人认出他来,想想看,咱老赵是个体面人,举手投足间彰显着帝王的气势,要是让人知道他这副打扮,这狼狈不堪的做派,岂不是要了老赵的命。



    老赵坐在驴车上心事重重,他无心留恋从身边晃过的美景,也没有心思去观赏纯白的天边那一幕日出,此时的老赵身在驴车上,一路颠簸着,心绪也跟着游离晃荡。



    赶车的农夫回头瞥了一眼愁容满面的老赵,安慰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拿得起放得下,更何况人这一辈子,烦心事十有八九,陛下不用太忧愁。我虽然只是一介贫民,没读过什么书,可我也知道驴到山前必有路,所谓面子就好比半夜起来在雪地里撒尿,听起来不可思议,实则无关紧要。所以,您大可不必这样消极。”农夫的话恨粗糙,仔细琢磨却有些道理,老赵听了这番话,心里也好受许多。



    有多大屁股,坐多大凳子,如今局面已经成为这番模样,老赵即便再怎么纠结后悔也无法挽回局面。农夫的话深深的刺激了老赵,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让老赵顿时清醒。老赵让农夫停下驴车,自己从车上下来,农夫为了老赵安全也跟在后面。



    太阳已经从山坳中升起,起初血色柔和的阳光开始越来越刺眼,阳光普照下,群山小道都宛如披上一层金色长袍,眼前的景色美不胜收,老赵不断平复自己的情绪,站在小道旁边的土埂上,扫视了眼前这一圈美景。



    “今天天气真不错,你看着眼前的景致多自然多真切,唉,如若是来此游乐,想必是极好的。”老赵有些伤身的说道。



    农夫杵在一旁,顺着老赵眼神的方向望去,他煞有介事的端详着,却也没看出美景在哪里。



    “不满皇上您,草民我生活在乡下,这样的环境我已经习以为常,老实说,这点小阵仗谈不上美景。天下都是皇上您的,难道您还在担心没有本钱与辽国抗衡?”



    老赵微微转过头,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此时老赵已经不再那么忧愁,美景虽好,却不再是良辰。当下他需要打起精神,去处理北伐后留下的诸多问题。



    “陛下接下来要去哪儿?还请您明示。”



    “如今,涿州已经落到契丹人的手中,那里是万万去不得的,现在看来,也只有去定州了。那里使我们的地盘,兵马粮草充足,想来契丹人不敢贸然前来。时间不早了,我们早些上路吧。”说完,老赵又跟着农夫坐上驴车重新上路,下一站定州。



    经过几天的颠簸,老赵坐着驴车终于来到定州,驴车停在定州州府门前,老赵带着农夫准备进去,看门的却把他俩拦住了。



    “你要干什么”老赵斥责道。



    卫兵扫了一眼二位的打扮,衣衫褴褛不说,还脏兮兮,一看就是流落此地的乞丐,侍卫带着万分不屑的眼神,“你问我干嘛,我还要问你俩这是要干嘛,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我他娘的还找上门来?”



    “啧啧,这年头,乞丐都这么猖狂,我说二位,做乞丐也要专业一点,要饭到别处去,这是州府,不是施善堂。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俩侍卫是吃定了老赵,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刀把他们往外面赶。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就见着其中以卫兵拔出刀想要和老赵拼命,老赵也不退让,就站在那纹丝不动。



    “你这老乞丐,你他妈的是活不耐烦了吧,连官差都赶打,老子今天非收拾你不可。”



    “我活不耐烦?告诉你俩小子,我老赵今天心情不好,识相的就赶紧进去通报,让曹翰那老小子滚出来见我,要是耽搁了我俩的时间,我让你们两个人头落地。”



    老赵一番话把侍卫吓懵了,心说这老乞丐还真是不一般,不仅不怕官差,还敢称州府领导为老小子。看来,这乞丐来头不小。二人一商量,还是进去禀告一声,这麻烦事儿就交给领导来办吧。



    不一会儿,曹翰跟着俩侍卫出来了,一见着是老赵,曹翰赶紧跪在地上。



    “你们俩畜生,谁告诉说是乞丐的,这他妈的是皇上,你们连皇上都不认识了,简直是瞎了你们的狗眼。还愣在那儿干嘛,赶紧给我跪下。”曹翰跪在地上,对那俩侍卫破口大骂。



    老曹见状也没有劝说的意思,只是板着脸站在那,也不说话。



    皇上没发话,三人不敢起身。



    过了好一阵,老赵才开了口。



    “你们两个起来吧,负责州府安全是你们的职责所在,我这番打扮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不知者不罪,你们俩都各自回到岗位上去,我要和你们曹大人好好聊聊。”侍卫听到皇上吩咐,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得亏皇上大人大量,要不然这俩小脑袋可就危险了。



    俩侍卫走后,老赵走到老曹面前,蹲下神来,带着诡异的笑容,说道:“以前我老赵只知道曹大人多计谋,没想到你不仅通晓奇门遁甲,战场上跑路的功夫也是一流啊,实在是令我大开眼界。”



    老曹知道临阵逃跑是死罪,老赵这番点醒,让他不寒而栗,冷汗直冒。



    “皇上,微臣的确是有苦衷的啊,我..”老曹准备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时候老赵接过话茬,“是吗,我知道老曹你是为了保存实力,准备日后为我大宋平定契丹,只不过一点我始终不明白,到底从何时起你老曹变得这番畏手畏脚,贪生怕死。那天我亲自带领兵马与敌人死战,我和我的士兵被重重包围,这时候我想到了老曹您,所以我立刻派人前去通知你,呵呵,可没想到,咱们的曹将军真是未卜先知,知道大事不好,早就撒丫子跑了。曹大人,我想问问这就是你所说的苦衷?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贪生怕死,我们付出多少伤亡?大人,这可是在打仗,你这样毫无军纪,擅自撤退是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老赵歇斯底里的怒吼,心中的压抑的怒火在这一刻爆发。



    老曹明白皇上正在气头上,再多辩解都是无用的,



    这会儿,他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任由皇上列数他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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