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谁谁,大胆,你帮老夫看看,这事儿该如何是好?”张汉思如同一头苟延残喘的老驴,眯着眼睛叫来陈大胆。
陈大胆每逢遇到这样的情形,他首先是很谦虚的拒绝,
“张老您的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一小辈也能奈之若何,我恐怕是帮不上忙?”陈大胆的声音跟小猫一样小,低声下气的样子让人有些怀疑,这丫是不是**了,怎么变成温顺的喵星人了?
实际上,这只是陈大胆的计谋而已,他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让张汉思放松警惕。
假装拒绝了几次,张汉思不耐烦,
“我说,你还是不是爷们,怎么这样畏手畏脚,唉,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陈大胆去哪儿,你怎么越活越抽抽?”
陈大胆苦笑,心里想着,你这老头就在那得意吧,早晚你的位置都是我陈某人的,我姑且忍你一时。
日子一长,张汉思对陈大胆已经完全信任,他觉得陈大胆这人以前就是靠着胆子大混日子,现在胆子都没有了,不足为虑。就这样,张汉思和陈大胆相互合作,张汉思是名义上的朝廷之主,陈大胆则是幕后的那位决策人和实干家,看起来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老陈看着张老头越来越老,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
天算不如人算,陈大胆算到张汉思是个老糊涂,却没有想到他的儿子们却聪明得很,哥几个发现陈大胆近来举止奇怪,便通过张汉思的反馈,一家人商量后发现了陈大胆的阴谋,于是乎张汉思的几个儿子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他们决定对陈大胆下手,干掉这个野心勃勃的伪君子。
那一天,陈大胆刚刚处理完政事,正准备离开回家吃饭,这时候张汉思在背后邀约他。
“大胆啊,你看你我共事这么久,一直忙于朝廷的事务还没机会请你吃顿饭,你看我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得亏你在鼎力相助,这么着吧,晚上去我家吃顿便饭,咱俩聊聊天,我那几个儿子可是仰慕你很久了,还请你能够给我个面子?如何?”
张汉思佝偻着老腰,和蔼慈祥的邀请他,陈大胆也没多想便跟着去了张汉思家。张家人做事果然体面,等到二人到家的时候,酒席已经摆好,荤素搭配,很丰盛的一桌子菜。张家的几个儿子也很懂礼数,见了面就热情的打招呼,整得陈大胆有些受宠若惊。
坐定之后,大家都寒暄开了,天蓝海北的一通乱侃,氛围很暖和,场面很热闹。张家大儿子朝旁边坐着的兄弟们使了眼色,大家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哥几个站起来举起酒杯,硬是要敬陈大胆。
陈大胆的酒量那可没得说,早年在莆田混社会的时候就已经操练出来了,见着人家这么热情,也跟着站起来,举起酒杯。
突然,桌椅开始晃动,桌上的菜盘子稀里哗啦的乱响,啪啪啪,盘子纷纷的落在地上。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出了什么事儿,就听到外面在喊:”不好啦,地震啦,老爷夫人少爷快出来。“
外面话音刚落,陈大胆回过身来一看,刚才还在桌边敬酒的张家人一溜烟的跑到了外面,就连平日里只剩下半口气的张汉思这时候跑得比谁都快,先天的求生欲望将他们身体里的潜能逼了出来。
望着外面惊慌失措的张家人,陈大胆简直哭笑不得,他随手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闲情逸致的坐在那,丝毫理会外面的动静。
这时候,旁边有人走了过来,若无其事的说了句,
“这里危险,酒被下了毒,你赶快想办法脱身。”撂下这句话,来人又匆匆的离开了,仿佛就是一打酱油的。
这话把陈大胆吓得够呛,敢情张家人今天这么殷勤,原来这是鸿门宴,他妈的,张老头还真是深藏不露的主,居然不动声色要置我于死地,好,很好,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陈大胆把心一横,淡定自若的走到门外,趁着张家人惊魂未定便匆匆告辞回家,三天过后,陈大胆带着一把大锁来到殿内,张汉思正在里屋办公。
“你们都退下吧,我有些私事要办。”左右侍卫见领导发话,只得推到外面。
陈大胆从袖里拿出大锁,不声不响的走到门前,脑袋贴着门窗仔细听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轻轻的拍了拍房门道,
“老张,是你在屋里吗?你真是辛苦了,每天都在为朝廷的事儿操劳,您得注意身体啊?’
语气当中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老张在里面却没听出来,
“你我都是受命于朝廷,大家为朝廷效力理所应当的嘛,大胆,你怎么不进来说话?”张汉思还没意识到危险就在门外,依旧打着官腔回答道。
“我就不打扰你办公了,以后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屋里吧,一个人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等你想清楚了就告诉侍卫。如果想要活命的话,可以把手中的留后印信交出来换饭吃,当然我只是建议,你要觉得你能撑下去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陈大胆用大锁把房门死死锁住。
这时候,张汉思才发现势头不对,只不过一切都晚了,现在的他已经成为陈大胆手中的棋子,他没有另外的选择。毕竟这么大岁数的人,你让他不吃饭饿几天,他身体吃不消。就这样,张汉思交出了印信。由此往后,陈大胆顺利成为漳泉二州的新任领导,多年埋藏在心中的目标,终于得已实现。
作为失败者一方,张汉思同志此后的日子都在这间屋子里度过,直到他离开人世。斗争的结局也许过于残酷,但老陈深知游戏规则就是如此,倘若那天没有地震,没有人来通风报信,或许死的就是他陈大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