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擅长在广袤的草原冲锋,也擅长在狭窄的地域突刺,战马变换阵型,几乎就是随心所欲......
种种表明,这个民族虽然卑劣了一点,但着实也有可取之处。
这不,仅仅百余骑在黑龙峡这天险冲锋,便给人一种千军万马般的气势,以那个叫亚布力的鲜卑将领为首,百余骑形成一道尖锐的攻击阵型,如同一杆锋利的长矛,欲要一举凿穿楚望与赵云二人的防御。
“杀!”
“杀杀杀!”
统一的口号,能带给士兵们强烈的士气,这时,不止这百余骑,他们身后的两千多骑兵同样在呐喊,声震九霄,气势如虹。
然而,面对鲜卑如虹的气势,楚望与赵云对视一眼,眸中皆无半点惧意,反而是战意高昂,两人没有呐喊,皆是无比默契的同时挥动手中长枪。
“锵!”
“锵!”
一黑一白两道对比鲜明的枪影晃动,顷刻间便化作两条锋芒毕露的大龙,随胯下战马的冲刺,迅猛而又凌厉撕咬向了百余鲜卑。
“铛铛铛,喀喀喀......”
楚望手中的黑金长枪重达两百斤,挥动起来势大力沉,与鲜卑最前方的几骑只一遭遇,便爆发出该有的凶猛,但凡被其黑枪磕碰到,莫不枪断刀折,或者被枪身砸中身体,亦是血肉模糊。
“噗噗噗!”
若说楚望表现得就像一个嗜血的屠夫,那么赵云的表现就好似一个优雅的表演者,亮银枪点点划划,如同穿花蝴蝶,给人一种优雅的美感。
当然,这都只是表象,而你只要看到他这点点划划间,每一次枪锋探出,便会取走一名鲜卑的性命,便不会这么认为。
其实,这俩家伙都是一路货,经历过十年末世的楚望自不必说,杀人都不带眨眼的,而赵云,能在之后的三国大势中杀出一世赫赫威名的人,又岂是表面温文尔雅那般简单?讲其危险性,甚至比楚望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如此一来,便苦了那百余鲜卑骑兵,气势如虹的冲锋,不仅没在第一时间以碾压之势冲垮楚赵二人的防御,反而仅十几个呼吸,就损失了数十精骑。
反观楚赵二人,各守五六丈宽的峡谷,从容淡定,战马未退一步,反而战意越来越浓,如此下去,鲜卑这百骑迟早都得被两人杀光。
鲜卑阵营,一个留着山羊须的瘦削汉子望着峡谷口的战况,频频皱眉,最后还是一咬牙,望向坐镇中央的那个粗犷大汉,谏言道:
“扩拔将军,这两个汉家小子厉害,恐怕简单的攻击暂时是拿不下他们了,这样下去恐怕不行,我军士气低迷,短时间内恐难夺回物资。”
粗犷大汉是他们所部的最强者,也是步度根家族之下十二附庸家族扩拔家的第二强者,名叫扩拔顿,是接壤并州的三座牙帐中的主帐第一勇士。
此次得知辖下一座辅帐被劫,他奉命亲率两千五百大军汇合另一座辅帐八百勇士奔袭而来,目的除了要夺回兀突部落那些物资外,最重要的还是那三千匹战马,那三千匹战马可是他们用来与冀州诸侯做交易的啊。
所以,此次事关重大,他们才会近乎倾巢而出,而眼下听闻身边军师谏言,扩拔顿便是虎目一凝,他也看到了场中变化,那两个汉家小子的确凶悍,就算是他,都没有必胜其中之一的把握。
他看向山羊须汉子,道:“这两个汉家小子着实厉害,那依尤军师之意,我当如何?”
尤军事一拂山羊须,道:“依我看,咱们大军全部压上去,大势之下,任他二人三头六臂,也绝对挡不住我们的铁骑洪流。”
“哦,可这黑龙峡地势险峻,若是冲破此二人的防线,军师就不怕深入黑龙峡后遭遇埋伏?”扩拔顿皱眉问道,这也是他为何就算追上了楚望他们,也并未在第一时间下令全军冲击的命令,他担心汉人有心埋伏于黑龙峡。
“呵呵,将军多虑了!”尤军师一捋胡须,笑道:“将军可曾记得我们经过兀突部落之外的戈壁时所遇场景?”
扩拔顿道:“当然记得,整个戈壁凌乱不堪,除了散落一地树枝落叶,还有几十滩混杂在兀突部落勇士鲜血中的牛羊血水和残肢内脏,但这又与黑龙峡有无伏兵有何关系?”
“不仅有,而且是关系颇大。”
尤军师摇头,道:“树枝乱叶是汉人用来故布疑兵的道具,只需二十骑,在马背栓上枝丫繁密的树枝,奔跑起来,足可在戈壁之上掀起一阵沙尘暴,加之天色昏暗,不仅可以混淆视听,而且还能制造心理恐慌。”
“而牛羊的残肢内脏,兀突部落有牛羊数十头,都是从汉人那里抢来的,汉人此次夜袭,其余粮草都收刮一空,自然不会放过这些牛羊,但数量众多牛羊活着又会影响行军速度,为了极速行军,只能将牛羊全部宰杀,取其精肉,去其糟粕,减少过多负担。”
就在扩拔顿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之际,尤军师继续解释。
“树枝乱叶是故布疑兵,但面对兀突部落当时仅有的三百余勇士,他们仍然选择故布疑兵,这是为何?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当时汉人的兵力不足以正面洗劫兀突部落。”
“而宰杀牛羊是为了极速行军,这就更好解释了,为了防备我部大军追上,让他们有来无回,但为何会如此?定然是没有援军做后盾,才让他们失去与我部对抗的勇气。”
“有此两种情形,我便可以判断,这定是一支人数不超百人,且没有任何后援的汉人孤军。”
说道这里,尤军师一副智珠在握的指着峡谷对岸。
道:“将军再看,天险尽头,那里唯有数十汉军结阵死守,再往后,便是我们被他们劫走的三千战马与大量物资,而这结阵死守的数十汉军,恐怕就是这支汉军的第二道也是最后一道防线,一旦我部全军压上,他们岂能挡住?”
不得不说,这个尤军师的确有点本事,从一开始便将此次战局分析的透彻,几乎没有一丝遗漏与偏差。
若是楚望在场,定然会震惊无比,这个世界的人才,还真不少啊。
扩拔顿在尤军师的分析下,那皱着的眉头也一点点的松开,直至最后,那双铜铃般的眼睛更是冒出幽光。
“好!”
扩拔顿大叫一声,看向尤军师,道:“尤军师不愧为我部第一智囊,眼光之毒辣无人可及,这些汉人的伎俩在军师眼里就如同小儿把戏,不值一提,顿佩服,此次若能追回物资和战马,军师当记首功。”
“首功不敢当,若无将军以及众勇士做后盾,尤某的所有算计也只能作为一纸空谈,什么都不是。”尤军师谦逊道。
扩拔顿道:“既如此,那依军师所言,本将这就即刻下令全军出击。”
“大善!”尤军师点头。
“儿郎们,随我杀,替兀突部落战死的勇士报仇。”扩拔顿振臂一呼,当先跃马冲出,身后两千余鲜卑骑兵闻声皆是虎吼一声,跟着冲了上去。
“猎物入套!”楚望眼观八路,在扩拔顿倾巢而动之际,嘴角便拉起一抹嗜血的幅度,一枪挑翻一名鲜卑,一拍马背,转身便跑。
末了还不忘给赵云喊了一句:敌军太猛,我们快逃。
赵云闻言,会心一笑,随手挥出一个枪***开周围鲜卑,一夹马腹,便追了上去。
“哈哈哈,我道汉家小子有多凶悍,见了我鲜卑儿郎勇猛,还不是仓惶而逃,儿郎们,随我杀,追上这些汉人,杀无赦。”
原本还以为要与两个凶悍的汉家小子大战一场,没想到对方见到自己攻来,便打马逃走,扩拔顿顿时大笑不已。
在他看来,任何汉军在他们鲜卑勇士的面前,都得仓惶逃走,所以不管不顾,带着两千多骑兵,死死的追了上去。
“楚兄,你所谓的埋伏,什么时候能出现!”
“子龙放心,待会便可知晓。”
另一边,赵云与楚望做出仓惶逃遁状,但背对鲜卑的面容上却未有半点慌乱之色,闲暇还不忘交谈两句。
二人战马皆为马中极品,其速度当然不是身后那些鲜卑所骑战马能比,在刻意控制下,他们与鲜卑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开,但也不会掉得太远,以免让身后鲜卑起疑。
十几个呼吸后,二人便与熊奎等人汇合在峡谷口,调转马头,看向了身后的峡谷。
这个时候,扩拔顿所带领的两千九百多鲜卑骑兵,已如长龙般到达峡谷中段,而队伍的尾端,也全部进入峡谷内。
看着如狂风巨浪冲击而来的数千鲜卑骑兵,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熊奎等人手里的兵器莫不是紧了又紧,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们虽然相信楚望的话,但面对这么多如狼似虎的鲜卑骑兵,心里仍然没底。
眼看鲜卑骑兵越来越近,那扩拔顿粗犷的声音也清晰无比的传了过来。
“儿郎们,随我碾碎他们这最后一道防线,今日我等不但要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而且还要收取本次出兵的利息,汉人的粮食,布匹,金银,女人,统统不放过。”
“杀啊!”
在扩拔顿的蛊惑下,他身后的鲜卑众骑就好似打了鸡血般,疯狂的催动战马,只片刻间,所有鲜卑都已经路过峡谷中段,距离楚望他们不过百米距离。
就在这时......
“呵呵,汉人的粮食,布匹,金银,女人......统统都是汉人的,既然你们想要染指,那就付出血的代价吧。”
楚望一脸阴沉,目中杀机一闪,手指也不动声色的按在了早就准备好的那枚袖珍遥控器的按钮上。
“轰!”
毫无征兆的,一声巨大的轰鸣就在黑龙峡中段响起,仿佛平地响起的一声炸雷,旋即便是一阵地动山摇传来,数千鲜卑还未反应过来,峡谷内一面巨大的山石便从数丈高的崖壁上倾塌而下,弹指便将下方数十骑淹没。
“什么情况?”
不止是鲜卑,就连熊奎等人都惊恐的长大嘴巴,望着峡谷内恐怖的一幕,那里烟尘漫天,鲜卑数十骑完全被淹没在巨石之下,数千铁骑长龙也因此被截为两段。
“妈的,这什么傻逼玩意儿?”
楚望也在大骂,但他却不是震惊,而是在暗骂所埋炸药为何只有一处爆炸,难道是穿越时空后,这点对点的遥控都失灵了?
暗骂之后,楚望继续按下遥控器,他可不希望猜想成真,不过还好......
“轰隆隆!”
就在所有鲜卑都大惊失色,熊奎等人目瞪口呆之际,一连串的爆炸声再次响彻了整个黑龙峡。
这一次,从草原一端的峡谷入口三百米处开始,一直到这一端峡谷口内百米之处。
在道道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中,在数千鲜卑惊骇欲绝的目光下,仿佛天塌地陷一般,整个峡谷都开始剧烈摇晃着,紧接着,两岸崖壁便以肉眼难辨的速度龟裂出道道巨大的裂缝。
“轰隆隆!”
乱石穿空,无数裂缝将崖壁分割成一块块巨石,被恐怖的爆炸震得冲天而起,又或如九天倾倒的陨石群击落而下。
天空,在这一刻彻底暗淡下来,数千鲜卑骑兵的心,也在这一刻冰凉到了谷底。
“啵!”
仿佛慢镜头播放一般,一块门板大小的巨石穿空激射,因其速度太快,所过之处都发出了音爆,且在巨石周围还能看到道道无形的气浪,就那么直直的砸向了绝望不知所措的扩拔顿。
这一刻,扩拔顿铜铃般的瞳孔瞪得更大了,脸上青筋条条鼓胀,血红的瞳孔仿佛就要滴出血泪来,他举起了手中大斧,想要将巨石劈开。
“砰!”
以卵击石就是扩拔顿现在最佳的写照,巨石没有半点留情,势头不减分毫的将他连人带马一齐砸飞。
“噗!”
扩拔顿还在空中,便浑身仿佛泄气的皮球,无数血箭自周身爆射而出,再落地时,已然如一团面团一般瘫软在地,与此同时,又有一块巨石当头砸落,瞬间便将其砸成了肉泥。
而如这样的场景,就仿佛被传染一样,迅速在鲜卑骑兵中蔓延,只是顷刻,无数乱石就如同一头头怪兽般将数千鲜卑连人带马尽数吞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