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崇训坦然说话,“所以我来了,希望可以化解先生与家父之间的恩怨。”
“哈哈哈!”
没想到,吴宁听完,笑了。
“你怕梁王会成为第二个李谌?”
吴老九无语摇头,“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别啊!”武崇训不干了,“我都这么坦诚了,你就不表个态?好歹给个机会呗?”
“呵呵呵呵。”吴宁还是笑,反问一句,“崇训啊,给你什么机会啊?”
笑容渐渐敛去,“你是不是觉得,我踏入神都,皆为仇恨而来?”
“当年与我下山坳心存歹意者,尽数诛杀,方解心头之恨?”
武崇训大愣,“难道不是吗?”
只见吴宁苦笑,“那....我要杀多少人啊!杀得过来吗?”
“这....”武崇训低头沉吟,“要看先生怎么看了。”
“不错!”吴宁露出艰涩的神情,“那要看我...怎么看了。”
当年下山坳的惨剧,是武承嗣和李谌一手造成的。可是,真正的祸首却是那个告密的人。
再细算下来,武三思、相王李旦,都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按说,吴宁要复仇,他要找的就是这些人。
可是,真的就只有这些人吗?
老太太事后,明知是冤,却颠倒事非。
朝臣们明知草草了事,却无一人为下山坳冤魂鸣不平。
这些人,就无辜吗?
若按吴老九的说法,这些人都该死。
包括吴宁自己,他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不是他的少年无知,不是他的盲目自信,会有当年的惨剧吗?
不会的。
所以,吴宁不由得阴森蹦出一句,“错的是世道,是这个朝堂!”
此言一出,让武崇训猛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你.....”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渗人呢?
“世道?朝堂?”
“没错。”吴宁缓缓点头,“我来复仇,可不仅仅是要杀人。”
武崇训闻之,更为慌乱,“你还要干什么?难道....你真的要争位!?”
争位,武崇训是想得到的,可是...
可是特么争位可不是吴宁现在这个表情啊!
萌公子都快哭了,哀怨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我怎么觉得你没安什么好心呢?”
“对呀!”没想到,吴宁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就是没安好心。”
戏谑一笑,探头到武崇训身边,“我劝你,还是别替你爹操心。离我太近,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吴宁似笑非笑,反而数落起武崇训,“你呀,聪明是真聪明,可惜没用对地方。你以为把你爹生生和我绑在一块儿,就没事儿了?”
“你就不怕我吴老九翻脸不认人,把你一家都给卖了?”
“别啊!”萌公子被吴老九折磨的可谓欲死欲仙。
急声嚷嚷:““巧儿姑娘可说你是以诚.....”
“别一口一个巧儿的!”吴宁甩手打断,“她的话你也信?”
“她不也是当面答应了你不告诉我,转手就把你卖了吗?”
“.....”武崇训汗就下来了,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萌公子变成了懵公子。
万没想到,吴老九会弄出否定一切这一套来,生生把他给聊懵了。
飞速思量,我到底信还是不信呢?
最后,武崇训心说,也别琢磨了,算计不过吴老九,跟着感觉走吧!
脖子一梗,“那你卖吧?”
“what?”这回轮到吴宁傻眼了,“你这孩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说,我要卖了你们一家!”
“对呀!”萌公子瞪着‘大眼儿萌’,“那你就卖呗!”
“你要真找我爹报仇也行,昧着良心把我一家卖了也没问题呀!”
“反正我就跟定你了。从此以后,梁王府跟你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往哪儿走,我们就往哪儿走。”
“你要不顾忌这层情分也行,找我爹报仇,我想拦也拦不住,还不如就赖着你了,怎么着吧!”
“你!!”吴宁脸都绿了,这特么也行?
特么出门没看黄历,怎么遇上个比他还不讲理的呢?
而且,你这套路怎么这么眼熟呢?这不是咱们公主殿下对付他的那套死皮赖脸吗?
“哼!”外强中干的冷哼一声,“我,我跟你说不清楚,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驾!!”说完这句,吴宁感觉多说一句都是煎熬,打马急奔,转眼把武崇训甩在身后。
“诶诶诶~~?”
武崇训立时大叫,“你跑什么啊?这还没聊完呢?”
“你为什么要去找肖老道,又为什么不告诉大伙儿,偏偏告诉我啊?为什么啊?”
吴宁身后,是萌公子一边手忙脚乱地追来,一边连珠炮似的发问。
对此,吴宁冷着脸暗骂:
为什么?因为他娘的你够萌,行了吧?
......
————————
五十里官道,若快马急行,半日即达。
天刚过午,吴宁与武崇训二人就到了桃云岭下。
“我说....到了....能歇歇了吧?”
武崇训毕竟有几分文弱,这么往死里赶路,萌公子早就吃不消了。
吴宁回头看了他一眼,见这位坐在马上已经是吃力。看那架势,再不休息,却他爹还没死,得先送他一程了。
向岭上望了望,终道:“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武崇训一翻白眼儿,还忍?再忍出人命了!
可是没办法,吴宁已经打马上岭,萌公子一咬牙,跟了上去。
好在吴宁心中有数,迁就着武崇训,走的并不快,一路从桃云岭的小山村穿行而过。
道路两旁除了农户,亦有不少因地利而设的客店,时不时还有农人上前揽着生意。
“郎君一路劳顿,下来歇歇脚吧!小店有上等的客舍,还有可口饭菜,比那官驿都差不到哪去呢。”
......
“两位郎君可要投店?本店相仿荆州、房州的布置,独院独门,布置典雅。”
......
店家提到了房州,吴宁没什么表情,倒是武崇训心中一颤,不由看向吴宁。
“当年,下山坳是否也是这般景象?”
吴宁没说话,点了点头,却是不想多提当年。
“驾....”
轻夹马腹,再次急行而出,弄的武崇训叫苦连连,恨不得抽自己个嘴巴子。
你说我没事闲的吧?提他的伤心事做甚?
“喂!!你等等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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