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一只大鸟,你们怕他作甚!”
“快去杀了羊子鹏!”
秋碧云和苏菰蒲被括苍派弟子护住,没有被狂风卷飞。
黄叶飞和苏流川方才反应过来,他们仍占据着绝对的主动。
即使昏烟迷雾被吹飞,中毒之人的毒性也不会解除!
他二人对视一眼。
“先杀了这只鸟禽!”
“好!”
两人奔上戒坛,奔过羊子鹏和萧茜娘,足下使开轻功,向殿顶飞去,双剑并举,刺向凤头金翅大雕。
东南沿海高山,栖息着一种猛禽,名叫凤头鹰雕,体型较小,但极为凶猛。括苍山和雁荡山都在东南沿海,黄叶飞和苏流川也见过甚至养过凤头鹰雕,但这只凤头金翅大雕,模样与风头鹰雕极为相似,但要比寻常凤头鹰雕要大出数倍,身长达三尺,翼展可达六尺,显得极为威猛。
风头金翅大雕虽然立在殿顶不动,但那炯烁的眼神、硕大的体格和尖锐的利爪,形成一种无形的威慑,黄叶飞和苏流川觉得,这只大雕随时都可能扑下来,把他们的眼睛抓瞎。
因此他二人才决定,先杀了这只大鸟!
长剑袭来,凤君微晃凤头,身体却一动不动。
凤君的不动,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
二人已飞上殿檐,奔两个大步,长剑指向凤君的一刹那,再生变故。
两个少年突然从殿后翻上来,剑花飞闪,挑开黄叶飞和苏流川的长剑,脚步飞旋,踢中黄叶飞和苏流川的胸口,二人被踢飞,落回秋碧云和苏菰蒲身前,扑翻在地。
两个少年站在殿顶飞檐,面向凤君,把手中长剑低垂,双双抱拳,道:“凤君阁下!好久不见!”
凤君轻拍翅膀,鸣叫几声,把双翅舒展开,轻抚两个少年的肩头,微微点着头,而后振翅冲天,消失在苍郁山色中。
雷蕊和雷蕾在戒坛南侧,背对着殿阁,看不见殿顶,只能听到他们两个的声音,欢喜大笑,高声喊道:“逍哥哥,遥哥哥,是不是你们!”
“你们快下来!保护羊大哥!”
两个少年嘴角一撇,飞下殿阁,来到戒坛前。
先把雷蕊和雷蕾扶起,再把雷公雷婆扶起。
“见过伯父伯母!”他们二人扶着雷蕊雷蕾,一齐向雷公雷婆行礼。
雷公道:“嗯!你父母可到了?”
两少年还未答话,戒坛院门外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声:“小弟在此,晚来一步,雷兄见谅呐!”
院门处,缓步走进来一对中年夫妇。男子身着水青色长衫,容貌俊逸,神形潇洒,剑眉星目,两鬓和下颌飘着三缕清须,左手提着一把青松宝剑,颇有翩翩君子的风采。妇人身着月白色裙衫,容貌淑美,笑容温婉,蛾眉秀目,云髻高绾,手里提着一把玉兰宝剑,也有巾帼侠女的风范。
夫妻二人无视殿中众人,径直走到雷公雷婆身前,微微欠身抱拳,道:“见过兄长,兄嫂!”
雷公面色不悦,揶揄道:“从来遇事,贤弟总是能来得正是时候,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男子笑道:“兄长说笑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嘛!”
妇人道:“我们夫妇接到兄长的书信,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天台山离得远些,兄长莫要见怪!”
雷婆道:“他就是这副臭德行,妹妹不用理他!先帮我们解毒才是!”
“是!”
夫妇二人转向秋碧云和苏菰蒲。
从这对夫妇进戒坛院,秋碧云便知复仇无望了。
秋碧云认识他们夫妇,是天台剑派的掌门夫妇,人称青松剑的李清和玉兰剑的张霁。他们夫妇的武功,或许尚在雷公雷婆之上,她和苏菰蒲纵使不受伤,也不会是他们夫妇的对手。
“东矶娘娘,请把解药交出来吧!”李清面色亲和,但毫无商量的余地。
秋碧云不能甘心。
张霁道:“姐姐若是不交,小妹就只好动手抢了,姐姐脸上挂不住,可别怪罪小妹!”
秋碧云愤恨不平。
“碧云,把解药给他们吧!”苏菰蒲劝道。
“你叫我什么?”秋碧云瞪视苏菰蒲。
“碧云…”
“我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吗?!”
“你刚才不是说,你会…”
“羊子鹏活得好好的,我凭什么嫁给你!”
“你!我…”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你这个无能的废物,连羊子鹏都杀不了,还想娶我,做你的春秋大梦!”
“秋碧云!你不要欺人太甚!”
“怎么了!花薜萝欺负了你一辈子,我欺负你一句话,你就不愿意了?”
“我!我!”
苏菰蒲体会着秋碧云话中之意,她自与薜萝比较,难道不是妒忌薜萝吗?他的心中竟然隐隐窃喜。
秋碧云也不再做无谓的坚持,猛然间把手一扬,道声“拿去!”小瓷瓶便到了张霁手上。
张霁把瓷瓶拔开,放在雷蕊雷蕾姐妹鼻下,两姐妹立时俯身作呕。两个少年急忙给他们拍背顺气。
张霁又把瓷瓶放到雷公雷婆鼻下。
雷公雷婆长舒口气,内力和体力都恢复如常。
“谢过贤弟!弟妹!”
“兄长不必客气!”
雷蕊一把抢过张霁手里的瓷瓶,跑到羊子鹏身边,雷蕾也跟着跑过去。
“臭丫头!”雷公暴骂一句,雷蕊却如没有听到一般。
“越来与不像话!”雷婆也怒道。
“孩童心性,兄长兄嫂不必太过计较!”李清笑道。
“她两个可不是孩童了,都出落成大姑娘了呢!”张霁捏了李清的胳膊一下。
李清张霁夫妻二人极为默契,他们心有灵犀,张霁一句话,李清便明白了妻子话里的深意。
方才的两个少年,正是他们的儿子,一个叫李逍,一个叫李遥。
李清对李逍李遥道:“去跟你们两个妹妹一起,给诸位解毒!”
“是!”
不用李清说,李逍李遥也会跟着雷蕊雷蕾的。
雷蕊把瓷瓶放到羊子鹏鼻下。
雷蕾对羊子鹏的:“臭得很,羊大哥你小心些!”
羊子鹏轻吸,一阵呛鼻的恶臭窜进胸肺,羊子鹏憋一口气,把呕吐感憋了下去,便感知到丹田气海,全身上下竟有一种莫名的通透。
“多谢!”
“羊大哥跟我们两个有什么客气的!”
“嗯!”羊子鹏会心一笑。
羊子鹏把瓷瓶拿过来,要给萧茜娘解毒。
“我不闻,我怕臭!”萧茜娘把脸埋进羊子鹏胸口,躲避着瓶口,虚弱地道。
羊子鹏知她有孕,更易呕吐,但又担心毒性对她有伤害,便安抚她:“你不闻,就解不了毒!”
萧茜娘道:“昏烟迷雾只能暂时使人失去活动能力,对人体是无害的,我躺一个晚上,毒性就会自行消解!”
“哦!”听她这么说,羊子鹏便不强求,把瓷瓶还给雷蕊和雷蕾。
李逍李遥走上戒坛。
羊子鹏方才看到他二人的模样。
他两人竟也是双胞胎,相貌一模一样,与李清张霁都有几分相像,脸上的肌肤温润,线条清晰,容貌俊美,醒人心目。一个穿着葱绿色衣衫,一个穿着草青色衣衫,身材同样修长,羊子鹏分不清谁是李逍,谁是李遥。
李逍李遥见羊子鹏怀里抱着一个美艳女子,极为羡慕,而雷蕊和雷蕾对羊子鹏如此热情,又很是妒忌,没好气地道:“你们为什么跟他这么亲热?”
“我娘给你们解毒,你们连句谢都不说,也太没有礼数了!”
雷蕊突然回过头来,撅着小嘴,大声道:“我们就是没有礼数,你们别娶我们呀!”
雷蕾也对他兄弟道:“对啊!我们就是喜欢羊大哥,你们以后别娶我们了!”
雷蕊雷蕾的话,把戒坛院内的五派弟子全都逗乐。
李逍李遥的脸涨得通红。
李逍赌气道:“你们以为我们想娶你们吗?我们是定了娃娃亲的,是天姥婆婆亲自做的见证,不娶不行!”
李遥也赌气道:“我们不能不娶你们,但你们要是不守妇道,我们就能休了你们!”
“哼!你们现在就休了我们吧!”
雷蕊和雷蕾拿着瓷瓶,跑向殿阁,李逍李遥也追了过去。
“真是两个呆子!”张霁笑骂。
“是啊,一点都不像我!”李清含笑道。
“管教不周,让贤弟和弟妹见笑了!”雷公道。
秋碧云又拿出另一个瓷瓶,吩咐黄叶飞,给四派众人解毒。
一时干呕大叫声,此起彼伏。
羊子鹏看着伏在他怀里的萧茜娘,想起秋碧云和苏菰蒲拿剑相向时,萧茜娘说的话。
“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羊子鹏问。
“哪句话?”
“你说,我死了,你会给我报仇!”
萧茜娘没有回答,反而闭上眼,贴紧羊子鹏,道:“抱紧我!”
羊子鹏不由得把她抱紧。
戒坛殿阁屋檐下,雷蕊雷蕾给众人解了毒。
谭静远远看着戒坛是缠绵一处的羊子鹏和萧茜娘,一丝悲戚油然而生。
天姥婆婆看了谭静一眼,心知儿女情长的事,没有什么可奈何,只能自叹口气,便不再理会了。
李清张霁走上戒坛。
“你就是羊子鹏?”
“是!”
啪!啪!
两声响亮的巴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