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茜娘娇笑着,步履婀娜,走向羊子鹏。
羊子鹏对贺琛和贺薰轻松一笑,道:“稍待!”便向萧茜娘走去。
二人相距一丈,萧茜娘媚眼含笑,手臂一抖,红绫飞向羊子鹏。
红绫好似一条血色河流,血潮激荡。
羊子鹏张手去抓,红绫立时改变方向,羊子鹏竟抓了个空。
红绫又如红蛇,疾速缠上羊子鹏的右臂。
羊子鹏心道一条红绫而已,你要缚便缚,羊子鹏右臂不收,前蹿一步,逼近萧茜娘。
羊子鹏的右手和萧茜娘的右手贴掌而过,羊子鹏使出拿腕手法,抓向萧茜娘的手腕。
萧茜娘玉掌轻翻,带动玉腕,如一条游鱼游动,贴着羊子鹏的手背,转到羊子鹏的虎钳之后。
羊子鹏竟一把抓空。
手腕却反被萧茜娘拿住!
萧茜娘把羊子鹏向前一带,顺势贴住羊子鹏的后背,红绫已缠住羊子鹏的右臂,从羊子鹏颈前,缠上了羊子鹏的左臂,回到萧茜娘的左手里。
萧茜娘两脚踏上羊子鹏的后腰,羊子鹏被迫身体前倾,萧茜娘奋力挺直身子,两手扯住红绫两端,羊子鹏的双臂大张。
羊子鹏如一张弓,萧茜娘如一支箭,弓箭僵持着。
羊子鹏的双臂终于被萧茜娘被扳到身后,萧茜娘立刻绑住羊子鹏的手腕。
羊子鹏的收腰后震,萧茜娘的双脚还踏在他的后腰上,被羊子鹏弹开落地,手中扯着红绫不放。
羊子鹏平地向后一个空翻,想把萧茜娘踢开,萧茜娘却正等着羊子鹏,羊子鹏双脚一到,红绫立刻缠上羊子鹏的两只脚踝。
萧茜娘手中红绫抽紧,羊子鹏的手腕脚踝被缠在了一起,且脖子被勒住,羊子鹏趴在地上,躬身仰头。
殿中高邮堡堡主正是一位屠夫,见羊子鹏如此模样,哈哈大笑起来:“这猪太瘦!太瘦!”引得哄堂大笑。
萧茜娘的红绫完全脱身,丰腴的肩膀和雪白的胳膊完全裸露出来,浑身只剩一件杏黄罗裙,更显妖娆体态。
萧茜娘俯身在羊子鹏面前,媚眼如丝,笑道:“乖乖叫声娘,娘饶你不死!”
羊子鹏对着萧茜娘微微一笑,道:“你太丑了,我娘比你好看一百倍!”同时调动丹田真气,运转至四肢,猛力一撑,砰得一声,红绫破碎,在四下纷飞。
萧茜娘惊声尖叫,羊子鹏腾身而起,扳转萧茜娘两臂,把她的双腕钳住。
瞬时间,羊子鹏反制萧茜娘。
萧茜娘的尖叫声变为咯咯娇笑,并不挣扎,倚在羊子鹏身上,细声娇喘:“郎君好手段,奴家服了!奴家服了!”
“都不许动!不然我杀了她!”羊子鹏右手卡在萧茜娘的粉颈上。
羊子鹏早有谋划,萧茜娘有公主身份,又好像是侯景的情妇,侯景及手下众将自然会顾忌萧茜娘的安危,拿住萧茜娘,就能救出贺琛贺薰父女!
“郎君就这点本事吗?”萧茜娘的笑声中,透出极度的轻蔑。
羊子鹏凝眉看向萧茜娘。
萧茜娘的玉面闪烁着光亮,光亮跳跃起来,羊子鹏一阵眼晕,寻找平静处,便找到了一处幽蓝深邃的湖面,羊子鹏俯身向湖面看去,湖里极深,越深处越黑暗,却越是吸引羊子鹏看明究竟,不断深下去,深下去…
“子鹏小心!”
贺薰一声惊呼,唤醒了羊子鹏。
眼前已没有了萧茜娘。
一道寒光向着眼睛飞来,心中已感到一丝凉意,猛然伸手一抓,寒光停在眼前。
待看时,是一根金钗,钗头精致,钗尾尖利,若被刺中,轻则瞎掉一只眼,重则丢掉性命。
“好狠毒的婆娘!”羊子鹏心中暗叹。
“奴家的媚心功,滋味如何?”萧茜娘已退到侯景身边,峨髻散落如瀑,披在肩上,更为动人。
“不怎么样!”羊子鹏道。
“那是因为小郎君,还是个雏呢!”萧茜娘娇笑连连,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你…”少年羊子鹏面对萧茜娘的调侃,还是局促了些。
“奴家的金钗,美不美啊?送给你的小情人,你的小情人就更爱你啦!”萧茜娘望着贺薰,又调笑起来。
众人又是大笑,贺薰的俏脸竟羞得通红。
“还你!”
羊子鹏张手一扬,把金叉扔回去,金叉却没有飞向萧茜娘,而是飞向了高屠。高屠刚才嘲笑羊子鹏,羊子鹏记恨在心,因此偷袭。
高屠正在哈哈大笑,根本没有注意到飞来的金钗。
“哎呦!”高屠吃痛大叫。
金钗刺进了高屠的肩头。无奈高屠穿着猪皮甲,他的肉又厚,金叉只刺进去一半。
高屠把金钗拔出来,扔在一边,抄起两把屠刀,便要来砍羊子鹏。
洪泛挡住高屠,道:“这小子对大罗公主不敬,待洪某把他擒来,给公主赔罪!”
洪泛提着三股铁叉,走向羊子鹏。
“哪里来的野湖渔夫?!”羊子鹏看见洪泛模样,不禁捧腹嘲笑。
“臭小子,记好了!爷爷是洪泽帮帮主洪泛!爷爷这把铁叉,名叫三姑娘叉!待会讨饶时,记得该如何称呼!”
“鄙陋渔夫,也敢来京城地界放肆!”羊子鹏怒骂一声,握拳向洪泛大步奔去。
“小子无礼太甚!”洪泛挺起三姑娘叉,刺向羊子鹏。
三姑娘叉,因叉头有三股而得名。三姑娘叉通体精铁打造,叉杆长九尺,左右叉头长五寸,中间叉头长七寸,乃是一件轻巧的步战长兵器。
洪泛精通的独门叉法,是他从多年的捕鱼经验中悟来的,可刺可搅,精简直接,杀机重重。
洪泛虽身形瘦小,手中三姑娘叉却长。
羊子鹏躲过几刺,又接连荡开几刺,想要逼近洪泛,却又被几刺迫退。
羊子鹏想要夺下三姑娘叉,然而铁叉招式灵敏迅捷,洪泛两手控制,叉头进退飞快。每当羊子鹏触及叉头或叉杆,洪泛总能先退再进,不断发动攻势。
羊子鹏只能躲闪格挡,尽量不被刺中,连连后退。
快退到贺琛和贺薰身边时,羊子鹏急中生智,想起三十二势羊氏拳法中,有四势腿法,正好派上用场。
羊子鹏一掌拍开叉头,疾速踢出一脚“踢云脚”,大步踢向洪泛下巴。
洪泛后退几步,三叉接连刺出。
羊子鹏勉强避过三叉,整个人已经半躺在地,以手撑地再进,双腿使出“扫雪腿”,连踢洪泛下盘。
洪泛再退数步,按下叉头去打羊子鹏的头。
羊子鹏一个反身,贴面避过叉头,以手扶着叉杆急起,右脚踏出“踏雨脚”,正正踹在洪泛胸口,洪泛倒飞出去,摔倒在地,噗噗吐血。
羊子鹏夺下了三姑娘叉,立在手里。
高屠见洪泛重伤,大怒,提着两把屠刀,便向羊子鹏扑来,口中喊道:“我这两把刀,叫两兄弟刀,剁了你小子!”
羊子鹏双手拿住三姑娘叉,摆个架势,怒道:“此乃佛门净地,岂容你这屠夫撒野!”
高屠手中的屠刀,一大一小,大的叫大兄弟刀,右手正手拿,以劈砍为主,小的叫二兄弟刀,左手反手拿,以戳刺为主,本是他杀猪解猪的屠刀,被他演化出杀人的刀法。
高屠体形肥硕,浑身白肉抖荡,颇让人失笑,但大刀势大力沉,小刀灵活迅速,两刀配合,可攻可守,又让人惊叹。
羊子鹏举叉迎战,左刺右击,高屠竟被铁叉挡在外围,近不得羊子鹏的身。
羊子鹏没有练过叉法,只练过矛槊,以叉为矛,倒也使得,只是多出来两根刺,颇为碍手。
高屠身经百战,几个回合,便看出羊子鹏是挂羊头卖狗肉,嘴角一笑,卖个破绽,引得羊子鹏铁叉叉到,一个闪身,一刀剁下,三姑娘叉叉头落地。
羊子鹏虎口剧震,叉杆险些脱手,见高屠把叉头剁下,正合心意,大喊一句:“接我羊氏十八势棍法!”
羊氏棍法,精简,威猛。
叉杆是精铁制成的,较木棍略细,却分量足。
接连几棍密不透风,高屠手舞双刀,吃力应对。
铁棍越使越顺手,起一棍去兵势,乒的一声,把二兄弟刀挑飞。又下一棍“落雷势”,打向高屠额头,高屠眼看便要毙命。
一个酒杯旋转飞来,绕过高屠,撞在羊子鹏右肩中府穴上。这一撞劲力极巧,中府穴立刻被封死,右臂顿时没了知觉,铁棍脱手落地,体内真气被生生截断去路,窜向胸腹,使胸部和腹部的伤疤胀裂开来,旧伤顿时复发。
高屠乘得时机,双手高高举起大兄弟刀,便要把羊子鹏一劈两半。
三片枯叶从殿外疾飞进来,从众人缝隙中穿过,一片嵌入高屠后颈哑门穴,另两片分别嵌入高屠左右后肩的肩井穴。
高屠张着大嘴却发不出声,双臂高举大兄弟刀,定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羊子鹏站在高屠的刀锋下,也是一动不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