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虚空的伟力面前,希望之光号的挣扎是那么地无力。
微小的失误演变成致命的错误,护盾分配的能源比例有偏差,这导致了一个微秒级别的护盾回充延迟。
但无情的虚空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一股微弱的虚空力量涌入希望之光号。
外层舱段全灭。
内层有独立的隔离护盾,那里是孩子们生活的地方。
他们缩在一块,看着外界的虚空力量,宛若无形的巨兽,用牙齿一点点将物质、能量吞噬,消化,泯灭。
护盾坚持不了多久,引擎出力已经出现不足,方舟即将停摆。
大孩子知道这些,他们静静等待着终结。
小孩子不知道这些,他们有的已经开始哭泣。
瑞诺,那个犀牛一样强壮的少年,率先站了起来,向着大家露出微笑:“不要害怕,我们都在一起呢,没什么好怕的。”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背着木剑的小男孩儿,嘴唇紧抿,面色坚毅,那是他喜欢听骑士故事的后辈,也即是如今的圣剑。
李明博从角落钻了出来,身上居然穿着表演用的礼服:“哈哈,今天的表演刚刚开始呢,大家注意看哦,这可是史上最精彩最伟大的魔术!”
魔术师在最后的舞台上从容表演着,鲜花,白色的丝带,扑克牌,四散纷飞。
在其他地方,每个人面对虚空的方式各有不同。
但大多是一样的坦然。
提坦尼娅,也即是妖精,终于鼓起勇气,宛若一只超凶的猫咪,用力抓住奥伯龙的手,眼睛瞪得滚圆:“不会再让你逃走了!我”
奥伯龙露出坏笑,一口吻了上去:“我喜欢你,一直都是。”
“你混蛋!又抢我的台词!”
总是冷淡的冰山男,面前被一捧红艳似火的玫瑰占满,随即下巴被轻轻挑起,面前热情似火的女孩儿露出笑容:“做我的男人吧,哪怕是世界末日”
喜欢钻在实验室的伏特,搂住了身边的玛格丽特,在她耳边轻轻呢喃:“你的磁场早就把我捕获了”
年少多金的沃邦,正在进行自己的第九十次求爱:“诺娃,世界就要毁灭了,到我的怀里来吧!”
身材相当残念的小萝莉面无表情地踹了过去,沃邦,也即是如今的工程师,一把跪在地上,紧抱诺娃的小腿:“就这一次,世界都末日了,大家都要完蛋了,就让我抱一次”
诺娃剧烈挣扎着,狠狠踹着沃邦:“给我松开!你这bn!”
嘛,大家都在秀恩爱,只有工程在挨踹
除了这些不放过任何机会撒狗粮的存在外,还有不少熟悉的身影,用自己的方式面对终结。
戴着耳机的女孩儿,轻轻哼着音乐,向舞台上聚光灯下的身影大声喊道:“要来一曲吗?”
那聚光灯下的女孩儿一身盛装,她笑着深深鞠躬,动作优雅美丽。
旁边捧着话筒的少女歪了歪头:“这是我的最后一首歌了吧?也是咱们三个最后一场演出呢!”
舞台下稀稀拉拉还坐着不少人,夜店三人组在那个时候,就是很好的朋友了。
一身黑衣的黑发少年,脸上带着冷酷的表情:“死亡,亦不过吾之沉眠,终有一日,吾将从沉眠中苏醒,将恐惧传播给世间”
嘛,真是看不出,死灵在那个时候是这么中二呢
洛基将自己藏进黑暗里,关上房门,欺骗自己:“一切还好好的呢”
有人瘫在床上根本不想起来:“有下辈子的话,我要变成一滩水,这样就能不用动弹了。”
一直很喜欢n的梅萨,趁现在偷偷溜进了无人看管的射击训练场,在里面尽情地挥洒着子弹,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哪管现在是什么时间。
靠在窗边的少女,捧着书,看向因为能源分配不足,变得若隐若现的生态苍穹:“没有风呢,如果能够变成风,该多好”
她的身边是一直想要成为护士的崔妮提,也即是如今的圣灵,正在闭目祈祷,希望能够给大家带来祝福。
瓦尔基丽却在走廊中穿行。
经过一道道已经形同虚设的安全门,来到了一间隐秘的实验室。
里面,坚硬若岩石的男人在流泪。
他的面前,一个外形宛若休眠仓的装置里,小小的人影被虚空缓缓吞噬,纯洁的灵魂和坚定的信念,在进行着剧烈的反抗。
男人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女儿忍受折磨,心中万般无奈。
他不是适格者,唯有孩子般的纯洁灵魂,以及还未深刻烙印的灵能节点,才能接受这种改造。
瓦尔基丽沉默地走了过来,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蹲了下来,轻轻为男人擦掉眼泪。
“不要哭”
银发的少女在他耳边轻轻开口,“他们会受到惩罚的。”
男人视线聚焦到她身上,嘴唇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没有机会了。
方舟在这个时候彻底停摆,能源输出变得紊乱,内层护盾直接出现了大空洞。
虚空的力量开始席卷。
终究还是没赶上吗?
男人绝望地闭上眼睛,却发现心中燃起了火焰。
那是直接从心灵中燃起的不灭火焰,有一个浑身笼罩在光明中的虚影,轻轻开口:“父亲,我成功了。”
船长闭上了眼睛,嘴角扯起一丝欣慰的笑容。
意识在虚空的冲刷下迅速归于虚无。
旧的领袖从前方退下。
新的太阳冉冉升起。
倪克斯的意识从混沌中苏醒,身体已经在虚空的力量下化为虚无,但她有了新的身躯。
一种纯粹用虚空力量模拟出的人形节点,这节点的架构源自灵能技术,变成了一种类似终末,但是本质上完全不同的存在。
她用信念和纯净的灵魂来对抗虚空的吞噬,达到了一个危险的平衡点。
她使用着新的力量,那源自心灵最深处的渴望从而觉醒的力量,在所有人心中升起防护,教导他们该如何面对虚空的侵蚀。
而与此同时,她也在飞快掌握着这份新力量。
但和虚空力量的拉锯战还在继续,留给她的时间太短,似乎根本来不及。
她突然看向实验室的角落,一具粗苯的翡翠色战甲静静躺在那里。
那是一位船长留给所有人最后的礼物。9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