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伊人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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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愿拜我为师?”李问情忽然问道。



      毫不迟疑,林清摇头拒绝,九世重修,没人能比他更清楚了解武者。或许修为不足,但是在见解认知上,他倒是可以指点李忘情一二。



      武途本来寂寞,他需要的是对手,敌人,却不是师傅。



      “好!有性格!”李问情不但不怪,眼中反倒闪过些许赞赏之意,轻叹一声:“南帝城即将成为鬼城一座,我不愿多做停留,你可愿与我一同离开,我可指点你一二。”



      如今道途昌盛,武途寂寥,李问情好不容易才遇见一个拥有特殊体质的武者,顿时动了收徒之意。虽然林清拒绝,但是他却不想就这么放弃。



      “大荒之中,除了南荒还有哪里是绝佳的历练之所?”南荒神城出世,大荒圣地云集,此际正是风云聚会,不利修行,是故林清动了远走高飞的心思。



      “东岛!”



      “那便去东岛!”林清已经有了决定。



      大荒东方,是一望无际的浩渺汪洋,是为东海。海上仙岛罗布,数不胜数,有修者各据仙岛建立宗门,招收门人子弟,传播道义。亘古至今,岁月悠悠而过,也不知有多少兴起了多少宗门,东海仙岛也从昔日的蛮荒之地变化为如今的修者世界。



      各大仙门据岛而立,故大荒人称这一脉海外修者派系为,东岛!



      东岛,也并非全部由岛屿组成,星罗密布的岛屿中央,便有一块海神大陆的存在。大荒中东岛面积最为广袤,不论东海上一望无际的仙岛,即便是这块海神大陆,也有南荒十之五六大小。



      东岛大陆上,几乎没有修仙宗门存在,这里灵气稀薄,不适宜修者盘亘,是以整个大陆,矗立浩浩大海之中。



      天目山脉,一处荒废已久的官道上,一位青衣少年健走如飞。



      少年约莫十四五岁年纪,面容清秀,唇红齿白,一双浓眉宛若舒展的雁翎,似要破开九霄,扶摇而去。这少年正是随着李望苍横渡虚空而来的林清。



      谢过了李问情同行的好意,林清一个人独自离开了,他此行的目的是境内的落魂之森,那里将是他历练自身,修行古武的绝佳所在。



      临别之际,他从李问情暴怒的神色中猜测到了,南帝城已经成为一座死城,百万生灵便如此轻易的消亡,修者的狠辣与残忍再一次让他感到惊悚与心寒。



      “即便百万生灵的咒怨力量,也无法进入乱古神城!”留下一句笃定的结论,在李问情惊异的神色中,林清踏上了修行的道路。



      乱古神城很神秘,林清无法看透,但是他有把握,剑司晨等人绝对无法闯入神城内。神城没有彻底出世,谁也无法强行进入,即便是传说中的仙神也不行。



      九世重修,每一世林清都见过乱古神城,这一座传说中的古城似是与他有某种关联,每当他身死道消时,都会玄之又玄的出现将其元魂护住,助其转世重修。



      虽然每一次都进入了乱古神城,他却无法说清楚神城中究竟有什么。但是他有一种极其坚定的念头,如今的大荒世界,没有修者能够进入神城。



      思考的越深,发现自己看不透的东西越多,至少对于这个大荒世界,林清一无所知,所能了解的,也只有这具肉身残存的记忆,这些记忆也是不完整的,所以他能得到的信息更是稀少。



      天目山脉位于仙秦帝国边境,人烟稀少,前行许久也未见到人迹,直到日落西山之际,一座小村落出现在视线中。



      破败的土坯老房,三三两两的昏沉灯火,袅袅娜娜的炊烟,乡土气息扑面而来,林清愣愣站在篱笆外,竟似有些痴了。



      记忆深处,一些熟悉的画面不断浮现,第四世转修,林清也是重生在一座这样的村落中,质朴的村民,熟悉的虫鸣,以及烟囱里袅袅落落的炊烟。



      所有的一切,原本都在回忆中淡去,如今乍逢故景,心中似有万千情绪而无法言语。



      柔肠百转,坚如磬石的武心出现了一丝裂痕,怔怔望着不远处的一点灯火出神,他鼻端微酸,竟是泪眼模糊。



      “吱呀”



      破败的柴门徐徐开启,柔和的灯火洒落出来,淋在林清额头上,身上,晕开一抹温暖的色彩。



      柴门之后,一位老妪颤巍巍的走出,倚着破败的土墙望着东方,浑浊的双眼中,滚下一滴老泪。



      借着柔和的烛光,老妪的摸样清晰可见,林清顿时如遭雷蛰,脑海一片空白。



      心中,似有一只触手在悸动,林清激动的手脚哆嗦,眼中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滚滚落下。



      老妪远眺的地方,正是第四世的自己离开故土的方向,这面目慈祥的老妪,也正是第四世的生母。



      “娘!”



      发自内心的呼唤还未出口,林清忽然感到一阵源自灵魂中的惊悸,只觉得肌骨生寒,汗毛根根倒竖,顿时闷哼一声,并没有喝出声来。



      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四周,林清神色凝重,武元力疯狂运转,若有异动必将全力出手。



      “隆隆!”



      在他惊异的目光中,四周景色一变,烟霞升腾,斗转星移,枯藤老树,柴门老妪全部消失不见,定睛看去,林清才发现自己已经立在一座孤峰之上。



      山脉如苍龙蛰伏,孤峰似灵犀回首,云海翻腾,朝阳初起,万里霞光洒落,山河万里尽收眼底。



      浮云脚下而过,衣襟临风飘舞鼓荡,松涛阵阵,有三两白鹤欢鸣,九霄天青,四极寥廓,这里,是巅峰,是整个天下都要仰望的所在。



      此情此景,再一次触动林清心中柔软,怔怔出神打量着四周的一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而痛苦的神色。



      山,名天下!峰,仅仅一个轻字!



      这里,是他第七世记忆开始的地方,也是终结的所在。



      云蒸霞蔚,天净风轻,林清的心头,却如同镇压着一座大山,让他呼吸如堵。



      断情崖上,一袭白衣飞舞,宛若云中仙子,在飘渺而舞。



      那是一个美到极致的女子,娴静无双,出尘似仙,若说江山如画,拼却半数的墨笔,才能渲染出如此绝色,若说江山如书,倾尽全部的词藻,方抵其一眼芳华。



      白衣女子的美,是一种娴静,一种空灵,宛若雪山之巅最晶莹的一抹飞雪,淡漠天下,出尘无垢。眼波映在一碧如洗的天空中,比天空还要明净。



      “雪衣!”脑中轰然一声,陷入一片空白,林清只觉得天旋地转,口干舌燥,说不出一句话来。



      万物一片死寂,四周的山水一片模糊,他的眼中,只有眼前这一抹胜雪素白。



      这个冰雪一般无垢的女人,为了一个承诺,究竟苦苦等待了多少年?



      林清不知道,也无法知道,第七世倒在对手的剑下之后,这个女人,便永远都在他的世界中远去了。



      坚如磐石的武心在不断龟裂,纵横交错的裂缝在白衣女子寂寞空灵的眼波中不断扩大,林清的意志在崩溃。



      “雪衣,对不起!”凄然苦笑一声,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一抹胜雪素白深深刻在骨子中,一任白衣女子那脆弱孤寂的眼波让他心痛如绞。



      下一刻,林清决然出手,一道狂暴的武元劲气迎着白衣女子花容失色的绝美脸容,凶狠的劈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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