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墨意识到这问题其实很简单，回想自己的过激反应，顿时脸红得发烫，无所适从。白泽似乎等急了，在桌子下面轻轻摇他的手。
“好看！”尼墨一激动，音量没控制好。
“多好看？”罗莎冷冷地问道。
“女、女神！”——『不对！这个不是白泽的声音，是罗莎的！』尼墨循声看去，罗莎正鄙视着他，原来刚刚白泽是想告诉他——罗莎过来了。
此时巫夜已经进了教室，刚好经过第一排课桌，淡淡地飘来一句：“白痴。”向着教室后排从容走去。
“不、不是，我不是说她，我是——”尼墨本想解释，话到口边时，突然意识到整个教室的人都在盯着他看。为了让他们不要注意到白泽，尼墨只能默默地认了——『罗莎，你坑死我了。』
后排的强壮男开口补刀：“兄弟，我敬是条汉子。”
尼墨回过头去，三人皆佩服地向他竖起大拇指。他苦笑：“我的青春，一片无悔。”
“没事没事，欢迎归团。”高瘦男咧嘴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门牙。
“就是就是，妹妹都有了，还要什么女朋友。”胖子一脸嫉妒。
尼墨心中一愣：『妹妹，是说白泽么？』尼墨看着白泽，心中刚冒出一个念头，便慌忙否定掉了。而白泽在听到“妹妹”之后，也再次“闭上了壳”。尼墨去拉白泽的手，被拒绝了，心中一阵郁闷。
罗莎坐在尼墨右手边，中间隔了两个空位。尼墨问罗莎：“这有里有人吗？”
罗莎答：“没人，这是隔离区，防止白痴传染。”
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巫夜坐在最后一排，引来不少学员偷偷看她。尼墨也跟着向巫夜看去，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巫夜的短信：「别东张西望，白泽撑不住了就发信给我，我吸引注意，你带她离开。」原来巫夜盛装登场是为了掩护他俩。他给巫夜回信感谢，对方不予理睬。尼墨很在意，再三犹豫后，还是偷瞄了巫夜一眼。
此刻的巫夜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这让尼墨更好奇了。他盯着巫夜，想弄清楚她在做什么。手机再次震动，尼墨低头一看，巫夜又来信息了：「白痴，再看一眼，回去揍死你。」
尼墨吓得赶紧正襟危坐，心里却更加好奇了：『她明明闭着眼睛，怎么知道我在看她？』
这个时候，教室的音响发出一阵电流声：“测试，测试。”
扩音器响起，教室顿时静了下来。
“一大早，来了不少人啊。没有饿着的肚子来听课的吧？”讲话的人正是院长。此刻愚翁和苏也微笑着，坐校长身后的椅子上。教室里响起一片轻松笑声。
“离这最近的自动贩卖机，就在后门口右转的走廊上。愛睡懒觉的同学下次可以从那买早饭，睡觉吃饭是人生头等大事，别被学业耽误了。”
教室再次响起一片笑声。
“关于‘复心计划’，我相信大家都不陌生了。我们学院为了这个计划，已经整整筹备了好几年。今天正式开课，很是激动啊……”院长拿出记事本看了看，又继续道：“本次入组的学员数一共24人，加上教职人员12人，实际入组人数共计36人。其中有高等院校推荐来的学者；有其他特区特派来的交换生；还有核凭能力考核入组的精英。不论你们是自愿，还是被迫——”院长说到“被迫”二字时候，故意瞟了一眼罗莎，而罗莎则回瞪了他一眼。院长微微一笑，继续道：“我在此真心祝愿你们能顺利成为调查员。”台下开始鼓掌，院长慈祥地环顾四周，静待掌声渐弱。
“在坐也有不少同学是很想加入这个计划，但因为种种原因错过了这次机会的。”
教室后排顿时哀声一片，尼墨心中既感激又惭愧。
“请大家抬起头来，落榜之后还坚持来这里旁听，这份勇气值得自豪。我觉得搞学术和追女孩子有很多相似之处，除了需要强烈的兴趣，和足够的激情外，还需要一张厚脸皮。所以大家听完课时之后，可以多交流交流，祝你们尽快找到人生的另一半。”院长话音刚落，教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掌声。
“接下来，我为大家介绍两位主任导师。首先是鱼苏苏，鱼教授，主讲生物心理学。”苏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大家点头微笑。
介绍完苏后，院长神情低落下来，眼里露出淡淡的悲伤，整个教室也莫名安静。院长深深地吸了口气，语调低沉道：“《天神陨落》这部著作，相信大家都读过。它的作者查拉图斯特拉，被喻为‘大贤者’，他的逝去是整个时代的损失。值得庆幸的是，如今有无数年轻我辈，被他激励，奋发向上。接下来我要介绍的这位导师，就是查拉图斯特拉的愛徒——翁守拙。”
愚翁起身微笑点头，这一次掌声并没有响起，大家都在小声议论。
“大贤者的徒弟？”胖墩惊叹。
“这么年轻，之前从来没听说过啊。”
“我当年疯狂崇拜查拉图斯特拉的时候倒是对他略有了解。”高瘦男得意道。
“快说。”
“他是个隐士，跟随查拉图斯特拉数年，两人情同父子。《天神陨落》能够著作成书，可以说有他一半功劳。”
“一半功劳，是不是太夸张了？”
“这么和你说吧，天陨里的路，近一半是大贤者一个人走的，另一半是师徒二人一起走的。”
“那也不至于‘一半功劳’吧？”
“你别急嘛，关键就在于这剩下的二分之一上。”
“你痛快点行不行。”
“是他背着大贤者走完的。”
“卧槽，这么牛掰？”
众人议论之时，院长在话筒里清了清嗓子，教室立刻静了下来。
“看来大家都很好奇，我就简单介绍一下他吧。守拙是我见过最谦恭慎独的学者，相信大家第一次读《天神陨落》时，都被序言里精彩的论述所震撼，这篇序言就是他写的。民间一直传闻的神秘学者——就是他了。好了，接下来的时间就留给他了。”院长说着将愚翁请到了讲台前。
“大家好，感谢大家来此听我讲课，我也很荣幸能参加这个计划。在正式授课之前，我需要做一些声明。我本人和在坐的各位一样只是个学者，与鱼教授不同，我没有什么讲课的经验。所以在今后的授课过程中，如果有不足之处，请大家及时反馈，我努力改正。”
愚翁刚刚说完，便有一个人高高地举起了手，助教将话筒传到了她手里。
“您好！嗯……我……我……”女学员有些激动。
愚翁温和道：“你有点紧张，可以试试呼吸放松。慢慢来，我们很愿意等你。”
对方做了几个深呼吸道：“谢谢您，我想问问您的实际年龄以及——情感状态。”那位女学员说完，立刻捂着嘴笑起来，周围人群也一片哗然。
愚翁意外：“嗯……你很勇敢。”
“不是我想问的，是她们几个都想知道，我猜拳输了。”紧接着又是一片哄笑。
愚翁摸了摸鼻梁，转过身去望着苏。
苏正翘着二郎腿，高跟鞋轻轻地勾在脚尖上来回摇晃。见愚翁看她，便将双臂轻轻交叠抱在胸前，得意地晃了晃头。
愚翁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站姿正直回答道:“我今年45了，我的结发妻子就在现场，我们一直很恩愛。”
场下一片哗然，大家都在努力寻找，不少人乘机多瞄了几眼巫夜。
当人们重新将目光聚焦在愚翁身上时，他转过身去，对着苏做了个绅士邀请动作。苏亦是微笑着伸出兰花手回应。愚翁牵住苏的手将她领导讲前中央，两人并肩站立，十指交扣。
白泽轻轻碰了碰尼墨的大腿，尼墨好奇地看着她。她微微低着头，尼墨只能看到羞红的耳朵尖。桌子下面，白泽也伸出一只兰花手，悬在俩人之间。
尼墨赶紧接住，十指交扣而握。至此，萦绕心头的缺憾终于补足。细细感受着白泽温软的小手，周围一切都化成了模糊的背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