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家正好差一天两个月。回到家的时候夜幕已经暗了下来,父母亲都不在家。这个时候他们会去哪里了呢?我正在疑惑,电话响了:“你在哪里?”是云老的声音。
“云老您好!我在家里。”
“你不能留在家里,马上到所里来一趟,别让任何人看见你,赶紧的。”
······
“云老,好久不见了,您好吗?”见到云老,他还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你小子是真傻还是故意的呀?”他关好办公室的门,责问道。
“怎么了?”
“所有的档案都已经没有你这个人的存在了,你真是不知道吗?”
“我也只是估计,没有当真。”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你在意外中丧生了,你还回到家里去,想吓死你父母呀?”
“那我现在怎么做?”
“你心里应该早有计划的,这个还用我作细致的交代吗?那两本书你一定得找回来,不然问题就严重了。”
“我想我知道怎么做了。对了,我父母怎么样了?这大晚上的他们去哪里了。”
“放心吧,他们很安全。你母亲还没有从‘痛失爱子’的悲痛中走出来,你父亲带着她旅游散心去了。”
“那以后······以后我父母就麻烦所里多多照应了。”
“去吧,放心好了。”
趁着夜色,我再一次离开了这座生我养我的城市,前路茫茫,这一去,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还魂”,再见到母亲,父亲。纵有一千个一万个不舍,我现在已经是被“逼上梁山”了。
一直到现在,我并不知道自己要完成什么样的任务,云老也不肯具体交代,也没有任何政府有关的保密工作者与我有任何联系。我觉得自己是被放逐了,这种自由反而是极不自由的,我是一个特殊,特别的人,在这个国家里,这个世界上,我是一个子虚乌有的人。除了要去寻找雪竲和那四本书之外,对于进一步计划,正如云老所说:走一步看一步······好吧,我摸着石头过河吧。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希望那些跟踪我的人还在继续监视我。我游荡在陌生城市的大街小巷,等待着目标的出现。然而,就连这些人也好像对我也毫无兴趣了,哪里会有什么跟踪者呢?由于没有身份证,我只能住在野店子里,整夜的不睡觉,就是为了注意周围的一切有价值的可疑动静。一切毫无头绪!我就这样到处“流串”,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流浪汉。又是几个月过去了,我一无所获。连任何反客的影子都没见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尽快的“加入”他们,从而知道雪竲的下落。我也回到过桂林,尝试用他们指定的方式去联系他们,可这些人就像人间消失了一样。我咬牙切齿地咒骂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先去救回雪竲,他很可能凶多吉少了。但,这种后悔却是毫无道理的。
以前我和雪竲住的那个小旅馆,我取回了我的车,在这座旅游名城到处闲逛,等待着打破这种毫无线索的僵局的时机。象鼻山的那个隔离区,军队已经撤走了,只是在离隔离中心点一公里的地方还留有铁栅栏。据当地的农民介绍,隔离中心带发生了大爆炸,没过几天,隔离就取消了。之所以在这里设置铁栅栏,说是在那里还有能量辐射,暂时还不能进去。事实上,那些只不过是微波辐射而已,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会自动消失的,等那里的气候条件恢复正常,山里的花草树木就会重新生长起来。那里的农家乐之类的就会恢复营业。相对于那里,此时的我只不过是个游客而已。我再次想起了会说话的石头,能够解除黑洞危机,它牺牲了自己,在“白太阳”爆炸以后,灵石也不见了。虽然只是一粒石子,但我已经把它当作了一位亲密的朋友和战友。
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我真的是一筹莫展的。等了好多天,依旧毫无头绪,我突然想到,只要反客们得悉我还活着,他们一定会来找我的。看着从非洲带回来的背包,我想到了“油头粉面”,希望他能够把这个消息转达过去,可他好像不愿意我去送死。可我还是决定留在桂林守株待兔。
我不停的在大脑里“翻阅”着自己的记忆。找不到一点与反客或国家保密工作者取得联系的线索,只好整日的呆在小旅馆里(这原本也是个野店子)思考如何“突出重围”。把所有与这两年的奇怪经历相关的东西翻了个遍,把所有细节进行一一对比才发现,亚辉,《大宇宙万年猜想史》的作者,他不正是桂林人吗?去考察他的家乡会不会有所收获呢?这的确是我原本计划以外的。既然是奇遇,加上我越来越觉得我这两年的遭遇好像是早就计划好了的,能得到他的著作原文是不是一种安排呢?《大宇宙万年猜想史》,世上留存了好多个不同的版本,但这个版本绝对是原著。那些不同的版本也都是禁书,不多,都在一些被认定的极端组织里,是所谓的圣书。在世俗人的记忆里,亚辉是引起那次人文灾难的罪魁祸首。可是,看过他的“原著”(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之后,感觉到在研究所里会有这样一本绝本(全世界只有这一本),可能也不是巧合。
亚辉是桂林市大圩乡的人,生于2035年,卒于2073年。初中未毕业就辍学了,原因不明。虽然主流宣传机构都称此人是民间传说中子虚乌有的人物,但民间却流传着这么一个故事,说是亚辉并没有死,而是成了“神仙”。世间哪来的神仙???云老却交给我一本亚辉的书,奇怪,太奇怪了。前后对比,这一切太蹊跷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既然已经来了桂林,还不如去亚辉的家乡看看,也当旅游了,说不定还能找个突破口啊。想起来了,之前老围着桂林城乡结合部这个范围以内转悠,好像大圩乡还真没去过哩。
青田村,即亚辉的出生地。
其实,今天的中国农村,常住居民已经不多了,但“村”这种行政单位还一直保留着,变成了纯粹的生产单位,是农业企业的一种组织形式,留守的村民实际上就是那些农贸公司的职员。严格来讲,所谓的村其实就是一个农贸公司。百分九十九的农民的户籍被集中编制进了城镇户籍统一管理,改变了原来自然农民的散居状态,人们搬进了由政府、农贸公司、村民共同集资而建设的居民点,从二零五七年到二二零七年,一百五十年的时间里,中国节约了近一亿亩的土地,实现了真正的农业产业化······
亚辉去世已经两百年了,由于农村的巨大变化,不知道亚辉的旧居还在不在,这是找寻亚辉足迹的关键。他的旧居曾经是亚辉纪念馆,据传在那次人文灾难后期被烧毁了,但又有人传说亚辉纪念馆一夜之间就凭空的消失了,一直到现在,所有研究亚辉的人都没找到,这是至今也没能解开的一个谜。亚辉本身就是一个谜,现在的史学界一直否认有这样一个人物存在过。
这是我所了解的关于亚辉的有限资料。
这里地处边远山区,可用耕地匮乏的地方,政府将它划作生态保护区,方圆十公里仅有一处农家乐,青田避暑山庄。这寒冬腊月的,除了偶尔有人来钓鱼,或买家禽之外,也没有游客前来住店,我就成了农家乐里极少的的住客之一。
“老板,生意好清淡啊?”青田村也不算小,亚辉的老家在哪里,确实不好找。为了打听便主动和老板搭讪。
“这不是淡季吗?”
“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放假了,职工都回家过年去了。”
······
在与人交际上我绝对是个菜鸟,和老板交谈也就老问些九不搭八的问题。:“你们这里是个好地方啊,人杰地灵的,名人辈出,那谁,亚辉是你们这儿的吧?”终于问到了点子上。
“其实,你一进村我们就知道你是来找他的,我们恭候你多时了,禹音先生。”
有门儿,我一定是找到“组织”了。我住进来使用的是假身份证,他居然知道我的真实名字。但不知他是哪一边的,是反客还是国安的。
“我把我的一个学生弄丢了,老板知道他的下落吗?”我心里免不了一惊,做了羊入虎口的最坏打算。
“咳,为什么我的曾曾祖父在咱们内部都得不到彻底平反呢?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要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我还是先带你去见他吧。他是国家绝密计划的重要组织者。”
哦,我这是找到“组织”了,可也不免有些失望,我原本是想先找到雪竲的,谁知误打误撞的先找到了“组织”。
“照你这么说,咱们都是黑市人口吗?”
“哈哈哈······不错。我们都是见不得天的地老鼠啊,我们都一样,是‘死了的人’。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搞的,非要我们‘死’了才放心,哈哈哈哈······”
“什么绝密计划?”一直到现在我也不知到底云老要我执行什么样的任务,更不用说这个绝密计划的具体内容了。
“见到我家曾曾祖父,他自然会告诉你的。”
天色黑定,这位自称正雄的亚辉后人带着我向大山深处走去。兜兜转转的在深山的密林里行走了一两个小时,要不是我有夜视能力,还真没办法记住路线,更不用说辨别方向了。难道真像传说的那样,亚辉变成了神仙,住进了深山老林?怎么又是山洞呢?这些奇人异士怎么老是爱住山洞呀?这时候,后面的树和路淅沥哗啦的作响,准是路径在发生变化。这种移路术通常是出现在古代武侠小说里,方法虽然老点儿,却也总是很管用,现代科学称之为“路密码”。
走到一处勉强可以站稳一个人的地方,正雄拿出“路密码”遥控器,他面前的树木都“乖乖的”让出一片空地来。重新输入一组遥控密码后,前方一块大约二十吨的巨大岩石被移开了,经过一大段隧洞后,我们来到一扇电子指模识别门前面。
“只有我的指模才能打开哦!”正雄面带自豪的样子,有点滑稽。
他把我带到了一个足有两个飞机场那么大的地方,“这就是我们的地下基地。”正雄介绍道。这里有三四十个人,有的人在为一些蝶形的物体打扫清洁。
“这些蝶形飞行器,是可以上天入地的新型战斗机,这里的全是成品,是计划的一部分,地下一层是生产基地······”
通过正雄的介绍,我才知道这些人全是青田村的村民,他们一夜之间失踪,原来是进入了这个基地。我觉得这些人才是伟大的,为了国家,他们都放弃了那次城乡改革的大机遇,到这不见天日的地方默默无闻地工作着。这也解释了当我进入青田村时为什么会感觉到不符合我对一般农村的理解了。他们一代一代的生活工作在这里,一百年了,他们的伟大,无人知晓!我被这些人感动了。
“别感动了,咱们青田不是没从地图上消失吗?走吧,去见我的曾曾祖父。”正雄是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呢?奇怪!
他把我带到了一个类似于办公室的地方,“你等一会儿,我曾曾祖父马上就来,我还有别的事,先出去了。”他把我一个人撂在这里便出去了。
我不确定他的这个已经去世两百年的曾曾祖父会以什么样的“形态”出现,也许根本就是个谎言,暂时没有认清这些所谓国家绝密基地里的人的真实面目,我疑惑的打量着这间办公室。
“嗨,年轻人,你好!”椭圆形的会议桌的首席,冒起来一台电脑,那种最旧式的台式电脑,三百年前就淘汰的那种。视频自动打开,出现一张人的脸。声音是从办公室的扬声器里传出来的,一个很苍老的声音。
“是你在对我说话吗?你是?”我对着电脑说道。
“我还以为自己很出名呢,我不就是亚辉吗?这我得跟上面说道说道,呵呵呵······”
“亚辉死了好多年了,况且,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笑声难听得很,我就陪你“幽默”吧!我的想法是这样,我也不怕他们要怎样了,也就所言无忌了。
“我就是亚辉!的确是死了很久的人,可我的灵魂还在,我把自己装进了电脑。”很年轻的声音。
事实上我是很尊敬传说中的亚辉的,看了他的著作过后。我只是认为有人会冒充,所以谨慎了些。关于亚辉把自己装进电脑的事,听说过这样的传说。我之所以疑惑,是因为现在高档一点的电脑都有模仿人的自知功能,我在确认中······
“我怎么确定你就是已故的亚辉先生?”
“你可以过来鉴定一下这台电脑。”
我没有走过去,那的确是二十二世纪最古老的电脑样式。只是,鉴于亚辉在主流史学界的“名声”------虽然现在的史学界不承认亚辉的存在,但我能知道的秘史里,亚辉很臭。可是,夹在亚辉著作的书签里,云老亲自为他正名,说他是伟大的哲学家、科学家、历史学家、宇宙学家,这可是非同小可的。要命的这也是绝密!
“我相信你,能把这种电脑与当时最高科技(亚辉所处的年代,电脑的显示频已经成为一组全息电子数据了,只要有一个光滑的平面就可以成为显示频)结合起来的人也只有亚辉先生了,您分派给我的工作是什么?”
“很简单,就是告诉你这个国家绝密计划的具体内容里,你的部分······”
“不能告诉我全部吗?便于我工作。”
“还不到时候,你现在的工作是到对方去。我会提供你去到哪里的方式。”
“什么对方?反客那里吗?”
“应变能力决定你以后的工作。”
“不懂······”奇怪,有一种感觉,说不上来,谁将牺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