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旭感慨一番,终究是不再言语。此刻他最为重要的事情,还是需要破开空间,马上回到那北海之上。
“呼……呼……”
白旭正在辨别方向,想着如何出去。可是忽然之间,耳朵中却是听到了一阵奇异的声响。
“咦,这是什么声响,怎么那么像是风声!不可能的,混沌之中怎么可能会刮风。”白旭想了一想,不过随即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混沌代表的本就是虚无,虚无之中又哪里会来的风,是自己多想了。
“不,不对,难不成……难不成是那混沌风暴!”白旭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面色之上带着那止不住的惊讶,猛然回头,循着那声响看去。
这一看不当紧,白旭心中的惊讶却是更甚。
只见仿佛是在那混沌的尽头,玄之又玄之处,无数的混沌气流纷纷暴.乱,毫无规律,四处乱窜,不合轨迹。在那混沌气流暴.乱的正中心,是一团类似于俗世之中的龙卷风一样的东西。
不过,这“龙卷风”单论规模而言,却是比之俗世的龙卷风却是要大上千倍万倍不止,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竟然真的是混沌风暴!这,这……我也太幸运了吧!”一时之间,看到这混沌风暴,白旭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这混沌风暴,乃是因为混沌异变,导致其中出现不平衡之时,才会发生的一种暴虐天灾。若论周期而言,几个元会也不一定会出现一次。
没想到,白旭再次返回混沌之时,却是能够恰好遇见这混沌风暴,这运气,真不知道是该说他幸运的好,还是说他倒霉的好。
“混沌风暴又如何!我白旭乃是先天壬癸水之精所化,修成混沌练体术,硬抗了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的余威,岂是这小小的混沌风暴能够奈何的了的!给我破……”
白旭一声冷哼,自信满满。摇身一变,立刻便幻化成了一个万丈高下,肌筋虬结的巨人。这巨人面目沧桑,目光深邃,浑身上下一片黝黑,仿佛涂了一层油光,明晃晃的一片,让人一看之下就知道其中充斥着一股爆炸性的力量。
这巨人仰天便是一声怒吼,声音直震苍穹,威慑诸天,一拳便朝着那即将到来的混沌风暴打出,这样的威势,一如当年之盘古……
另一边,北海之上……
“镇元子,你与那白旭道人本就是一丘之貉,老祖我神通无量,既然能够败了白旭道人,定然能够打败你。我看你还是乖乖的站在一边,休要找那不自在,也免得坏了面皮,到时悔之晚矣!”
阴阳老祖一招被阻,加之被镇元大仙训斥,脸色之上很是不好看。一时,不由得强作安定,气势汹汹,反倒训斥起了镇元大仙。
“哈哈哈……”镇元大仙仿佛是听到了这天下间最为可笑的笑话,怒极反笑,声音中充斥着讥讽。
“阴阳道人,你不要太过托大!贫道看你的那一招‘吞天噬地术’,连本命元气都给用上了,没有个数万年的道行损耗,是怎么都不可能的。没想到,你还能够如此的嚣张!贫道就不明白了,你究竟凭的是什么?你的依仗究竟是什么?”
镇元大仙一连发问,他真的很好奇,这阴阳道人到底是凭着什么才会如此的自信。
“哼,老祖我修行无数个元会,法力道行早已经无穷无尽,损耗个千年万年的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无伤大雅。镇元子,我看你还是不要自误。老祖我的神通,根本不是你所能够妄加揣测的。”
阴阳道人一声冷哼,夸夸其谈,简直是打蛇上棍,故作高深。
“我不要自误!我不要自误!哈哈哈……”镇元大仙简直是要暴走了,自大仙出生以来,还没有人敢对他说这样的话。
“阴阳道人,我看你是彻底的疯魔了,居然敢对贫道说这样的话,很好,很好啊!”
镇元大仙面目不善,只是一直不停地冷笑,任谁都能够看得出大仙这是正处在一个即将爆发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暴起伤人。只不过,大仙乃是风度之仙,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做那意气之争,此时此刻,也是正强压着心中的怒气罢了。
阴阳道人不是那愚笨之人,嘴上逞了口舌之利,自然知道见好就收。尤其是见识了镇元大仙的怒容,阴阳道人知道大仙这是在极力压制怒气,随时都会暴起,是以终究是不敢再出言讥讽。
阴阳道人先前为了对付白旭,而使出的那一招“吞天噬地术”,当真如镇元大仙所说的一般,是损耗了自身的本命精气,道行损失至少万年以上。
阴阳道人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甚至是用九牛一毛来形容,不过,他真能不在乎么?
不能,这样事情,无论是发生在任何一个修士身上,都不可能会用“毫不在乎”这四个字来形容。纵然是强大如镇元大仙和白旭道人这样的存在,也不可能会说是“毫不在乎”。
万年道行,说白了,也就是一个修士苦心修炼万年所得的修为。
像白旭,镇元大仙,阴阳道人这样的修士,生在天地开辟之初,甚至是天地开辟之前,早已修行了无数的元会,每元会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真正算起来,这个数字是非常恐怖的。
他们这些人,损失个万年道行,和整体修为的时间比起来自然是十分的渺小,甚至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不过,一次性损失个万年道行,虽然对于修为无碍,但是却十分的消耗元气,对于自身的法力危害甚大。
要知道,一个修士修行,并不是天天闭关就行的。他们还需要每日不间断的调龙虎,坎阴阳,转化天地元气,凝练自身金丹,法力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至于闭关感悟,那是只能提升道行的法门。
道行就好像是一个木桶,法力则好比是木桶中的水。只有越高的道行才能容纳越多的法力。
道行是用来料敌先机,趋利避患的,法力才是用来对敌的。一个人,如果没有高深的法力,那么,即使他道行再高,依旧只是个过客,阅尽世间万事却是不能有丝毫的插手和改变,因为,他没那个能力。
所以说,对于白旭,阴阳老祖这些人来说,损失道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损失法力,尤其是对敌之时。
阴阳老祖此刻虽然看上去是云淡风轻,是在逞口舌之利。其实私底下,他却是在暗暗的转化天地元气恢复法力,这相当于一个疗伤的过程。所以,他不敢再去挑拨镇元大仙。
不过,阴阳老祖虽然不敢再去挑拨镇元大仙,却是不代表他不敢去挑拨其他的人。
“小姑娘,老祖我看你一片天真,再给你一次机会。拜老祖我为师或者……死。”阴阳道人言语寒冷,直直的逼迫白灵,丝毫没有一派高人所该拥有的风范。
“阴阳道人,你……你休想。我白灵生是白旭道人的弟子,死了也是白旭道人的弟子,你休想让我屈服!”
“好,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
正在白灵准备慷慨赴死,以身殉道的时候。忽然,自那九天之上,玄之又玄之处,猛然传来了一道言语,正是白旭道人那熟悉的声音。
“老师……”白灵神色激动,言语颤抖,慌忙抬头向上看去。
只见那北海之上的虚空之处,原本是安然平静,毫无瑕兹,不过此刻却是突然产生了一阵悸动,致使周围的景物都模糊不清,不多时,竟然是裂开了一个口子。
那口子越裂越大,初时只有手指般大小,不多时竟然形成了一人高下的缝隙。这缝隙没有再扩大,然而也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自那缝隙之中却是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人来,正是白旭道人。
“老师!”白旭一阵欢呼,飞快的冲上前去,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地,再也没有慌张。
“嗯。”看着飞奔而来的白灵,白旭很是满意,一脸微笑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朝着一旁的镇元大仙点头示意,镇元大仙也是微笑,点头回礼。
“不亢不卑,不理强势,遇危险能不忘其本,遭胁迫仍崇敬其师。灵儿,你的一番作为,为师看在眼里,真的很满意。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记名弟子,而是我这一脉的真传大弟子,以后为师的道术,定当会倾囊相授!”
白旭微笑着说道,他道行高深,手指一掐,立刻便已经知道了刚才在北海之上发生的一幕,他真的很庆幸收了灵蛇仙子这么个弟子。
多少年了,白旭已经忘了。自己一个人孤身这么久,早就没了情,早就忘了情。天下万般,一切轮转,只是为了求道,只是为了生存,只是为了在大劫来时不做那炮灰。
是以,大道无情,天地无情,人亦无情。普天之下,无一人可信,无一人可亲。不过,这一刻,白旭有了一个可信之人。
白旭永远也不会想到,这天下竟然有这么一个人,会为了保全白旭的名声而不畏强权,会为了一个生死不知的老师而甘愿赴死。
这个人就是他的弟子,一个才刚刚收下的女弟子。一时间,那种欣慰,那种愉悦,那种满足,瞬间便充斥了白旭的心头。
白旭永远也无法表达出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感,是以,当机立断,立刻便把白灵作为了自己的真传大弟子。
招收弟子,不需要看什么资质,不需要看什么天分。资质不好不要紧,后天多多努力就行,笨鸟先飞,终归是不会差的太远。天分不行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后天勤学好问,终究是不会落下多少。
然而,最重要的一点――忠心,这是无论任何宝物都无法换来的东西。白灵,她拥有了这样的一种忠诚,对于白旭的忠诚,所以,白旭就给了她所应该得到的东西。
“什么,白旭道人,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快……”阴阳道人大惊失色,一只手指着白旭,颤抖不停,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被气的。
“阴阳道人,想不到吧,想不到我会这么快便从混沌中脱身出来!哈哈哈……”白旭一声大笑,面色甚是傲然。
“这不可能,你不可能这么快!说,你究竟是消耗了多少年的本命精气,才这么快脱身出来的。”阴阳道人神色慌张,惴惴不安,竟然已经疯狂到了极点,反倒是质问起了白旭。
“阴阳道人,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想我白旭本就是诞生于混沌之中的精灵,那混沌便是我的家,你费尽心思,甚至不惜耗费本命精气竟然把我送回了家,贫道再来到这里,自然是轻车熟路,哪里需要什么时间!”
白旭大笑,侃侃而谈,双眼之中尽是讥讽的颜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老祖我失算了,老祖我竟然失算了……”阴阳道人连退三步,胸怀大开,双手握拳,目眦尽裂,仿佛是不能相信自己还会有失算的时候,自信心受到了极其强烈的打击,状态甚是疯狂。
“你……你们……通通给我去死!”阴阳道人已经疯魔,及至抬头之时,双眼竟然呈现出了一片血红之色。
“不好,这阴阳道人已经入了魔障,疯狂无比。镇元道兄,还请你护住我那徒儿,贫道这就打醒这阴阳道人,我让他心服口服。”
白旭一声大吼,身形硬生生的拔高了三尺有余,浑身上下立刻便散发出来一股铁血般的味道,却是真真正正的进入了战斗的状态。
就在这北海之上硝烟味极其浓重,情况风起云涌,瞬息便是万变的时候。另一边,一处不知名的大山中,却又是另外的一副光景……
山林茂密,层峦叠嶂,幽静的森林,郁郁葱葱,枝叶繁茂,隐有遮天蔽日的气势。山林之下,是一层层枯黄的落叶,长年累积,不见阳光,有些甚至都变成了黑色,与泥土融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山林的深处,一堆枯黄的落叶之中,此刻却是非常突兀的躺着一个人,不,应该说是半个人,因为他的半边身子已经是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颗头颅还算完整,其它的地方,完全是血肉模糊的一片,惨不忍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