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二章影子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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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六二章影子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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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彻底对这个世界没有意见



      苏芸问:“右派和和尚最后咋样了,成了好朋友?”



      王三丰说:“不但成了好朋友,右派还求和尚给他办归依(皈依),老和尚还搬扯,不给办。”



      马知远说:“那为啥不给办?”



      王三丰说:“和尚说右派对打他右派有怨气,说有怨气就不能学佛,说‘真正学佛的人,不反对任何事任何人,不抱怨任何事任何人,是彻底的对这个世界没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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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行是修自己



      苏芸说:“‘彻底的对这个世界没有意见’,那谁能做到!”



      王三丰说:“和尚就是这样要求右派的。说修行是修自己,不是修别人。是真修行人,不见他人过。修行的人只检查自己做得对不对,遇到任何问题都要接受,因为那是前世自己造的业。所以必须做到彻底的对这个世界没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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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尚的怪处



      苏芸和马知远便都笑,说:“这老和尚也太有意思了,人在社会上,都有些磕磕绊绊,那里会没一点意见。”



      王三丰说:“和尚就这么说右派,不给办归依,还给教忍辱。说学佛的人,忍辱的功夫一定要学会。不论别人打你骂你冤枉你陷害你,都得忍,不能有丝毫抱怨生气仇恨。说啥时候右派的忍辱功夫学好了,才可以归依。”



      马知远笑着说:“这倒像是政府的人,不像和尚。”



      王三丰说:“是啊,这就是和尚的怪处,他被专政了,还要帮专政者的忙。这也是他没有被枪毙,说有精神病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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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了



      走一阵,马知远无事自笑。苏芸问:“这半天没人说话,马师傅想起啥了笑的?”



      马知远笑着说:“我想起那个和尚了。他‘彻底的对这个世界没有意见’,却被这个他没意见的世界给专政了,这好像是逼着他非要有点意见不行。这也太有意思了。”



      王三丰目视前方,说:“快到了。今天晚上又可以吃老伴儿做的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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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雨第十二场



      墙外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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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书记的命贵



      车嗡嗡地吼着,久了,车厢里有了股睡意,王三丰见马知远精神不太集中,有意警觉他,随问:“马师傅,这次派车是谁派的?”



      马知远说:“办公室的保主任。”



      王三丰问:“你就给我开车,还是给别的常委也开过?”



      马知远说:“除了熊书记,别的常委都开过。熊书记保主任不敢派我。”



      王三丰说:“哦,熊书记的命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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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犯了错误不让下蛋



      马知远说:“我早先也是司机,后来有了这个毛病,就去当了修理工,可保主任不让雍向东开车,让去搞修理,这就少了个司机,就非让我开。我辞过几次,保主任都不同意。”



      王三丰问:“保主任为啥不让雍向东开车?”



      马知远说:“雍向东不是犯过错误么。”



      王三丰说:“哦,马犯了错误就不让拉车,罚去看门;鸡犯了错误就不让下蛋,罚去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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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理工开车是“升官”



      苏芸说:“雍向东也不是啥好果子。”



      王三丰说:“是不是好果子可以讨论,但这种处置方法是不是有点荒唐。马师傅你说,司机让去当修理工是不是就是处罚?修理工让开车是不是就是升官?”



      马知远说:“就是分工不同嘛,这个官我还不愿意升呢,我自己的命也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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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谋杀谁



      回到地区,王三丰先找地委办公室主任保国柱,问道:“保主任,马知远爱打瞌睡你知道不知道?”



      保国柱沉吟一阵,说:“好像是有一点。”



      王三丰盯着他问:“哪你是收了火葬场的回扣?是医院的卧底?还是准备谋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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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组织部准备搬家



      保国柱吓了一跳,求饶地说:“哎哟王书记,你这么说我就罪该万死了。我哪儿敢啊,实在是排不开人。”



      王三丰说:“趁着还没有死人赶紧换了。把马知远和雍向东两个对调一下,不就啥问题都解决了,咋排不开。”



      保国柱略迟疑,说:“雍向东丁常委借去了。”



      王三丰诧异,说:“组织部准备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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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人也得有利息



      保国柱没听懂,迟疑着说:“没听说要搬家?”



      王三丰说:“他没准备搬家,借雍向东去干什么?”



      保国柱摇头,说:“领导的事儿,我不好多问。”



      王三丰心里疑惑,嘴上说:“利息多少?”



      保国柱不明白,说:“啥利息?”



      王三丰说:“银行借钱都得出利息,他借人不出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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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那么傻吗



      保国柱这才知道是开玩笑,忍不住噗哧一声,说:“王书记真是!”



      王三丰说:“他借多长时间?”



      保国柱说暂时的。王三丰心里存了疑,嘴上平淡地说让回来了与马知远换。保国柱半晌才说:“雍向东造过你的反,还打过你,我是怕你不同意……”



      王三丰说:“你是说我硬愿摔死也不愿让人打一巴掌,我有那么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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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是个烫碗



      保国柱苦着脸说:“王书记,我听你的,马上换。再求你一件事,你在常委会上提提吧,这个办公室主任我实在干不了,让我回计委吧,我就是和数字打交道的命。张建华已经解放了,他是老主任,能力强,还让他回来干吧。”



      王三丰早就有这个想法,听他这样提议,说:“你是想自己避清闲,还是想让张建华替你端烫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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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子



      保国柱给正打瞌睡的王三丰送了个枕头,他嘴上不说,心里高兴,打发了保国柱便去找刚解放的张建华商量。



      然而官场如战场,也要知己知彼,他这一动,却招来了个影子,有人想搜集他的黑材料,再找机会弄倒他,他去找张建华,这可是“阶级斗争新动向”,岂有不招事之理。



      王三丰却丝毫不知道,还沉浸在愿望就要实现的欣喜中。与人奋斗,其乐无穷的时代,总有人高兴有人倒霉,就看厄运落在谁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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