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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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亚杰,不要再打了!”武阳一边抓住少年的手,一边出言劝阻道。



      迟疑了片刻,少年终于还是松开了手中紧紧攥着的衣领,逃过一劫的男生顺势跌坐在椅子上,低着头默不作声。



      “算了,你一直纠缠他也没有任何意义,何必再跟他计较呢?”边说着,武阳一边把少年从李健仁的课桌旁拉走,防止两人再起冲突。



      但没走几步路,少年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伸手搭在自家死党的肩膀上,王亚杰缓缓说道:“武阳,其实今天是我在汴京一中上学的最后一天了。就在刚才,我已经跟班主任说了退学的事情,班主任也已经同意了!”



      听闻少年的话语,武阳顿时好似被一道晴空霹雳击中一般愣在原地,“你,你说什么?!你要退学?!那怡然妹子怎么办?!你不管了?!”



      少年故作轻松的一笑:“不是还有你么?学校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这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我也不想再委屈自己待在自己不喜欢的地方。”



      于是,继前一天的操场追逐事件以后,汴京一中今天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品学兼优,在学校里人缘极好,一直担任学校宣传部部长的风云学生——王亚杰,今天竟然正式从汴京一中退学!



      当少年环抱着自己的一众零碎物品,缓步走到汴京一中的校门口时,好似有所感应,少年突然转过头,下一秒,晶莹的泪水顿时噙满少年的眼眶。



      自己的同班同学们,齐刷刷地站在教室的门外,朝着自己挥手告别。心中最柔软的地方顿时被重重击打了一般,早已蓄势待发的泪水终于奔腾着夺眶而出,随着少年略带稚嫩的脸庞滴落在地面。



      然而,一众送别的人群中,却唯独没有自己最想看见的,那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再等等,说不定她就会出来了,少年只得这样安慰自己,欺骗自己。



      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道自己期待已久的身影却依旧没有出现。随即,少年再没有做丝毫的停留,大步走出来汴京一中那道精美别致的校门,坐上早已等候在外面的迈巴赫齐柏林扬长而去。



      只是坐在车中落泪的少年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同样还有一位人儿正哭得伤心欲绝。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能够来找我呢?!趴伏在课桌上的少女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彻底失去了色彩,再也没有了一丝光亮。



      或许,只有命运才能解答两个人儿之间这个无解的误会,但此刻,两人的人生轨迹,第一次分离开来,即便是那样的决绝,那样的难以割舍。



      回到家中,王妈早已在大厅等候多时,见自家儿子回来,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王妈抢先问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退学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都不跟家里提前打个招呼?!”但回应王妈的,只有少年的沉默。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汴京一中有多难进你难道不知道么?!你爸爸为了这件事,不惜从美国赶回来,亲自登门拜访以前部队里面的老战友,不知道找了多少门路才把你安排进去。可是你呢?!说退学就退学?!”



      “我不想读了,那里已经不适合我了。”被自家母亲的连番逼问弄得进退不得的少年只得出言解释。



      “不适合?!你现在才十七岁!不读书你想去干什么?!你能干什么?!”



      王妈简直要被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给气笑了,稍稍平复了心情,王妈再度出言道:“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你就在家休息两天,我再去找你爸,让他托那些老战友把你重新安排进汴京一中。要是觉得一中不合适我让你伯伯安排你到国外读书。”



      但对于母亲的退让,少年显然并不打算领情,放下手中的物品,少年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再也没有了声响。



      一缕柔和的阳光穿过厚重窗帘间那道窄窄的缝隙,照在床上少年那颓然的脸庞上。也照亮了房间里满地的狼藉。少年喝醉了,这也许是他人生第一次醉的这么彻底。因为宿醉,少年原本健康红润的脸色,此刻已经变得一片灰暗。



      退学的风波已经过去了三天,因为少年极度不合作的态度,最终让王妈十分失望,彻底失去了对儿子的耐心,一番权衡后,王妈留下了十五万的赡养费,接着便办理了出国签证,登上了前往美国的航班。



      而少年得知这件事情时已经是两天以后,但此时的少年早已失去了生活的意义,自然对这件事情毫无反应。



      这三天,少年只做了两件事情,喝酒,砸家具!满地的酒瓶和家具的残骸,就是最好的证明。躺在床上,少年双目无神,一双浑浊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瞪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伸出手,少年艰难地在床上摸索起来,终于一股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握住冰凉的玻璃瓶,少年熟练的把瓶口对着自己的嘴唇,琥珀色的液体顿时从瓶中倾倒而出。



      或许是喝得太急,少年被口中的酒液给呛到了。有些慌乱地抬起身子,少年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半天,少年才平复下来。微微喘了两口气,少年再度颓废地倒在床上。



      “不知道,此刻的怡然怎么样了?吃得好么?开不开心?会不会因为没有我而不开心呢?”



      一连串的疑问就想浓厚的乌云一般笼罩在少年的心头,自从四年前两人在军人大院相遇以后,就几乎天天见面,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接连三天都没有任何的联系。



      但一想到三天前,在学校的那一幕时,少年的内心就好似被一股巨力强行撕裂般,剧烈的疼痛起来。但少年并不知道,承受着这份痛苦的,并不只有他一个人,身处教室的中少女也同样被这份疼痛折磨得死去活来,但矜持,却变成了两人之间最大的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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