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他的一双手,正掐着自己的脖子,那原本漆黑有神的眼睛,在天心如今看来散发着一丝凶厉的气息。
“我说子逸兄,你……你这也太饥渴了吧。”
李青垣从座椅上起身,没有看到二人之间不对的气氛,在他眼里只能看到白子逸的背影,和被他压在身下的天心小姐,道:
“虽然我知道天心小姐有才有艺又有颜,可是你这样做若是被三公主知晓,岂不是会怪罪于我?”
然而,面对李青垣的苦诉,白子逸没有理会,一双眼睛直盯着天心,似是能够穿破对方脸上的面纱,观其容颜。
被他这么盯着,天心微微偏头,脸色微红,语气略显娇柔的说道:“白驸马这是在做什么。”
闻言,白子逸静默良久,回想起刚才那首曲子所引他回想的经历,掐着天心的双手略微松了松,语气却显得有些冷淡,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天心正对着白子逸双眸,目似秋水,回道:“李公子不是说了嘛,奴家就是天心呀。”
“那首曲子是出自你手?”白子逸接着问道。
面对白子逸这一疑问,天心的眼神明显有些躲闪,过了好一会儿,白子逸才听到天心这般回道:
“我也不知道这首曲子是不是可以说出自于我手?”
“什么意思?”
白子逸皱眉。
旁边的李青垣一脸大写的茫然,完全不知道二人说些什么,于是就重新坐在椅子上,喝着桃花酿,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
“这首曲子,是我在梦中学会的。”天心语气略显平静的说道。
悄然挣脱白子逸的束缚,天心坐在卧榻上,一边整理着散乱的秀发,一边对还在一脸愕然的白子逸继续讲解那一夜的梦境:
“那场梦,很真实,仿佛自己身临其境一般,我在那场梦境中离开了天心阁,并出了开封,我也不知道自己去了何处,似乎天涯之大,我已迷失其中。
也就是在这条不知前方何处的路上,我结识了一个怪人。
这个怪人呢,身着一袭黑衣,带着一张同是漆黑的面具,一到黑夜没有光线还真的难以发现他呢。”
说到这,天心轻笑了两声后,继续道:“这个怪人,脾气也很怪,梦中的我,跟他走了许久,路上也随他解决了不少拦路打劫的劫匪,本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很熟稔。
然而到头来他只对我说过一句话:“你快走吧。”,当时的我不明白这句快走吧是为何意,是要赶我走吗?
当时的我并没有听他的话,继续跟着他,他也没有反感,直到那一天来临。”
此时,天心的语气明显低落起来,白子逸坐在她的旁边,似是听到了天心略微抽泣的声音。
“那一天的夜晚,下着倾盆大雨。”
稍微平复下心情,天心擦了擦眼角,抬头望着墙上摇曳的灯火,道:
“我和他遇到了一位很强大的敌人,似乎怪人一直在寻找他,他们刚一见面就打了起来,也是在这一刻也才知道怪人一直隐藏着实力。
我在一旁看着他与敌人交战,并丝毫不落下风,我就猜测怪人一身本领已是登峰造极。
而他的敌人在不敌之后,似乎是动用了一种秘术,强行提高自己的修为,压制住怪人。
而怪人一个失手,被对方一掌重伤。
虽然最后怪人杀了他的敌人,自身气息却是奄奄,我想要带他去寻找郎中,可怪人拒绝了。
取出被他一直背在背上的包裹,打开后,我才知道他背着的是一张琴。
怪人一句话没有说,弹奏了一首动听的曲子。
在这曲子下我回想起了在天心阁的日子,闭着眼睛,放空心灵,等到曲子结束,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天心阁的房中。
原来那看似长久的经历,不过是一场梦罢了,那句快走吧,原来是想让我醒来。
唉。”
天心叹了一口气:“一切都没有变,可那身临其境的梦境经历,依旧存留于脑海,包括怪人所弹的曲子。
我根据印象成功地将它谱写出来,苦练了许久,才刚刚掌握。”
“就是我们刚才听得那首?”
李青垣听着天心小姐讲的一番奇异梦境,手中的酒杯不知何时起倾斜,待酒水洒落在衣袍上,才惊醒过来,对天心问道。
“嗯。”
天心轻应一声,随后偏过头,见白子逸一脸的呆滞,不禁有些疑惑的道了一句:“白驸马?”
白子逸没有听到天心的话语,现在他的思想完全沉浸在后者刚才所说的内容当中。
梦,多么的奇妙,又是多么的诡异,天心刚才的经历和自己是多么的相似。
起身,缓慢的重新落座酒桌,白子逸给自己斟满一杯桃花酿,一饮而尽,感受喉咙处的阵阵灼烧感,他才感觉到一丝的清醒。
望着窗外露出的一枝梅花,白子逸轻声呢喃:
“庄周梦蝶无外乎如此吧。”
“是呀,庄周梦蝶,不知是庄周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庄周。”
天心也坐在酒桌上,亲自为白子逸重新斟满一杯酒水,口中说着让李青垣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敬你一杯,算是对我失礼的赔罪。”
白子逸将天心斟满的酒水再次一饮而尽,如此道。
天心见状,微微摇了摇头,语气依旧那么轻柔,说道:
“来时我就看出白驸马有着心事,刚才的曲子应该是让驸马回忆起伤心事来,应该是我赔罪才对。”
说完,天心也讲面前的酒杯中酒水一饮而尽,也不再轻吐桃花的香气。
“哎哎哎,大家都是朋友,说什么赔罪不赔罪。”
这时,李青垣感觉自己被忽略了一般,分别给天心与白子逸重新倒上一杯酒水,让他们端起来与他一起碰了一下,李青垣这般说道:
“要我说,天心小姐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要开开心心的吃喝才是。”
“呵呵。”
闻言,白子逸与天心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眼,各自轻声一笑,于是就与李青垣一同品尝起天心阁特色的酒菜起来。
……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白子逸也不知喝了多少酒水,出了天心阁,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街道上已经没有了多少行人。
虽然宵禁被取消,但现在看来还是有很多百姓并没有适应。
“子逸兄,明天见。”
旁边刚从天心阁出来的李青垣对白子逸说道。
“嗯。”
白子逸轻轻点了点头,目送着李青垣离开。
伴随一阵微风拂过,白子逸因饮酒过多,略微昏沉的脑海瞬间清明了一些,他看向北方,心想自己也该回去了。
回到那个令他感到陌生的驸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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