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云和程烟愣愣的看着他。
唐清影疑惑的问道“什么……什么不行？”
其他人都瞪大眼睛盯着他。
小法师的脸黑得像是一块碳。
而林元武看着明显露出尴尬之色的小法师，就差没说‘我给你再开一间房，你别委屈自己了’这种话了，他话都说不利索了，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话“你们……孤男寡女……怎么能共处一室呢？这成何体统！”
小法师面色越发难堪了。
林元武见此还以为是自己说到了点子上，立马又补充了句“要是传出去了，对人家女孩子的名声也不好吧……”
冯涵沉默着，没有吭声。
祝嘉言一脸‘元武哥哥’好勇敢的表情，彭曼璇满脸看热闹的兴奋。
程秋雅则呆呆的把嘴巴张成了o型。
俞点小姑娘反应过来后紧抿着嘴，憋着笑，她默默的低下了头，肩膀不断耸动，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脸渐渐有些红了。
而殷女侠和唐清影对视一眼，脸上竟都齐齐浮现出滑稽之色。
在场唯一纯洁的可能只有小萝莉了。
小法师发誓，如果不是站长大人坐在旁边，他现在肯定抄起一根木棍冲上去就是一个旋风横扫。
这傻叉……
程云看了看唐清影，又看了看殷女侠，还看了看俞点小姑娘，发现她们竟都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
在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再解释一遍小法师性别为男且性取向没有任何问题的时候，程秋雅终于反应了过来，她睁大眼睛，指着小法师说道“可……可他是男的呀！”
轰的一声！
林元武脑中一片空白。
冯涵、祝嘉言和彭曼璇也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小法师。
倒是唐清影和殷女侠表情越来越滑稽，俞点小姑娘低着头笑得越发明显——这小姑娘为了不使林元武感到尴尬，她还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竭力不想让自己的肩膀抖得太厉害，同时把头深深低着，像是这样别人就不知道她在笑似的。
小萝莉表情越发茫然了，时而转头看看这个，时而转头看看那个，不知道这群愚蠢的凡人都怎么了。
片刻后，林元武才呆呆的说道“胡说……”
这是他最后的挣扎了。
程秋雅说“他有喉结啊！而且他留着短发，穿着男装，你看不出来吗？”
林元武扭头一看，果然有喉结。
咔擦！
他最后的希望也破碎了。
冯涵等人也不敢相信，一名男人竟能长得如此漂亮！单纯以外貌而言，他即使留着短发、穿着男装，他的风采也盖过了包括彭曼璇、程秋雅在内的所有女子！
可他却是个男的……
他们之前还在讨论‘这名女子’的身高、容貌和才华呢，甚至冯涵还和彭曼璇悄悄打赌林元武能不能追到‘这名女子’呢！
现在好了，题干都不成立了！
这时程云和程烟终于明白过来，不由有些无奈，又觉得好笑。
“我之前就给你说过了，他是个男的，他真的是个男的，给你说了好几遍，合着你没信是不是？”程云无语道。
“没错。”程烟作证。
“我也给他说过。”小法师也黑着脸。
冯涵和祝嘉言等人闻言都立马看向林元武，想听他有没有什么解释。既然别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很明显，所有的错误都在林元武身上了。
林元武满脸憋屈又无地自容。
当冯涵等人向他投来目光之后，他更是扭过了头，避开他们的目光。
解释？解释个屁啊！
他能怎么解释？
还好，事情还不算晚……
林元武低着头，他感觉三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这冲击远比冯涵等人受到的要来得更强烈。
凝视着地上黑灰色的石头和石缝中的枯草，他真想钻进石缝里。但自今天来到程秋雅老家后，他见过的小法师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此时又都不断在他脑中回放，那美丽、那风采都远超他见过的任何女子。他这才发现他已经把他看见的小法师的每一帧画面都记了下来。
小法师在饭桌上连吃了三大碗饭，和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女生抢鸡腿……
小法师摘下路边草叶子送进嘴里轻轻咀嚼，若有所思；小法师弯腰凑到野花边轻嗅着，露出的是一种他难以形容的笑容；小法师和那只漂亮白猫谈判，最终失去了一半香肠……
小法师抱着吉他随意坐着，修长手指轻按飞转，便有之音传出，他嘴唇轻启，便是一曲打动灵魂的歌曲……
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嘶！”
林元武狠狠摇了摇头，抬起头来，却发现除了小法师外，大家都正盯着他。
他羞愧到了极点，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闹笑话了，让大家见笑了。”
程云立马摇了摇头说“正常，他走在街上，向他搭讪的男人可不少。我第一次见他时也以为他是个女的。”
程秋雅跟着说“我也是。”
唐清影和殷女侠又对视一眼，脸上依旧带着一点滑稽，没有吭声。
自此后，林元武一句话都没说，一直沉默着，像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没多久，小法师不想再坐在这里了，但他又觉得自己一个正常人向站长大人请示‘我想出去玩’实在有点别扭，程烟和唐清影恐怕会因此起疑。于是他不断向殷女侠打眼色。
殷女侠第一时间接收到了他的目光，之后花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
稍作犹豫，殷女侠也对他投过去一个‘饱含信息’的目光，接着她很快便答应了小法师，两口把兔腿塞进嘴里。
“站长，东西也吃完了，我想和这蹩脚法……这二货在山上走走。”她向程云请示道。
小法师也眼巴巴的看着程云，心里对殷女侠竟有些羡慕——他要是这样向站长大人请示，肯定会被程烟她们当成神经病的。
程云稍作犹豫，点头道“去吧，山上草堆里有野兔坑，注意安全啊。”
殷女侠就地往后一滚，便爬了起来，喜滋滋的道“没问题！”
小法师也站起了身，动作优雅。
一高一矮两人很快伸着懒腰走到了山顶边缘，小法师长呼了口新鲜空气，像是之前一直处在一个空气不流通的环境似的。
“记着了啊，你差我十罐雪碧！”殷女侠拍了拍小法师的胳膊肘，看动作她应该是想拍小法师的肩膀。
“啊？什么时候？”小法师睁大眼睛。
“就刚刚啊！你用眼神让我带你出来玩，然后我用眼神告诉你我要十罐雪碧，你明明都已经答应我了啊！”殷女侠愣愣的看着小法师，接着她的目光有些狐疑起来，皱起了眉，“你是不是想赖账啊？”
“有吗？”小法师懵逼。
“是啊，难不成我还骗你？”殷女侠眉头越皱越紧，语气有些不善了。
“我怎么答应你的？”
“你用眼神答应我的。”
“我……我怎么不知道……”
“想赖账？”殷女侠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小法师，一副‘你要是以为我胖虎好欺负你就大错特错了’的表情。
“额……不就是十罐雪碧嘛！”小法师表情很为难，“可我没有钱啊。”
“你工资呢？”
“上个月预支掉了，站长大人给我发的红包也被人骗光了。”
“下个月呢？”
“下个月好像也被预支了不少。”
“……我不管！”
“麻烦女侠您宽限宽限……”小法师十分为难，莫名其妙又背上一身债。
……
直到小法师和殷女侠已经走远，林元武才收回目光。他脑中依然混沌一片，各种莫名其妙的东西纠缠在一起，时而这种想法占据上风，时而又被另一种想法所打压，像是脑袋都快爆炸了似的。
冯涵倒是想开导林元武，但他也不知道林元武此时在想些什么，也就无从启口。
太阳慢慢西斜，淡金色的阳光逐渐向金色转变，山上的枯草像是也被染成了金黄色。风渐渐起来了，山顶有些偏冷了。
众人把之前脱掉的衣服都重新穿上，站在山顶各自玩耍着。
唐清影已经画好了画，她把画拿给程云等人看。画中的元素很简单，一堆架着竹筒的火、坐在火旁边的程云，还有程烟的背影和小法师弹琴的侧面，此外烤肉和其他人的身影都被她去掉了。
冯涵等人对她的才艺赞不绝口。
程秋雅还唱了几首歌，完全随心所欲，倒是增添了不少玩乐的气氛。
这时殷女侠和小法师还在漫山遍野的乱跑，像是撒欢似的。
程云叫回他们俩，这才开始下山。
走近家中，程云第一眼便看见了正骑着电动三轮车在门前坝子中转着圈的程老爷子。
听见他们回来了，程老爷子有些笨拙的停下车，转头看向一行人，还扬起头，向程云投去一个得意的目光，像是在说——
你看你爷爷厉害吧？
程云又好笑又无语。
显然，程老爷子这一下午都在练车，目的就是等他们回来了向程云炫耀一番。
老顽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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