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熟门熟路的从路虎车的垫子下面翻出一盒烟。
莫名其妙的,苏南感觉很疲累。
男人累了就想抽一根烟,抽完就精神了。所以他提前来到居民楼5分钟,这些时间足够抽一根烟了。
站在大楼门口的屋檐下边,苏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塑料打火机,5毛钱一个的那种。
‘啪嗒,啪嗒’
连续点了两次火,被风一吹就灭。
苏南锲而不舍,似乎今天就和这根烟怼上了。
“用我的吧。”
林默然递过来一个银色外壳的打火机,是美国牌子zippo。据说正牌的zippo可以在狂风暴雨下一点就着,为每一个大兵提供战斗前的最后一根烟。
“你身上怎么会带火机?”苏南随口说道。
“我偶尔也抽烟。”
林默然从上衣口袋掏出一盒绿包装的细烟,南京煊赫门,15块钱一盒,烟嘴甜甜的就像吃糖一样。
两人交谈的次数很少,话语也不多,但苏南接过火机的动作异常熟练,让人完全感觉不到陌生。
他明明和那个娘炮一样的男人认识了仅仅不到七天,但苏南老是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们认识了很久很久。
那种‘熟悉’,绝不是七天时间能培养出来的,甚至还要胜过张达亦还有混混刘苟蛋。
虽说世界上的确有‘一见钟情’和‘一见如故’这两种情况,可说白了,全都是荷尔蒙或记忆在操控身体。
从林默然手里接过zippo,轻轻擦了一下火轮,嗖得就点燃了。苏南叼着烟凑近火苗,深吸了一口。
“喏。”
他把火机递给林默然。
林默然接过来,神色犹豫。他说:“马上就要开战了,还抽烟?”
“没事,里面只有一群菜鸡。”苏南理所当然的说道。
林默然愣了愣,似乎在回味这句话。
比如,还没有开打苏南是怎么知道里面的人是菜鸡呢?
以林默然对他的理解,苏南是那种很谨慎,狮子搏兔亦需全力的人。
可为什么,今天的苏南会显得这么‘狂妄’,或者说心不在焉?
林默然疑惑的看了看自己左脚。
接着,他竟然笑了,点点头说:“我觉得也是。那里面的人都是菜鸡。”
两人并肩站在居民楼大门前。
林默然把烟点着之后,将火机再次递给苏南。
苏南也没多想,完全是出于习惯接了过来,然后像接力棒一样递给下一个人。
他右手拿着火机伸了出去。
可是,足足五秒过去都没有人接。
苏南的手僵在风雨里。
林默然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那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黑夜里,林默然的眼睛竟发着光,像猫一样。他的瞳孔缩成针尖,盯得别人脊背生寒。
林默然看着苏南。
而苏南。
看着他的右手边。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
递出去的火机没有人接,视野内一片虚无,只有黑布隆冬的夜和暴风雨。
‘哗哗哗’
暴雨不停。
伸出去的右手,孤零零的。
苏南深吸了口气,他的声音艰涩无比,充满荒谬与不可置信。
他说:“好像…”
“少了个人。”
并不是好像。
苏南很清楚。的确少了一个人!
那种古怪诡异感的源头终于找到了,是因为少了某个人或某件东西!
在苏南右边,本应有一个人和他并排站着,当苏南把zippo火机递过去时,那个人会麻溜的接住。
究竟是谁?
站在右侧的人,是谁?
苏南闭上眼睛。
在警察的破案现场,经常能看见一些私家侦探皱着眉凝神思考。他们绝不是故弄玄虚或装神弄鬼,那种技巧是心理学的一种运用。他们根据现场的种种痕迹进行深入思考,把自己代入进去,尽最大可能还原现场。
于是苏南就想,站在他右侧的是谁?他仔细回忆自己递火机时的心理变化。
——很自然,很熟悉。
没错,他右侧的那个人,地位必然与苏南相等,并且是个熟人。
这样一来搜索范围就小了很多。
首先是第一点,地位相等。
这里的地位相等,并不一定指的是社会地位。比如苏南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张爱芽,还有许多同学,在他心中也属于地位相等。
根据第一条,所罗列出来的人有点多。
大哥苏陌。二哥苏庭。四哥苏极,班主任张爱玲,四年前那位提着银色手提箱的女秘书,妹妹哀弥夜,张达亦,刘苟蛋…
太多了。
还有第二点,熟悉亲切。
如果不是熟悉亲切的人,苏南绝不会做出那种自然而然,没有任何心理思考的递火。
所以,他身侧‘消失的人’,肯定值得信任。
如此一来范围就更小了。
哀弥夜、张达亦、刘苟蛋,还有在国外留学的苏零。
最前者和最后者是女孩,并不抽烟,所以从人选中剔除。
剩下的,只有两人。
苏南目光闪烁不停,张达亦是医生并不擅长战斗,所以今天本应存在的那个人…
是刘苟蛋!
最后一层窗户纸被捅破,苏南心中一片清澈透明!
有些东西一旦意识到就是真的意识到了。
往复循化的驾驶着那辆路虎,一次次刷新的‘居民楼副本’,以及死了不知多少次的山川小隆与猛哥…
这一切都像梦一样。
苏南和林默然对视一眼,脸上都充满了震惊。他们异口同声的说道:“是克罗诺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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