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雀漓潇道“你也先松松手,不要把我往死里黏,我也同意你依旧跟着我,可行?”
三个男子缓缓抽身,虫儿从间起身而立,小手抚顺自己仍旧不规律的心跳。请大家搜索看最全!的
一看尚在盐雕盛宴的会场里,触目皆是惊心的狼藉,但凡是精雕细刻的盐塑均被破坏,许多被碎盐粒割伤的人们躺在地,由着郎们来往救护。
一切太不人道了!
虫儿侧颜问起樱祭夜,“你们这一年来,难道一直生活在人族的地界里?”
樱祭夜点头,“偶尔也雇人去鹤风的沙漠地穴,看看能不能再挖出你的尸身。”
肯定不是他说的这般轻松,必然是时时刻刻。
虫儿从他晒黑的脸庞,和磨起粗茧的左手可见端倪。
“那……”虫儿的声音哽咽道“方才袭击破坏人族庆典的家伙,必然算是这里的一霸啰?”
虫儿的话题转移微叫樱祭夜心口一颤,他不能再像以前一般要得太多,起码,他现在不能要求得再多了。
否则,他终将会失去所有。
樱祭夜道“此人的名号俗称青面阎王,专喜欢在人族的地界干些欺凌弱小的事情。”
“原本,人族没有什么守护神保护,自己又不准配有武器防身,只能被各路妖魔鬼怪强强欺辱。”
“至于这青面阎王是哪路鬼神……一年来我的心思全部放在荒漠里,没有空暇留意。”
言之此时,忍不住泛起酸意道“一个十恶不赦的陌路人,虫儿还需要研究一番吗?”
虫儿知他的意思,凝神微顿道“我对这个人本没有兴趣,可他似乎对我有些想法。”
忍不住目视雀漓潇道“这个青面阎王很怪,他并非是朱雀凤族的人,反而在一年内数次打着你族的旗号做尽恶事。”
“漓潇,难道你不需要赶回无极宫里调查一下吗?”
雀漓潇恍然若失道“纵然我有心替朱雀凤族辟谣,可是无力回天哪!”
虫儿总觉得再见雀漓潇,他的眉宇间充斥着某种看不清,摸不透的困恼,只要看见自己的时候,他又装傻掩饰,乃至愈发幼稚起来。
或许他与雀无极的矛盾也在未知的时刻加剧不少吧。
鹜面快嘴插道“这些枭蛮之人各个乘骑朱雀凤族的标志鸟兽,从来也未有人说过他们不是,姑娘如何判断分明?”
虫儿终于笑颜初绽,放手拍拍雀漓潇的肩膀道“本来我也分不清他们这伙人是不是滥竽充数,可是方才有两只鸟兽袭击漓潇。”
“试想他肩的纯白羽翅,可是朱雀凤族大皇子身份的标志,又有哪个族内的武士,又是不清楚的呢?”
“再说那领队的青面阎王,肯定是最清楚漓潇羽翅含义的人,既然连他都不甚明了,索性这伙人也无疑是桃代李僵之徒。”
如此解释之后,虫儿遥遥想起了某个以前自己不曾关心过的细节,只是事搁一年微微有些遗忘,还得再从长计议。
樱祭夜看看天色,提出建议道“既然事情再无讨论之处,咱们也无须在这里流连,还是跟我回去宅子,咱们再详谈吧。”
说着要来抱虫儿,虫儿麻利退开一步,甜美笑道“第一,我不是面人,自己可以走。”
“第二,我绝不会跟你回去住。”
“第三,你不是再找柳舞梅吗?”
“虫儿,你……”樱祭夜有些着急了“你怎么能把答应我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
虫儿见他是真急了,抄起他的左手,在掌心清清楚楚写了地址,“我在这里住,绝对不会逃走或不辞而别。”
“可是柳舞梅,我绝对不想见她,你懂我的。”虫儿将他的大手握拳,安抚拍拍,让他宽心。
“赶紧去找她吧!不要出了什么意外。”虫儿悉心催促完,叫雀漓潇与鹜面,一同返回租住的客栈。
夜里风凉,侵寒入被。
虫儿把茶壶里的旧茶泼去,又添新茶,等她把一切忙完,屋子里的红椅眨眼间多了一个人。
她抿嘴笑道“我可是个有人格的人,难道你还怕我故意给你错误的地址?”
樱祭夜翘着二郎腿,坐在原处不说话,虫儿将昏黄的灯芯用发簪拨了拨,卧房内的视野瞬间开阔起来。
樱祭夜见她晃来晃去,惹得眼花,伸手一拉蛮腰,偏要她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腿里。
虫儿把簪子在他脖间划成一道金做得流光,阴沉警告道“我现在杀人放火,可不管对手是谁?”
这阴絷的目光是樱祭夜从未见过的,里面的自我保护欲也是陌生的。
遂笑笑道“我的目的很单纯,是抱抱你,看看你,感觉你这么久里吃没吃苦,称量你重了还是瘦了。”
“我要的不敢多,仅此而已。”他的表情煞是慎重,连摇曳着烛光的葱绿色眸子,也竭力规矩着。
风流倜傥的人物一旦老实起来,也是具有惊天动地的憾人魅力。
虫儿任由他看,静默在烛火的光晕里许久,终于凝噎道“把你的右手给我,我要看看。”
樱祭夜毫不避讳,伸起自己的右臂,卷开衣袖后,仅剩一截光秃秃的肉柱,没有手。
虫儿一时悲恸难移,口里道“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一只世间最配你的右手,哪怕是砍掉我自己的来换。”
清泪止不住得在眼眶里兜转。
樱祭夜道“那你可换不起,我这断手是什么含义,你为我寻手又是什么含义,能一样吗?”
虫儿惭愧地低下头,樱祭夜攫起她的下巴,霎时情深肆意,一双眼睛里除了她只剩她。
“虫儿,我不要你还,只求你每次见到我的时候,不要趋避我,只要你看我一眼,都算对我付出的肯定。”
他忍住吻她的冲动,将鼻子放在虫儿柔滑的娇颜旁细细索闻。
这是令他魂牵梦绕的人的气味,这是他夜夜深思了无数遍的人。
樱祭夜忽然捉住虫儿的手,一根根地抚慰着每一个骨节,为什么那个最危机的时候,他能让她的手,从自己的手心里滑脱呢?
他一直都埋恨自己,尤其看到自己的断手的时候,他简直恨透了自己。
虫儿见他沉淀在某种幸福的虚影,无法自拔地喃喃自语,她的内心瞬时矛盾不堪,如果此刻她的心能划分为二。
她想必会分给他一半,毫无吝啬,甚至会给独孤斩月的更大更多。
可是她的心永远只有一颗。
她永远只能爱着独孤斩月。
虫儿道“谢谢你替独孤斩月照顾梅姑娘。”
樱祭夜将她推离了自己的身边,语调竭力保持平稳道“看来,独孤斩月也没死成吧?”
“莫非你这一年内,都是跟他在一起?”
“不不不!我听说他是死了的,你不可能跟他再在一起。”
“不公平,这不公平!”樱祭夜哗然起身道“他的死讯已经传得四海皆知,你不可能还放不下他!”樱祭夜来回转走,这一年里他冥冥养成了这个习惯,每当他的内心里挣扎着思虑虫儿的生死问题的时候,他一直在走,来回不停歇。
虫儿见之愈发揪心,可她不能再肆意缠住他的腰,只能故作冷漠道“我情商不高,不知道如何才能让所有人都不再难过。”
“但是,独孤斩月他没有死。而且,我和他”
“闭嘴!!”樱祭夜终于怒道“不许再说下去!!虫儿,你好残忍,我替你找寻尸骨,我替你照顾师傅,我甚至还失去了手你却让我听这个?!”
“今夜我本来是不想离开的,但是现在我得回去了。”他像被逼退的野兽,仅存着唯一的尊严,节节退后至窗口。
“明天,明天一早我再来找你,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再提任何一个有关独孤的字眼。”樱祭夜翻身而出,再不与虫儿多说一个字。
哎!虫儿心里愁肠百结,忽然想起阿福说的真是对极了,生活是一个恶性循环,任何人都逃不过最坏的轮回。
最煎熬的长夜才刚刚开始。
虫儿一早叫鹜面去准备了礼物,虽然生怕看见柳舞梅会有很多不必要的尴尬,但是师傅毕竟尚在樱祭夜那里,自己不去又是不对。
正吃早膳的时候,樱祭夜摇着折扇,从客栈外面迎风跺来,看得出来他彻夜未眠,一双眸子绿莹莹得发着郁色,可是表面的潇洒是与生俱来的,人未到,早已经吸引了众女子倾慕的眼光。
沐浴着爱慕的春风,樱祭夜绽发出桃花春露一般的俊颜,他看虫儿在吃包子稀饭,甚为不齿道“你还是这么穷酸吗?为什么不吃牛肉?你不是最爱吃烧鸡吗?我请你可好?”
挥手叫来店小二,以命令式的口吻让他把店里的招牌菜各一道。
雀漓潇恰好下楼,看见樱祭夜大清早得来寻晦气,不由朝店小二道“跟你老板说,今天这家客栈我要包圆,你们赶紧把不相干的客人往出赶,不要干扰到我们二人的清静。”
不是吧?又来?!
虫儿无奈道“我一整夜都未合眼,你们能不能可怜可怜我!”
飞手抄起一个肉包,直接隔空塞入雀漓潇的嘴里。
樱祭夜邪笑靠近道“一整夜没睡啊?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呢?很多少女都会想我想到失眠,虫儿也未能免俗呢!”
虫儿再给他的嘴里塞入一个更大的包子。
世界终于清静了。
两个男人啃完包子,虫儿对樱祭夜说“今日我准备退房,直接住到你那里去吧!”
不等樱祭夜激动,她先开口避嫌道“像你说的,我身没钱太穷困了,最近住客栈住得我经费都在燃烧,索性搬去和你们一起住吧,顺便看看青芜那个死老头子,有没有变帅一些。”
樱祭夜分外怪道“青芜吗?他活得可是我滋润多了。他的旧情人红菀不久前找门来,如今两人如胶似漆的,你这徒弟八成也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苍天啊,大地啊!这是准备要开仗了吗?
虫儿抑制住心底的碎碎念,很是不爽道“红菀?你确定找门来的是红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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