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儿的嗓音里故意夹杂了酥骨的妩媚,伴着根根金苏摇曳,叫听着的男子们由想知道,面纱下的脸是何等娇俏。
文汗意涔涔,“我是湳洲城的司民官,因你买了本城的房产,未在衙内落入户籍,所以今日前来做份登录。”
说着,示意其余两男伴自己进去。
虫儿婀娜撑起手臂,左右两叶门扇一抓,将三个男子直接挡在门外。
甜酥酥道“司民大人还是止步门前,更为妥当。”
“为什么不能进去?”文赫然警觉,他只有进去了,才能采集证据。
虫儿笑容满面,“司民大人稍安勿躁,此门有三不可进。”
“一不可进是因为一个礼字,这宅子里仅有我们两个弱女子暂住,就相当于我们二女的闺房,大人进来了,我们的清白名誉则会受损。”
“二不可进是因为一个惧字,因为我们二女轻信谗言,被骗买下这幢宅子,如今满城的百姓都不肯靠近,甚至我们连吃饭的去处都没有。”
“您看我的姐妹,都已经饿得神志不清了。”
红莞恰当露出一个饥饿的微笑。
三个男子呵呵干笑不止。
虫儿继续道“第三则是一个善字,既然这宅子透着不详,司民大人需要登记什么,咱们且在门外详谈,就不要进去沾染晦气了。”
三言条理分明,句句属实。
文发现虫儿居然如此狡黠,死活不肯让他带人进去。
好奇害死猫。
文愈发觉得宅子里有些什么不妥。
想着白日不进,夜晚倒是可以试探。
虫儿曾说被外界孤立,为了进一步探寻凶宅里潜藏的秘密,文赶紧差衙役和道士去随便买点吃的,借此来骗得虫儿的好感,分散注意力。
道士半道想出馊主意,干脆在食物里洒上迷药,好趁机邀功请赏。
假装填好户籍,文带人礼貌离开。
红莞真是饿了,风风火火将对方白送的烧鸡烧鹅拿出来祭五脏庙。
虫儿一言不发,反思是不是血妖的动静搞得不够轰轰烈烈,不足以激起全城的恐慌。
莫非真得弄出点人命,效果才是最佳?
文回去赶紧向崔大人复命,一一汇报虫儿的动向,只是虫儿再三阻止自己进宅这一条。
两人就觉得宅内必定蹊跷。
尤其两个弱女子七天不出门,为何还能神采奕奕得接待客人?
难不成,真是吸血度日?
崔大人越想越烦,直言道“溷蠹之祸才刚刚解除,为什么巨妖才死,湳洲城直接出现恶性凶案。”
“尤其是那个雪若前脚住进凶宅,后脚就接二连三得出先血灾?而且每具尸体的死法与数年前的几十口人命大相径庭?”
文觉得不能再隐瞒下去,还是应该禀报给镇湳王知道,万一凶宅里的家伙与巨妖有冥冥之中的联系,只有动用军队才能斩妖除魔。
此时两人正一筹莫展。
道士进来求见,将食物里撒入**散的实情详细举报。
崔大人怒不可遏,唯恐道士此举弄巧成拙打草惊蛇,但是文却觉得是个戴罪立功的好机会。
如果虫儿真与溷蠹有关,自然可以及时禀告镇湳王,派兵剿灭。
没准还可以得到镇湳王的嘉奖。
如果没有关系,那便是杞人忧天,万事大吉。
三人遂埋头计划。
虫儿最近胃口不佳,一直喜欢吃水果,也没管红莞如何处理那些烧鸡。
忽然念及鹜面,相信他不会背信弃义,自己看看得困乏,决定到院子里散步。
才从东斋迈至西园,太阳曝晒整日,虽是西去,地表间蕴着温吞吞的余热,叫人很是舒服。
虫儿来至院内,宅子的建筑虽是萧条破败,但是从梁枋绘有墨线大点金旋子彩画,地绘浮雕如意云龙浑金毗这两点来看,屋主生前兴趣颇雅,懂得陶冶情操。
正赏玩着,红莞尖锐凄厉的一声惨叫,从屋中破窗而出。
虫儿从未听过她凄厉到如此极致。
水眸紧沉,脚底的碎步几乎是瞬间便挪至红莞身侧。
红莞整个人状态都不甚好,若是寻常人也就罢了,可红莞是受尽极致折磨的,竟也恐惧至此。
整个人抖缩如糠筛,脸颊不停掉粉。
红莞颤指着一面斑驳的垩白墙面,上面血淋淋得描着两个字:红莞。
“鬼,鬼,鬼!!”
“为什么触霉头的是你,倒霉的是我?”
“不公平!不公平!不……呃……”红莞白眼一翻,整个人晕死过去。
太……虚弱了她。
虫儿过去翻看她的眼皮,再闻闻她油漉漉的手指,喃喃自语道“贪吃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真是白活万年。”
想起红莞也才做人没几年,长出了手脚到处跑,脑子反而迟钝了。
不对,她的关注点不该是红莞,再看墙面时,那两个染血的大字变得愈加惊悚。
一变二,二变四……
就在虫儿重新关注血字的瞬间,整个宅子里,但凡显山露水的地方均被血字沾满,整间宅内大大小小地遍写。
红莞,红莞,红莞!!
虫儿边朝空寂的恐怖处笑道“选了这间凶煞宅子替我造势,其实我也早想和你见上一见,念你许久没有闻过肉香,现在这里就有一具现成的,想吃请随意。”
虫儿迈过红莞的身体,从背后苍冉的柳树上折断一条柳枝,提在手里冷笑道“不过我师傅不在,想吃掉个女人,还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妖孽!显身吧!”
虫儿画地为堑,将红莞牢牢保护在脚底下,她从不信有什么鬼。
若有,也必是妖类。
墙上的血字触目惊心,似乎听懂虫儿的挑衅,同时从四面八方,轻轻荡荡飘降而来。
一时间,漫天红字,纷飘如雪,看得人头皮瑟瑟发麻。
虫儿微哂说道:“自寻死路!”
手里的折柳已经对准其一,三折而起,将血字打得一分作十,手段迅捷。
反手拂过千丝万缕的碧玉丝绦,再折一柳,双手抽力轮作风车,将每个妄图靠近的血字打得七零八落,难再拢聚。
脚底稳稳踩着八卦步,左左右右,始终将红莞罩在裙底,绝不踩错一步。
再看半空中,原本规律的血字形势忽变,纷纷扬扬汇聚作一股蠕动的血溪,淙淙潺潺,曲回萦绕,每一滴血水,都是一个生命体在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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