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狠不言,不顾虫儿反对,一把将她的元魂攥入掌心,一同朝声音的源头临去。
傲狠变强后,一跃如腾云驾雾,极快地朝伏地塔底移动。
软界消弭,伏地塔内空挡无阻,黑暗阴湿的空间看起来沉积着空灵无际。
唯一线光明,陡破黑幕。
傲狠溯源寻光,终于在千米之后,寻着了声音的起头。
虫儿借助他掌心依稀的透明,看清这厮的庐山全貌。
心间不由得倒吸凉气。
面前的庞大,应该是巨妖没错,叫虫儿无端想起织金大人。
可是眼前的巨妖甚大,体积几乎是织金大人的三倍富余。
头接苍穹顶,足踏刀锯狱,左身媚娇娥,右脸长髯存,阴阳难分定,吞吐摄雷电,白目掩徂辉,唇齿道万盛。
这样弥大的巨妖,在见至傲狠第一眼时,依旧微恭螓首,礼道“巫木芽参拜鬼殿。”
数十条手臂一同自背后探出,准备施遮面之礼。
妖有一手独捏着灯杖,杖尾天然嵌着一方八宝琉璃塔灯,灯罩玲珑剔透,辉光直透四野,塔心燃着一颗圆溜溜的半暗法珠。
被充当灯芯的,正是将活不死的阴珠红莞是也。
傲狠不瞅巫木芽的恭谨,严词罪责道“我的酃无颜呢?”
是呢,那个没眼睛的妖兽,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巫木芽双脸齐笑,女儿媚,男子谯,洪亮道“鬼殿不是送给我吃得吗?”
遂摸摸滚圆的腹部,其实酃无颜那二两馋肉,根本食不果腹。
“吃了?”傲狠镇定无异,“这么多阴森森的软界,喷香四溢,你吃得可还算少?”
巫木芽赶紧再礼道“万万不敢吃,万万不敢吃,我只是个守门的宗室巨妖罢了,怎么敢随便乱动鬼帝,鬼殿寄存在伏地塔里的任何东西。”
“是吗?可我觉得你这区区贼妖,甚是张狂,居然敢用千百软界阻挡我的去路,还没有可能偷食一二?”
偷吃,偷吃。
不是叫他自己刚刚全部大快朵颐了吗?
虫儿忽烦,这人怎么一点也不关心酃无颜的死活,待会出去骑什么?
巫木芽礼而又礼,“万万不敢说,万万不敢说,莫说是鬼帝,就是梵音公主也曾告诫过我,不可轻易让鬼殿进入塔底密界。”
“这里有什么秘密,就如此怕我进去?”傲狠继续咄咄逼人。
“万万不敢进,万万不敢进,保守秘密时,秘密是忠仆;泄露秘密时,秘密是祸主。所有人都不希望鬼殿趟这秘密的祸水,鬼殿何苦要自寻烦恼。”
“鬼殿今日乘风破浪,统揽了全部的阴珠邪气,即该知足常乐,巫木芽可趁静海息波之前,将您安全送离。”
这妖说只送傲狠,难道没看见她?
傲狠忽将虫儿的珠身捏得窒息,甚至暗自匀出稍半的新生力量,将连珠掩匿的实实在在。
他在,包藏她?
傲狠细细推敲巫木芽的三句话,豁然开朗道“帝君也真是可笑,他一直以为,我图的是这些阴绵邪气?”
“可是,我一向野心勃勃,今日非要占其两样,否则,决绝不出伏地塔去!”
巫木芽闻言,却再也不敢了。
最后一礼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鬼殿,永生永世,不必再出此塔!”
“做梦!”
二者数言难合,各自扯出彼此的必杀绝技,但见傲狠的斗气果真强之先前数十倍,眨眼黑沉沉的暴戾,直扑向巫木芽的巨硕身躯。
鬈鬈鬣鬣,遮蔽青天,让遇者摧肝,见者丧胆。
巫木芽倒是不怕,巨足立地不挪,数条手臂接连轮转起手里的灯杖,飞光霎时衍如流淌的圆波,圈圈摄魂。
一时间,伏地塔内仿佛十日同现,各施浩瀚灼世的绚烂光芒,驱尽塔内所有的黧黑,更散退眼前的危机。
“就这样简单的防御,也能拦我?”
傲狠不屑一顾,将虫儿藏得更紧,狂珠化气为箭,直破圆日。
巫木芽何有惧色,灏光一闪,灯杖造就的十日已如轮环,齐刷刷向傲狠驳来。
虫儿见过不少阵仗,自己也亲身体验不少,眼下双方看似势均力敌,各怀摧山的神妖之力。
尤是巫木芽的日光阵威力显足,既闪夺着傲狠的眼球,又虚影重重,待第一日驳到他胸前一尺之处,傲狠忽地凝立不动,仿佛没有反应过来。
虫儿恶念,他当即死掉最美,又怕自己的下场更不好过,同一根绳上的小蚂蚱,不得不好心提醒道“傲狠,你瞎啦!!揍他呀!”
傲狠终于回魂,突道“你也怕我会死,这是好事。”
然,自双侧抖出各五道斗气,如同突然长出十条手臂,向前踏出半步,隔光抵拍。
巫木芽的光阵如临登云之势,只听得轰隆隆数声,傲狠以十挡十,因强制强,与光阵终于交锋。
虫儿觉得眼前澄空一爆!
三轮长日瞬时颤成了三团火花,光晕错乱,撒了一地。
再看,傲狠的十条斗气之臂攥风积电,再揽接踵而至的剩余七轮,动作是轻倏的,但意蕴极狂无比,斗气缠住咫尺的轮日。
霎时间,满塔内潋生光澜,仿佛圈圈起伏的水纹,骤然极亮。
“鬼殿好本事!”巫木芽见光阵被轻而易举攻破,抄手抬起灯杖,自塔底钝足高跃,当头棒喝,直逼向还在破阵的傲狠。
巫木芽身体硕大,不动则已,一动必是山摇地动,粗健的身躯高扬的风潮,如静海狂狼一般泼面袭来。
傲狠摧毁最后一轮日印,将斗气调转右侧,数十股玄色气涌开始攀结成一柄伞状气盾,挡着巫木芽的突袭。
“噹!”
高强度的迎击,瞬时将气盾边沿的散气,喷得势如走蚁,洋洋散散。
傲狠拧力齐发,将新勾勒出的身形旋即解散,跟在狂珠身后拉长作一尾,朝巫木芽的脚踝一缠,顶着气盾的承受力,降灯杖赋予他的重力,轻松十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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