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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刀劈来,将玉藻的主干瞬间一分为二,飞转的尖头断如陨落的垂星,恰将束缚住虫儿的枝丝丝钻裂。
一刀完成。
虫儿被高高抛起,重重坠下,鹜面闪身挺进,将坠地的身影双手接捧,牢牢扶入自己手心。
虫儿昏看是鹜面,再看原是傲狠出手,瞬间彻悟,挣扎着要翻身离开,鹜面将她摁死,“主人来了,你逃不掉的,他太聪明了,我帮不了你。”
虫儿昏死前恶看他一眼。
懦夫,懦夫!!竟出卖自己!
一时气愤与失望齐齐攻上心头,虫儿眼帘垂黑,昏迷过去。
玉藻剧痛无比,狂扭着断裂的主干喷出一口绿稠稠的血汁,心如刀绞道“狠,你真狠!”
“为什么,为什么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如此待我?”
傲狠抬手,利索接过飞鬼,严词深郁道“我如果想杀你,需要理由吗?”
玉藻妖血狂流不止,艳美的身躯因为妖身主干的断裂,而逐渐萎缩枯竭。
如花似玉一般的美人,眨眼变作形容枯槁的婆子模样,仿佛青春之源被恶意割断,人也随之苍老起来。
“可我爱你啊!!你怎么能对爱的人,如此残忍,要知道,你就是我的一切啊!”玉藻悲切不止,源源不断的妖血洇绿了周遭一切植被。
方圆之地,瞬间篙草猛长,大约吸食了神木妖的血水,眨眼从地面涨高至胸口位置,将一切狼籍迅速掩盖。
“所以这是个教训,叫你不要爱不该爱的人,不要做不该做的事。”
“若非你对鬼族还有利用价值,刚才我已经是一刀爆首,哪里有多余时间,听你在这里说这些缠缠绵绵的废话。”
窸窣作响,傲狠已经迈过伤心欲绝的玉藻,走到鹜面身边。
他似是没有察看虫儿的伤情,对鹜面淡道“你刚才就该让她摔死,而不是伸手接住,下次不许救她!也不许碰她!”
“一点一处,都不许碰!否则剁了你的爪子!”
鹜面登时死寂如灰。
傲狠无情将虫儿接入自己的怀里,见她的喉咙处被树枝深深扯出刮痕,洇着斑斑血色。
总之,不是他亲手弄得,怎么看都觉得扎眼。
傲狠隔着茂密的草枝,对依旧嚎啕不绝的玉藻命道“这是我第二次交待你,不管你是死是活,把伏羲木群照顾妥善,三日后静海恢复平静,我势必就要出海。”
践踏着漫漫草香,傲狠将虫儿抱回小筑,本想着索性就让她流血而死,无意间瞥见虫儿一张小脸半是沧桑,半是带着恐惧的倔强。
怎么想都觉得脏透了,忍不住拿温水给她擦洗了全身的血污,擦完又觉得伤口里的瘀血流得四处都是,边涂抹了药膏,拿药棉包扎得仔仔细细。
鹜面远远看着,忍不住插嘴道“顺序错了,应该先包扎,再擦洗,主人您不会照顾人吧?”
傲狠回首短暂一瞟,鹜面赶紧拉开大腿,跑到极远的山头上。
照顾!照顾!他会照顾一个女人?!
傲狠齿缝中挤出不屑道“若是没有利用价值,早把你给扔到静海里填海了。”
虫儿痛苦得“唔”了一声,傲狠仿佛见了鬼,赶紧将所有用过的毛巾脸盆,包括药棉膏水,一股脑全部抛出窗外。
虫儿睁眼时,正对着傲狠一张石雕脸,索性闭紧眼眸,准备继续昏睡下去。
鹜面主动交代了一切,总之她是跑不掉的。
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傲狠见她苏醒未醒,一脚踢在吊床的边沿,吊床顿时摇荡如泛海之舟,跌跌宕宕直晃得虫儿胃液翻滚。
傲狠得逞道“听说你在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下,私自跑到小筑外去寻找什么东西,现在告诉我,找到了吗?”
虫儿本就疲弱不堪,想挺身而起跟他拼命,傲狠的阴招使得极是妙绝,既可以愚弄她,又叫她困在里面,逃脱不易。
“不说话,是吗?”傲狠再踢一脚,虫儿将手指紧紧揪住吊床的空隙,谨防跌落。
“哦,对了,我简直快要忘记你是个不折不扣的聋子,可是……”追踢三脚,其中一脚不小心踢在虫儿腰侧。
虫儿生硬承受此脚断命的力度,侧转身体来护住自己的腹部,那一踢乘风破浪,简直可以将自己踢至liu产。
傲狠才不管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当听见鹜面的告密之后,他当下做的第一个打算就是——弄残她,叫她不敢,也不能再想出逃离自己的任何诡计。
分明在自己眼里就愚蠢得要死,为什么还要不遗余力得往鬼族外逃跑,他待她不好吗?
他没按照鬼帝的牢牢嘱托杀死她,就是对她最大的好!
“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聋子,却还要想尽一切办法,来瓦解我身旁的左肩右臂,简直是天方夜谭。”
虫儿的头也转离他的视野,傲狠看她的背影在摇晃中,带着莫名的颤缩。
根平常肆意跟自己叫板的疯婆子大相径庭,觉得分外奇怪。继续惩处她的想法暂且作罢,以手扯住摇晃的床沿。
虫儿依旧不曾回身,仿佛死了一般。
怎么又这样?她不是号称打不死的小强吗?叫他还能如何愉快得继续折磨她?
傲狠强行将她的身体扳正,触手才发现指尖的感觉是冰冷而僵硬的。
再看虫儿一张脸已经透着死灰,眉目绞扭,一双手狠狠掐死腹部的衣服,几乎恨不能将腹部的肉掐死的痛恨感。
裙间渐有血水斑斓,自吊床间的空隙内,滴滴答答得流淌着夺目的血珠。
“这,这是什么?”傲狠再看双手指尖,沾染了星点红斑。
血……血……
一瞬间,便刺透了他眼中千年修炼的沉稳。
“你!你!你!”傲狠大喊三声,整个人仿若即将喷发的火山,“你故意逼我对你动手,就是要让我亲手嗜杀腹内的孩子,对不对?”
这世间,最狠毒的果然是女人!
她竟不要这个孩子!她竟不要他给的孩子!
虫儿依旧不说不语,真如行尸走肉般任他臆测。
“不准,我不准你这样做!”傲狠一把将软而乏力的人儿拥入怀底,“走!这个孩子必须保住!你若想死,必须等孩子生下来,再去死!”
虫儿冥冥之中感觉得到对方紧贴的胸腔中,勃勃叠起的怒澜此刻正如静海般汹涌,穿透皮肉,叫人震撼。
虫儿轻推一把,似是嘲讽,“你不怕鬼帝会发现,你撒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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