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眼里落过失望的星火,终于还是唤一句道“殿下准备什么时候走?”
雀漓潇驻留脚步,稍闪神道“儛子,你说什么?”
女子重道“殿下申请到极地戍边的事情,我已经听女皇陛下说过了。”
雀漓潇神色微凝道“没错,离她远一些,对彼此不是更好,之前去了九尾龙族与朱雀凤族的交界地,觉得自己已经走的够远,这次回来才赫然发现,走的还不够远。”
“我不在她身边,她才活得潇潇洒洒,我若硬留在她身边,就像扼住她喉咙的毒药,迟早会被除掉。”
他的言谈风轻云淡,内里却是翻滚着汹涌的波涛。
他说的是谁?应该不是自己吧!
“漓潇……”
她唤他漓潇……
“女皇毕竟是你的母亲……”女子宽解道。
“所以她的心肠才更硬,更毒,更刻薄!!”
雀漓潇转而告诫女子道“儛子,你身为她的女臣,自然崇拜她为人处事雷厉风行,但是你也千万不可忘记,她身为一代君王的毒辣和决绝,伴君如伴虎……儛子你要切记。”
“漓潇……”
女子忍耐半天,失落更甚道“难道你对我说的话,就只有忠告吗?难道我卫儛子在你心里,就不能成为你留下的条件吗?”
“还是说……你急着去戍边,也有逃避你我婚约的企图……”
卫儛子越说越伤心,开始嘤嘤啜泣道“你还指责女皇陛下无情,怎知你这没心没肺跟她如出一辙,你我的婚约是先皇亲定的,我从小就知道将来是要做你的妃子。”
“为了达到皇家媳妇的标准,我五岁就开始悉心学习六艺,为了将琴棋画学到精益求精,你可见过我在寒冬腊月里秉烛练字?你可见过我在炎炎烈暑中反复练琴?你可见过我为了保持身材吃后再催吐?你可见过我为学上乘舞艺拜师跪烂双腿?”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跑得远远的,你只知道避开女皇,避开权位,避开纷争。可是我爱你的这颗心呢?你也一并要避开吗?”
说着卫儛子自怀里掏出一方精致的手绢,开始撕扯起来。
“绣这种东西有什么用!手指被针刺烂了有什么用!眼睛看花了有什么用!泪水流干了有什么用!没人稀罕的东西!!”
随手仍在地上拿脚不断踩踏,仿佛践踏着自己的心。
“儛子……不要……”
雀漓潇有些动容地将她搂进怀里,卫儛子起初还在捉狂,随着雀漓潇手臂的收紧,她扑入他的胸怀,粉面梨花带雨,哭得令人心碎。
虫儿眨眨眼睛收回视线。
呃……自己在这里做什么呢?准备偷袭的轿子早已不知去向,她在这里做什么呢?
心里莫名地烦乱,宛若被渔纠缠的鱼群,朝四处挣扎逃窜,就是找不见逃生的出口。
她这样的异常很是过份。
我错了,我错了,虫儿心里烦闷着一口气,卡在喉头,几乎让人窒息。
坤鑫殿门缓慢一开,从里面走出位宫人,碎步连连从老远奔至眼前,避开相拥的俩人道“陛下说了,殿外不是谈情说爱的佳所,愿请两位到坤鑫殿内再叙。”
雀漓潇赶紧松开怀里的卫儛子,仿如大梦初醒,卫儛子捡起手绢亦骚红了娇颜。
看他的为难表情本是不想进去的,却又怕卫儛子会被责难,于是板正了神色,俩人一同跟着宫人,进了坤鑫殿。
望及他们走远,虫儿才敢露出头来,也不知他们进去是何场景,那卫儛子一番哭闹楚楚动人,漓潇会不会应垂爱美人而放弃戍边的想法……
自己若是像她那麽个哭法,斩月会不会对自己产生不一样的心思……
对了,斩月允诺过,自己可以做他的侍妾。
她为什么要做侍妾,她为什么要哭!!!
低头撞到一物,摸一摸是热乎乎的胸膛,心里飘过三个字:完蛋了!
对方彪悍地拍拍虫儿的肩膀,厉声道“兄弟,你哪个宫当值的?深更半夜里乱闯,依律是要就地正法的。”
对方的服装与虫儿不同,应该是个领导阶层的人物。
赶紧颤巍巍解释道“大人对不起,属下是新来的,今天被分配到撷瑜殿当值,刚才陪殿下出无极宫接来卫儛子大人,结果他们均被女皇陛下请入坤鑫殿。”
“殿下命令属下在外面守着,可是外面这么大,属下不知道该站在哪里,所以才误撞大人贵体,实在是抱歉。”
天衣无缝!!有没有??
她真是个天才!!
“笨蛋!”领导表示很愤怒,照着虫儿的脑壳拍了一把,严厉道“戴着面具就自以为是帅哥了吗?我说你还不如把脑子挂在脸上,好好晒一晒,都tm长毛了!!”
粗鲁之余还要敲虫儿的头。
虫儿赶快将一张银票从袖子里抽出来顶在头上,嘴里求饶道“大人开恩!大人开恩,属下知错了!!”
领导的火头终于降回起点,干咳一声道“这回又变聪明了……”
“呵呵呵,主要是大人教育有方,呵呵呵……”
她的头和钱……
领导再咳一声手指道“跟我走一趟。”同时收走银票。
“去哪?”虫儿茫然道。
“找殿下啊!”说着再来踢虫儿的屁股。
虫儿机灵一躲,轻松逼开他的旋风踢。
领导翻她一白眼,径直走去。
只好灰溜溜地跟在他屁股后面,乖乖进入坤鑫殿。
坤鑫殿内正歌舞升平,淡霭轻飘,霞光缭绕,一群衣着薄纱的舞姬在瑶池中,伴和着清妙的曲乐,纤腰玉带舞弄天纱。
这绿云团密,柳姿扶风的美景本是醉人的,不过待虫儿看清舞姬们的容颜时,从心尖都寒凉起来。
瑶池里搔首弄姿的绝色们,各个都是未成年的少年郎,这些人被剥夺男子应有的威武志气,涂脂抹粉,身骨孱弱,各个不是西子三分病,裙艳绡丽赛娇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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