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明晃晃高悬天际,把无尽的光和热投撒大地,抬头迎向那炽烈的光芒,可是金针般的光束叫虫儿根本睁不开眼,反而刺得泪流满面。
樱祭夜掏出手绢细细为她擦去泪珠,温柔地揶揄道“都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太阳光不能看吗?”
他身体自然含香,就连手绢上都沉浸清淡的荷香,虫儿贪婪地多嗅几口香气,觉得刹那间芬芳入脾,连心也跟着暖和起来。
虫儿放肆娇嗔道“孽镜谷待了三年,一直就渴望看见这种明亮的太阳,只要看见太阳,就觉得自己还在世上好生活着。”
樱祭夜沉吟半刻,眼光流淌过虫儿隐藏在长袖内的疤痕,似乎有某种情感一闪而逝,终究没有多说。
他只是默默走在她的身侧,用高大的身躯遮挡住明烈的日光,但是太阳散发的温热,依然不增不减地温暖着虫儿的心。
两人闲庭信步,比肩同行。
路过的人均投出艳羡的神采,大约觉得虫儿和他是一对恩爱情侣。
在这春华秋雨的绚烂时节,
言多总是浪费。
樱祭夜束起的长发伴随着他稳重的步伐,一起一伏荡漾起灿烂的紫晕,与虫儿的黑发在风里绞缠绵绕,两人都不曾去拨回,就放任彼此的发丝纠缠不清。
许久,路过一娇滴滴的美女,许是偷窥樱祭夜一眼,不小心脚下一滑朝后坠去。
樱祭夜条件反射身形侧闪,长臂轻揽宛如勾月,潇潇洒洒把美女护在怀里。
美女顿时红透整张脸皮,捂住颤抖的酥胸,千娇百媚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她的声音绵绵脆脆,宛如入口即化的薄糖,甜到人的心坎里。
“举手之劳……”樱祭夜君子而笑,只是手还久揽住姑娘蜂腰,迟迟不愿撒手。
虫儿故意路过,用不大不小,不咸不淡的声音调侃道“乡下呆久了,看见母猪都是双眼皮的……”
樱祭夜旋即礼貌道“不好意思美人儿,我家娘子吃醋了,得罪得罪!”他直接撤回自己的手臂,扑身上前挽住虫儿的柔臂。
那美人来不及错愕,应声倒地,咕噜咕噜滚身而去。
真心可怜那花朵一般娇弱的肢体。
“如果只摸她的腰,应该可以给八十六分。”樱祭夜搓搓下巴,诚恳评价道。
虫儿嘲讽道“那不知在樱少风流快活的这千百年来,有没有摸过一百分的腰?”
“嗯……”樱祭夜认认真真回顾道:“有……就是虫儿你的腰最让我搂不够瘾。”
说着他就放肆紧紧搂住虫儿的腰,泼皮无赖道“还有你吃醋的声音最好听,你吃醋的样子最迷人……”
言罢,他偷啄虫儿脸颊一口,挑眼偷窥她的反应。
虫儿暂放下对他的疑心,脸上荡漾出妖妖桃花的粉霞,有道是人不风流妄少年,在这良辰美景的笼罩下,莫要辜负诗情画意里的温柔绻缱,她且也尝尝牡丹花下死的云心水性,暧昧不明。
樱祭夜见虫儿竟然没有批评他,眉眼笑得灿烂辉煌,势要将头顶烈日比将下去。
他低头要来欺负虫儿,虫儿昏然半推半就。
一只粗糙大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严肃道“公子,请跟我们走一趟。”
“等等……我有要事先办……”樱祭夜将身后之人视作空气,还要来招惹她。
虫儿嘿嘿一笑捏住他的嘴巴,把他的脸扭送给身后的人看,赫然发现几十号官兵装扮的人将他们包围起来。
“为什么总有人坏我好事?”樱祭夜懊恼成怒,对当地武装人员极为愤懑道“官爷,当街亲亲老婆不算犯法吧?”
虫儿暗自掐他的腰肌一把,他的腰肌结实如石,根本捏不到赘肉。
“可你昨日纵火行凶,险些烧了锦绣阁,公子应该不会忘记吧?”为首的男子并没有穿衙役的服饰,素服装扮却宛如眼熟。
“捉贼捉赃,你说我是人犯,我便是吗?”樱祭夜抽出玉扇,缓慢替虫儿扇起风来,可谓体贴入微。
其实他另一只手藏在玉扇后比个“溜”的手势,虫儿心神领会点点头。
这男子从腰带里掏出一张画像,展开一看那画中的男子面目可耻,獐头鼠目,唯有一头紫发画得惟妙惟肖,入木三分。
“你确定……这是我?”樱祭夜合扇一指,难以置信道。
虫儿也细看分秒,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要勇敢面对事实真相,这张画果真传神之作,与你如出一辙,不区二人。不知作画者何人?”
“是我们尊贵的……嗯……是本地的治安长雀离潇雀大人。”素服男人铿锵有力地解释道。
从他断断续续的言谈中,虫儿大约判断这雀离潇定是朱雀凤族的皇子了,只不过这皇二代不然是触怒女皇下放改造,不然是自己要求下乡锻炼,所以才成了本地的治安长。
“你不是昨日替雀离潇公子赶车的车夫?”虫儿惊讶异常道,难不成是昨日治安长大人微服巡街,结果被自己误打误撞给碰上了。
“姑娘好眼力,雀公子同样嘱咐在下,如果再巧遇姑娘,方便的话要一起带回。”素服男子对虫儿恭恭敬敬,礼貌尤佳。
“她没有空!”樱祭夜一口回绝道“她还要回家,做饭,生娃呢!”
“我不着急,反正我还得谢谢雀公子……”虫儿表现得格外积极。
樱祭夜玉扇往她面前一掩,凶狠威胁道“你敢见他,我就夜夜不让你睡觉!”
然后面露和蔼可亲,对着素衣男子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独自与你们前往……”
樱祭夜突然拍一把在素衣男子肩侧,那男子立刻颤颤危危,双腿战栗不止,似乎承受极大的内力压迫。
“可好?”樱祭夜阴阳怪气朝他温柔一笑。
“好,没有问题!”昨日见素衣男子身手敏捷,但在樱祭夜手里,他就是只可悲的蝼蚁,捏死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很好!”樱祭夜高抬贵手,那素服男子身软一倒,身后几十位官兵一同出手扶住他,他才没有栽倒地面。
樱祭夜不以为然,回头对虫儿柔中带严道“乖乖回家等我,不许瞎跑,不……许……见……其……他……人!由其是……男……人……”
虫儿见那素衣男子仿若大病一场,整张脸白赤赤毫无血色。
赶紧乖乖点头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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