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青砖瓦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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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迎接一行人,郡守大人于城主府设下宴席款待诸位。



    郡守大人姓袁,取名德全,后因做了官,认为太过俗气,改为得权。他虽贪,可在长青百姓心中确是个好官,因为他懂得分寸,懂得看人脸色行事,懂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做事不会太过引人不满,也不会太弱让人得寸进尺。相反,有些人就不懂这个道理,就好比眼前埋头吃饭吃的稀里哗啦的叶开。



    他年纪很小,从山下下来一路上沿着官道前行。路上所遇所闻让他耳目一新,有衣着华贵的达官贵人,有身背重剑的江湖侠士,有御剑飞行的修仙之人,也有樱桃小嘴,美若天仙的大家闺秀。他从未见过这么多人,以至于他与人问路都会有些紧张。他什么都问,问得多了,大家就烦了,也不好说他,只是摆摆手,暗示他不想说话。



    他还以为是在和他招手,赶忙挥了挥手,继续问下去。



    有人嫌他太烦,得知他是个医师,便推荐他去长青城救治病人,他闻言一想。突然觉得自己太过分了,被路上的新奇事物以忘记了师傅交代他的事情,心里懊悔不已。默念了声师傅莫怪,揭下了招募医师的告示,与其余医师组成了一支队伍,一同前往长青城。



    长青城横纵数千米,乃是有着数百年历史的一座老城,又是南阳郡城,最繁华时期曾称其为“帝都之下,唯长青方可称都。”这是美誉,却又是一句警告,这让之前的南阳郡守胆战心惊,虽然,他此刻已经被革去爵位,落入大狱。



    长青人有多富有呢?他们的城门是镶了金子的,城墙使用比帝都城墙石料还要好的黑曜石所筑成的,城中建筑极具南阳本地特色,以壮木为梁,以楠木为柱。最后由匠师辅以设计和艺术,打造出独一无二的美丽城池。可唯独,那城中的地砖是那普普通通的青砖。



    青砖虽普通,可它踏实,人走在路上,不用担心踩空,更不容易被毁坏,而且廉价。



    患病之人全身不满血红色的血丝,唇黑齿黄,眼眶充血而不识。身体发烫,皮似枯树,让人不难生出一种厌恶感。白袍等人初步的判断是此病由口入内,于腹内发酵,侵蚀血液直达心脏,故病人全身补满血丝,且病人伴有乏力,昏厥,呕吐等症状,让人琢磨不透。



    ......



    宴席上,众人皆沉默着,望着吃饭哗啦哗啦的叶开正在埋头吃饭。



    由于身份,他们不好说什么。袁得权笑眯眯的看着叶开许久,心里反复琢磨着这个人。他看人很准,所以他能在这么多人中一眼看见谁才是身份最为高贵的人。他默许了叶开十分钟旁若无人的进食时间,一是他觉得叶开是个老实人,老实人好好吃饭就可以了,二是刚刚在府外夸他是个好官,这让他很受用。



    食物虽是浪费,但他无所谓。只不过,他觉得时间到了,接下来该是说正事的时间了。



    府外的声音渐渐稀少,直到完全寂静。



    “小先生的牙口真好啊~”天合殿四位老人其中一人眯着眼笑道。



    “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叶开抬起头,一脸幸福的说道。



    众人皆是笑笑,便不再看向他了。



    “看也看了,吃也吃了,郡守大人能否与我等说说关于瘟疫的事情,它是何时开始的。”白袍老人问道。他的地位很高,更是尊贵的帝师,人们都尊称他为白师。



    “这场瘟疫来的太过突然,据我们的调查,其最初是有城外玉材村传染出来的。”袁得权抿了口查,又继续道来。“具体时间不记得了,只记得大概是两个月之前,开始有家禽生病。当地村民一开始以为禽流,并未有过分紧张,他们把为了不浪费,将死掉的家禽煮了吃了,后来,就开始有人染病了。此病沾染上一个时辰,就会开始手脚无力,第二日,就只能卧床不起,到了第三日,病人就会面色发黑,口吐白沫,随后暴毙。当人死后,尸体散出恶臭,传染速度极快,仅仅一夜,感染了全村,又过了几天,传染到了城内。”



    ”竟有如此恐怖的瘟疫,传染速度又这么快。“一个中年医生感叹的说道。”老夫行医数十载,第一次见到这般厉害的疾病。“



    人有时候不能太过狂妄,在天合殿一位大人物面前卖弄自己的资历,未免有些愚蠢,这倒是引来众人侧目。



    “你说患者一旦染上一个时辰就会手脚无力,据我所知,玉材村理地势险要,没有一条大路,车马根本不能通过。”一行人中唯一的女子直视着袁得权。他容貌平平,只属中下等,面带微笑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她唇口轻开继续说道。“我再来时的路上曾经探查过。玉材村距离最近的村子步行都要三个时辰,基本是属于与世隔绝的地方,如何能在患病一个时辰内传染出去了,或许,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她的话咄咄逼人,并且言有所指。



    袁得权笑了笑,露出了他招牌式的笑脸。他的笑,能让平民百姓认为他是个友善之人,敌人认为他是个伪善之人。他做官做到今天,得罪过的人他自己都记不清,与他有仇的更不知有多少。每天盯着他的人有很多,他依然能够活的很是滋润,其中缘由,不言而喻。



    “姑娘说的是。”袁得权表示赞同。



    “追根溯源,瘟疫来源于那个所谓与世隔绝的玉材村,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去当地探索下,或许找到源头就能解决此疫。”白师说道,起身便准备离开。众人一看,便也准备起身。



    “白师留步,饭菜还没吃呢。”袁得权伸手示意了一下。“今日宴席有此地特色菜肴,凌波鼠呢,若是不得尊贵之人赏识入腹。便是这小小的凌波鼠,都会死而有憾呢。何况此地离玉材村路途尚远,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探查也为时不晚呢。”



    府外杂声从头至尾不再响起。



    “既如此,便谢过郡守大人款待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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