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走走停停,历时一天才走了三十里,前面五里就是永宁镇了,部队找了一个避风的山谷扎营。
有了刘氏兄弟这等正规行伍出身的内行指点,特别是在辽东这种冰天雪地的环境,黑甲军各级将领受益良多。
普通兵丁无需帐篷,直接掏个雪窝子更暖和,也省事,只有中军大帐因为要商讨军情,必须扎一顶帐篷。
岗哨要布置明暗几重,还要布置一些机关陷阱,通关口令的设置等等,这些都是黑甲军所欠缺的。
说实话,黑甲军强则强矣!毕竟是杨文礼这个外行一手创立,手下也尽是一些土匪山贼,没有一个行伍出身,在部队的正规化建设方面,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在临时扎好的中军大帐里,各级将领分列左右盘脚而坐,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帐篷正中燃着几盆柴火,既当作照明又用作取暖,杨仁月高据上首,表情严肃的开口说道:“各位,明天我军就要攻打永宁,我首先重申一下战场纪律,无令而退者斩,畏敌不进者斩,阵前哗变者斩,扰乱军心者斩……”
杨仁月语气森严,犹于铁面阎罗,整整讲了二十一斩,然后还对刘兴祚特别叮嘱道:“刘大人,你部是新附部队,不知我军军纪森严,我军不仅会严惩犯纪官兵,还会株连家属,家属于官兵同罪,奖励勇武,严惩懦弱,还望你对属下加强宣传,使兵将知畏,遇敌不怵。”
“卑职谨记总旗大人教诲,不敢不遵。”刘兴祚连忙起身,鞠躬行礼应诺。
“嗯!刘大人,明天你部的主要任务是抢马,与建奴的作战主要由我黑甲军进行,但是,如果条件许可,路过永宁镇时,你当率所部骑兵,果断抢占东门,等待我军进城,然后封锁城外三门,不许建奴夺门而逃。”
“遵命”这是正式军令,故刘兴祚学习黑甲军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捶胸礼,大声应诺。
……
部队在卯时拔营,特意加快了行军速度,也不派尖兵探路,猬成一团,一力赶路,总共只有五里,再派尖兵,反而会更容易暴露行踪。
当队伍到达永宁镇城时,天刚朦朦亮,守城门的兵丁刚好打开城门,放一众在城门口等候的商贩入城,还有城里倒夜香的车马出城。
那些守城兵丁站了大半夜岗,睡意正浓,一个个无精打彩的,此时正特意在前面当先锋的刘兴祚,见此良机,连忙吆喝一声“冲”,然后他一甩马缰,双脚用力夹击马腹,开始加速朝城门奔去。
永宁镇城东门,离驿道就隔着一条宽仅4米的护城河,城门放下,刚好搭在护城河上,也是合该建奴有此一厄,城门楼上放哨的兵丁,见天亮了,就放松了警觉,竟然找地方烤火打睏去了,南方来了一支两千人的队伍也未发觉。
也是冬天雪厚,马速又慢,未造成大的响动,犹如马蹄包了棉布似的,队伍行至肉眼可及的地方都没有人听到响动,也无人前来查问。
这等机会,刘兴祚如何能放过,他一马当先,加速冲刺,余部自然都是“驾”声连连,一百多骑兵加速冲刺,造成的动静不少,守城的兵丁,与正赶着进城的商贩,吓得忘魂大冒,尖叫声、呼喊声,狼奔豿突。
“敌袭”……“铛铛铛”……
底下城门的兵丁呼喊“敌袭”,城楼上的兵丁就赶紧敲响了警钟,钟音宏亮,响彻全城。
“赶快着甲”骑兵因为兵甲齐备,所以反应再快,已加速往城门攻去,化作俘虏的黑甲军就在各级军官的大声吆喝下,赶紧掀开雪橇上的伪装,开始披甲执盾,整装待束。
事发突然,完全打乱了以前的计划,这个时候伪装已经无用,杨仁月连忙大声下令:“封锁三门,不得让一人逃脱。”
杨仁玄和杨仁黄两人一听就懂,赶紧命令已经着甲的所部兵丁去分占其它两门。
先说刘兴祚领头冲击城门,从驿道到城门也不过200多米远,在马速全开的情况下,仅需一二十秒左右,他几乎是一眨眼就冲进了城门洞。
刘兴祚之后是紧紧跟随的一百多前锋官兵,他们个个是马术高手,犹如一具具死神收割机一样,将城门洞内外的鞑子,商贩等所有挡路的人会部砍翻在地。
骑兵砍人有很大的技巧,刀不能前刺或真砍,而是略微后仰,就如拖刀一样,最重要的是眼力,而不是力气。
拖刀就把这个巨大的冲击力,化解于无形,遇阻即放,如果前刺,这个冲击力就要骑兵本人承受,人是血肉之躯,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击力。
这就是为什么蒙古人、阿拉伯骑兵使用弯刀的原因,弯刀更能卸力,是为骑兵量身定做的武器。
有些把骑兵描写成借助马力,把刀固定,犹如切水一样,轻易把敌人削成两半,其实那是胡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把敌人削成两半,自身也要承受同样大的力,正确的做法是利用马匹的速度,找准敌人的软肋轻轻的拖一刀。
“赶快攻击城楼”刘兴祚跑出城门洞后,一转马头,指着上城墙的阶梯大声命令道。
仆从军只需争取时间,无须扫荡城内,那是黑甲军的任务。不过,刘兴祚的仆从军好运也到此为止,仆从军以前是汉军,战斗力比建奴要弱上不少,如何能仰攻城楼,兵丁们拼命的爬上阶梯,眼看就要到城头,却遇到了几十名鞑子的阻杀,不得过进。
不时有兵丁惨叫着被砍翻城头,由于己方土兵堵住了下面友军的射击视角,下面的弓箭手,居然无法策应。
别看鞑子只有几十名,但上城的阶梯只有那么宽,仆从军愣是攻不破鞑子薄薄的防线。
就在刘兴祚很绝望,他正想亲自带着家丁往上冲的时候,姗姗来迟的黑甲军终于赶到了。
“让开,给老子让开。”领头的黑甲军兵丁一边往城上冲,一边大声吆喝。
黑甲军兵丁都是全身铠甲重步兵,左手持盾,右手扬刀,像一头蛮牛一样住城楼上冲,到了城头的位置,刚好前面的仆从军被屠杀一空,阶梯上堆满了尸首,他们将盾牌住头上一举,就大喝一声,顶着鞑子的刀锋就冲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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