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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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紫色的羽翼再次展开,张小胖飞落到了大胡子的马头上,右手中的杀鱼刀刺中了大胡子的胸膛。



    大胡子眼睁睁看着张小胖飞上马头,杀鱼刀刺中胸膛,大刀虽然在手,却来不及阻挡,或者想不起阻挡。



    起落之间,张小胖的杀鱼刀绕过瘦长脸的脖颈,人头飞旋而起。



    接着,张小胖在强盗中间飞跃起落,如同一只苍鹰展翅飞翔,又如同一只夜枭在人群里飞舞,速度看上去不快,可是每一个强盗在死前都没有举起手中的武器来阻挡。



    除了瘦长脸被斩了人头,其他强盗都被张小胖用杀鱼刀刺中了胸膛,一刀毙命,纷纷从马上跌落。



    张小胖杀死了四周所有的强盗,接住还在空中没有掉落下来的瘦长脸强盗人头,羽翼折转,飞向了张老五一家三口身死的地方。



    落下地来,看着身首异处的张老五夫妇和血肉模糊的张小妮,张小胖把瘦长脸的人头扔到一边,嚎啕大哭,边哭边把张老五一家三口的尸体挪到了一起。



    痛哭可以减轻悲伤的感觉,流过眼泪的张小胖恢复了一些平静,回头看向有所期待的渔民们,“各位叔叔伯伯兄弟姐妹,把轻伤的和重伤的亲人们放到一起吧,我能给你们医治”。



    “谢谢小胖!”“谢谢小胖!”“……”渔民们说着感谢的话,便肩扛手抬地把受伤的亲人们凑到了一起。



    张小胖顺着让开的道路走到了中间,盘腿坐下,喃喃的低语声响起,庄严而肃穆。



    有金色的光亮从张小胖的身体内散发而出,落向流血的伤口。



    在村民们担心的目光里,鲜血不在流出,伤口慢慢愈合,张小胖的形象在村民当中一下子高大起来。



    那一刻,张小胖就是村民心中的救世主,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仙。



    张小胖给受伤的村民治完了伤,又看了看几名已经死去的渔民,摇了摇头,于是有哭声响了起来。



    “麻烦各位叔叔伯伯,帮我把五叔、五婶、还有小妮他们收敛,然后把那颗人头祭奠在灵前。我这就去铁牛山灭了这伙丧尽天良的混蛋,把那头目的脑袋带回来祭奠死难的亲人,给大家伙报仇。”张小胖边说边走,来到了白马跟前,转过身来,泪水再次涌出,躬身弯腰,向渔民们深深施礼后,飞身上马,沿着大路向东飞驰而去。



    白发飘飘的教书先生提着灰布鱼袋子走出人群,看着没有一滴鲜血流出的强盗尸体,眼角猛烈的跳动了几下,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向着嗡嗡作响的人群说,“村长,安排一些人把这些强盗的尸体烧了吧。放在这里,太晦气。”



    “好,好,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阿全,大狗子你们几个过来,把这些混蛋弄到荒地里去,通通烧了。”身后不远处的黝黑壮实汉子点了一些村民,开始搬运强盗们的尸体。



    就在这时,天空中有白色光影闪动,有六名仙人飞落了下来,村民们大喊着“仙人”,跪倒了一大片。



    道髻高挽,月白色的道衫飘扬,五颜六色的飞剑化作青光消失,六名仙人落到了地面。



    “都起来吧。清衍宗蒲云峰峰主李元峰带领弟子路经此地,察觉有魔气飞扬,特来察看。不知发生了何事?”仙风道骨、一尺青髯飘落胸前的仙人轻声细语,声音却清晰地在每个村民耳边响起。



    “先生,你去说吧?”黝黑壮实的村长对教书老先生说到。



    教书老先生爬起身来,低着头走到李元峰身前不远,把事情经过叙说了一遍。



    “在渔村之中居然藏有佛家高徒,难得。既然魔物已除,我等这就告辞了。”李元峰说着,就打算离去。



    “师叔,那些尸体有些奇怪,既然被刀杀死,怎么没有鲜血流出?”李元峰身后,一个银铃般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



    “啊!”教书老先生豁然抬头,为了保护张小胖,刚才讲述时已经特意忽略了这一细节,如今心底隐藏的秘密被仙人识破,慌乱之色立即溢之于表。



    “老先生,只是怪异而已,不要害怕。”李元峰的目光从教书老先生的脸上扫过,在路边的尸体上停留了片刻,向前走出,“玉翡师侄的见识果然高出一筹,难怪会被师兄看重。”



    “多谢师叔夸赞。各位师兄弟,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吧。”白纱遮面的舒玉翡往前走了一步,向教书老先生微微躬身示意后,向另一边走去。



    李元峰蹲下身来,右手手指撑开强盗胸前衣服破洞,目光扫过窄窄的伤口,皱了一下眉头,手上有青光流淌而下。



    伤口慢慢开裂,有少许鲜血慢慢溢出。



    “进刀时,魔气深入心脏,吸去了大半血气;出刀时,佛光恰到好处的封住伤口。好纯熟的手法,看上去有十几年的功底。”李元峰站起身来,看向身后的一名年轻弟子,“廷方,以你筑基期的实力,做的到呢?”



    “不瞒师傅。弟子可以一击毙命,但是回剑时,及时以灵气封住伤口,不让鲜血流出,弟子做不到。”刘廷方宽宽的脸庞上有一丝惧意一闪而过。



    “我不是批评你。离雲莱山如此之近,魔徒隐藏此地,所图必然不小。”李元峰若有所思,看向跟在身后不远的教书老先生,“老先生,跟我仔细讲讲这个张小胖吧。”



    教书老先生听到李元峰把张小胖说成魔徒,有心反驳,当着仙人的面又无力开口。



    “一年多前,张老五从溧江里捡回了一个胖小子,胖小子记不起自己是谁,来自哪里,也记不起过往的一切事情。因为胖,就被张家的丫头随口起名叫张小胖。一年多以来,张小胖一直在村里打鱼种地,与村民关系都很好,因为张老五一家被杀,气愤之下,才有了勇气杀人。”老先生慢慢叙说着。



    “他长什么样子,有什么和平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刘廷方代李元峰问到。



    “他,五尺有余,胖乎乎的脸,胖胖的身体,长的挺匀称。眼睛特别有神,右肘下有一个圆形的伤疤,伤疤上有一朵小小的莲花。”教书老先生陷入了回忆中。



    舒玉翡背对着李元峰,刚刚查看完一名强盗的伤口,站起身来,听到教书老先生的描述,双肩颤抖,弯弯的眉毛向上挑起,丹凤眼眨了两下,泪水瞬间打湿了面纱,“原,真的是你么?”



    舒玉翡仿佛回到了一年之前。



    那天天气晴好,光影从东边的枝叶缝隙里撒下,胖胖的少年在窄窄的山道上挥舞着右臂,光影一闪一闪,山风吹过山林,拂动他黑色的发稍,“翡,过来吧,这里很安全!”



    一只青色的小蛇突然从树叶间利箭般窜出,咬中了少年的右肘。



    短刀如风,削去了皮肉,斩断了青蛇。



    “原!”舒玉翡大喊着,月白色的衣衫飞舞而起。



    “不要紧。”少年发青的胖脸上依旧洋溢着笑容。



    “别动,我这有最好的青莲生机丹。”青色的丹药粉碎如粉,落在伤口上,“不过,这里会长出一朵莲花吖。”



    “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了,你不就是一朵最纯洁无暇的青莲么?”少年没心没肺的笑着,双眼闪烁出异样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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