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半羊人忧郁地点了点头:“自从罗马半神和希腊半神打起来之后,确实有一些半神会上山来捕杀我们。我们确实也在筹划着逃跑,但是奥林匹斯山和外界是隔绝的,想要离开这里只能通过传送阵。而传送神被主神们设定成只有半神才能通过。所以除了逃往神山的更深处外,其实我们也没有哪里可去。”
这时,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巴鲁,捂着后腰,一瘸一拐地走近:“亚拉主人,下一次,您只要说一声住手就好,真的。”
高潜没有理那个家伙。
女性半羊人看了看巴鲁,微微蹙起眉头:“你们也是来猎杀牧神的?”
巴鲁刚想点头,高潜已经抢先道:“我当然不是。”
巴鲁郁闷地看了高潜一眼,继续揉自己的后腰。
高潜接着道:“不过如果我真的是来猎杀牧神的,你这样跟着我们,可不太聪明。”
女性半羊人扭头去看佳佳。佳佳笑眯眯地看着女性半羊人,似乎对她很感兴趣。女性半羊人的眼里流露出温柔的笑意。
高潜惊异地道:“你跟着我们,是因为佳佳?”
“是的,她身上的气息很纯净,我无法控制自己喜欢她。”
这不是高潜第一次听人说起佳佳的气息很纯净这样的话了,可奇怪的是,高潜自己感觉不到这一点,精灵们也感觉不到,倒是人鱼这种传说中的神奇生物能够察觉。其实想起来,卢芒葛应该也能察觉吧,只是高潜从没问过,所以卢芒葛没说起过罢了。
高潜看向佳佳,佳佳冲着高潜甜甜地一笑:“我也喜欢牧神。”
高潜微微笑了:“那你们去玩一会吧。”
佳佳欢叫一声,拉着牧神的手,疯跑起来。小狼灵汪汪直叫地追在后面。
高潜转身严肃地对巴鲁道:“我们明天去找迷宫。”
“啊?”
“我们加入罗马半神的阵营。”
“啊啊?”
“明天一早就去,今天天色已经晚了,我们先回铁匠铺。”
“不是,亚拉主人,牛头怪米诺陶可不是中立森林里的小魔怪啊,它可是在怪兽的排行榜上,能上前十的大怪物,听说他性情残暴,力大无穷,古时候每年要吃七对童男童女……”
高潜淡淡地瞥了一眼,将佳佳负在肩上,像一只袋鼠在林间奔跑跳跃的牧神:“那你的意思是,为了避免难题,就要杀死这种善良的生灵?哪怕之前她还用羊奶救了你的性命?”
巴鲁为难地摸了摸光头:“话是这么说,可是……”
“巴鲁,你们约鲁巴人果然都是忘恩负义的东西。”高潜重重地冷哼一声。
“也不是,”巴鲁被高潜说得脸涨得通红,“我们只是,只是穷的太久了,太想往上爬……”
“踩着恩人的肩膀往上爬吗?将恩人的好意当作纵容吗?巴鲁,你们不改这样自私无德的本性,永远也爬不上去。”
高潜说到这里,打了个呼哨。
撒欢的小狼灵最先停下,冲着牧神一阵狂叫。牧神连忙负着佳佳回到了高潜身边:“你们要离开了吗?”
“天快黑了,我们该下山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希望还能看到你。”
“我还可以和牧神一起玩吗?”佳佳开心地问。
高潜抚了抚佳佳的头领,微笑点头。
牧神一直送佳佳到了山脚下的铁匠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铁匠铺里,
高潜在巨大的熔炉边,将之前商旅们赠送的腌肉和干货,煮了一锅浓浓的鲜汤,招呼大家一起吃。
雷金即便是喝汤的时候,也捧着黄金龙心不撒手。
坐在佳佳身边喝葡萄酒的高潜,看着黄金龙心上那些复杂的机关,突然开口:“雷金,你知道迷宫吗?”
“什么迷宫?”雷金头也不抬地道。
“克里特岛上的迷宫,里面关有牛头人米诺陶的那个。”
巴鲁听到这里,连忙抬起眼,一边喝汤,一边眼也不眨地盯着雷金。
“米诺陶?哦,知道。”雷金继续拨弄着齿轮,“据说是世界上最难的迷宫之一,里面的墙壁会随着时间而移动位置。迷宫的正中央,藏着吃人的牛头人米诺陶。说实话,这种迷宫除了作弊,没人能全身而退。”
“作弊?”
“传说中,曾经杀死米诺陶的希腊英雄忒修斯,同时也是雅典早期的城邦国王那位,当初他就是用了一个线团,才走出了迷宫。”
“所以如果想走出迷宫,我们也需要一个线团?多长的线团?”
雷金终于抬起头来,盯着高潜:“你说什么?你们?”
“嗯,听说克里特岛的地下迷宫,现在就在这座山的山顶,我觉得我们可以去看看。”
巴鲁眼巴巴地看着雷金:“拜托告诉我你没有线团,雷金。”
雷金盯了巴鲁一眼:“我确实没有线团,而且即便我有线团,那也不是能通过迷宫的线团。传说中让忒修斯走出迷宫的线团,其实来自地下迷宫的建造者,那线团一分不长,一分不短,且坚韧无比,才能让忒修斯走出迷宫,一般的线团可做不到。”
巴鲁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我早说了嘛,杀牧神还容易些。”
“不过,”雷金转向高潜,“我还有更好的东西。”
巴鲁被嘴里的一口热汤呛住,大声地咳嗽。
高潜微微一笑,朝雷金举了举手里的木杯:“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第二天,巴鲁一脸沉重地站在铁匠铺外,盯着林子边缘,若隐若现的半羊人。
高潜正在和佳佳说话:“佳佳乖,今天和雷金待在一起,我和巴鲁上山一趟,很快就回来。”
佳佳有些不乐意,用脚踢着地上的草坪不说话。
高潜微微笑了笑,对着林边,招了招手。女性半羊人走出了树影,跟在她身边的还有一个男性半羊人,看上去似乎刚刚成年。
他一样有一头淡金色的羊毛般的卷曲短发,绿色的圆而大的眼睛,那张脸看上去大概只有十七八岁,头上的羊角刚刚冒头。
“这是我弟弟,那修,他听说我要到林边来,不放心,非要和我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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