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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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表托付大事,刘备暗叹果如孔明所料,当下更加小心,赶忙站了起来,退后两步,抱拳说道:“兄长错爱,备何德何能?昔日蒙兄长接纳,备方有今日新野安身之所。此情此恩,必永生相报。曹贼野心膨胀,必定南侵。备与贼势不两立,定杀贼以保荆州。兄长的基业只能传给子孙后代,自古传承以嫡长子而立,也是我大汉的正统。日后,刘备定会辅佐大公子刘琦,效犬马之劳。”



    刘表双眼眨了一下,好似在思考什么,随后说道:“贤弟忠厚之心,愚兄深知。日后大汉中兴之路,相信也只有贤弟能一肩扛起。若我那犬子始终做不了大事,贤弟可取而代之。”



    刘备摇摇头,郑重说道:“兄长折煞备了。权欲熏心,坐享他人之成果,有负天下百姓,是不仁。我与兄长手足情深,自当竭尽全力相助,若动贪念,是不义。此等不仁不义之事,备宁死不做。”



    刘表见刘备如此真诚,不似说谎,赶忙说道:“贤弟言重了。愚兄又岂会让你做不仁不义之事?”



    刘备转身,单膝下跪,对着屋外的天空起誓:“苍天在上,大汉列祖列宗为证,刘备若对荆州存有异心,必定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刘表见状,顿时更加相信刘备:“贤弟快快请起。来人啊,快扶起玄德。”



    便有下人过来扶起刘备。



    刘备转回身,抱拳对刘表说道:“兄长,备也向您立誓,备若有心染指荆州,将万箭穿身,横尸沙场!”



    刘表摆摆手,说道:“贤弟莫要这么说。有贤弟在,愚兄相信,大汉的荆州必能长存。”



    说完,样子难受地咳嗽了数声。



    刘备见状,说道:“兄长,请千万保重身体。备不打扰了。”



    刘备走后,蔡瑁从屏风后出来,说道:“刘备假仁假义,主公万万不可相信。”



    刘表掀开被子,很从容地坐了起来,挥了挥手,显得很有精神,说道:“如何决定,我自有分寸。你退下吧。”



    蔡瑁无奈退下,藏于屏风后面的刀斧手也迅速退下。



    蔡瑁去找蔡夫人商议。



    蔡夫人一开口,便是问:“刘备被杀掉了吗?”



    蔡瑁摇摇头,说道:“刘备起誓他日会尽心辅佐刘琦。主公不相信刘备有异心,最后放虎归山。”



    蔡夫人顿时生怒:“他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接着,急问:“现在该怎么办?若刘备助刘琦夺权,那我们以后哪有容身之地?”



    蔡瑁说道:“莫急。眼下虽然让刘备逃过一劫,但无碍大事。我们兵权在握,坐拥二十万大军,荆襄九郡尽是效忠之士。刘备虽以新野为据,但兵不过万,若真的打起来,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刘琦现在远在江夏,忙于事务,虽是嫡长子,但如果没有诏命,又见不到刘表的话,根本无望继任荆州之主。我会暗中下令,让我们的人阻断荆州与江夏的一切通信,同时防范刘备。只要等刘表一死,大可更改遗命,扶二公子上位。”



    蔡夫人喜道:“如此甚妙。”



    刘备回到新野,与诸葛亮谈事。



    刘备说道:“军师算得真准。我刚进到景升兄的寝室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屏风后面似乎埋伏了士兵。”



    诸葛亮摇扇说道:“让主公受惊了。其实有子龙将军护卫,就算刘表真要动杀,主公也不必担心。子龙将军勇猛万人无敌,必能保主公杀出一条生路。亮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真的刀兵相见,那就只能先发制人,以武力夺下荆州。刘琦现在拥有江夏守军,是我们最好的盟友。我们可以用铲除蔡瑁等佞臣的名义,与刘琦联手进军。事成之后,拥刘琦为荆州之主,如此便名正言顺。但现在既然相安无事,那就改变策略。”



    刘备求教:“愿闻军师高见。”



    诸葛亮说道:“一个字——等。”



    刘备不解。



    诸葛亮说道:“敌不动,我不动。刘表没有对主公下杀手,就说明多多少少是不相信蔡瑁的谗言的。刘表还活着,正好可以牵制蔡瑁等人。接下来,可能会出现三种情况,第一,刘表公开立刘琦为继任者,此最好的结果;第二,蔡瑁等人阴谋得逞,刘琮上位,但这不是多大的问题;第三,曹军袭来,扫平荆州,则是最坏的情况。”



    刘备说道:“那依军师之见,哪种情况最有可能发生?”



    诸葛亮说道:“不好说,都有可能发生。虽不能完全左右,但可以顺势引导。”



    刘备说道:“万一……万一发生最不愿见到的事情,又当如何?”



    诸葛亮说道:“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那就只能退守江夏,与刘琦合兵一处,并与江东孙氏联手,共拒曹贼。这也是亮设局让刘琦去江夏之时,所准备的最好的退路。”



    许都,丞相府内。



    文武共聚一堂。



    曹操威严而坐,问:“文若,准备的如何了?”



    荀彧抱拳禀道:“回丞相,已经准备好了。”



    曹操大喜:“好。孤等这一天,已经等不及了。”



    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等人皆是愉快而笑。



    荀彧却是很严肃,说道:“丞相,我有一言。”



    曹操说道:“文若但说无妨。”



    荀彧走到大堂中间,郑重说道:“丞相亲征,非同小可。若师出无名,恐为天下人所拒。因此,如果没有天子的讨贼诏书,只怕事倍功半。”



    众所周知,当今的天子,只是一个傀儡。



    在场的文武,多数对荀彧之言,不以为然。



    许褚性情急,大老粗,拍拍胸脯,自信无比,当先说道:“先生多虑了。丞相用兵战无不胜,我等为先锋,必攻无不克。何需所谓的天子诏书?”



    荀彧立即怒视许褚。



    曹操拍桌怒道:“住口!敢对天子不敬,给孤跪下!”



    许褚立即跪下。



    曹操起身说道:“许褚,身为人臣,不知自重,不守臣道,本该重重责罚,但孤念你是初犯,又立过战功,这次就从轻发落。来人,将许褚拖下去,重打三十军棍!”



    随即,有侍卫将许褚拖下去执行。



    众武将纷纷求情。



    曹操不许求情:“再有出口妄言天子之人,杀无赦!”



    众文武立即敬拜服从。



    曹操笑了笑,说道:“还是文若考虑周全。文若如孤之子房,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孤何愁大事不成?明日早朝,孤将上殿,向天子请命南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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