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你中了毒,彼岸花毒。”
“我可不是李志远。”
“对,你的确不是李志远,我的毒却是方才刚下的。”
“虽然和原本计划有些不一样,可我还是没有失败。”江天鹤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叶凌云,接着道,“只是可惜了妖杀盟。”
“可惜什么?”一旁的曹冲忍不住问道。
“可惜从今日过后,这世上再无妖杀盟。”
“你就只有一个人而已,竟然还敢说此大话?”
“因为我不仅向他下毒,同时还向高台上所有人下了毒。”江天鹤看着宁休,嘴角微微扬起,轻笑道:“你很强,可我思虑比你更加周密。”
“这就好像攻城一样,就算你已攻破了九道城,外面虽然已血染成渠,我却还是太太平平的高卧在城里。你能攻破九道城,我却早巳建立了第十道,到了这道城外,你已精疲力竭,倒下去了。”
听了江天鹤的话,在场众人骇然色变,可很快又是流露出惊疑的神情。
江天鹤没有注意,仍旧在那自顾自说道:“此毒名为彼岸花开,据传是由那彼岸花花粉所制,我也是侥幸仅得一瓶。”
“将其撒入空气中,无色无味,即便是无上境强者在中毒之后,境界立马也会被压制在蜕凡境这一层。之后要是没有解药,彼岸花毒便会一直侵蚀你的真元,直至花开之日,便是死亡之时。”
“只要今日你们都死在这里,那么我依旧还是那个‘仁义无双’的大侠,放心妖族大军此时已将谷口包围,一个人也逃不了。”江天鹤大笑。
原来这才是他请李志远完成这个任务最为重要的原因。
在境界压制到同为蜕凡境的情况下,李志远是有可能伤到,甚至杀死叶凌云的。
宁休开口笑道:“外头那些妖族大军不过是你请来用来污蔑叶盟主的演员而已,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在你的计划中,杀了叶凌云后,你便会从他身上搜到解药,给众人解毒。然后再带着众人杀出重围,好将你自己推上人族救星的神坛。”
“也就是说外头那些妖族大军,不过是群乌合之众罢了,杀了你一切都能解决。”
“那你们也要能够杀了我才行。”江天鹤看着众人,放声大笑,“可是谁能杀我,你,你,你...还是你啊!”
“我能杀你!”
宁休右手一招,一柄铁片剑出现在他手中。
他握住剑柄,剑尖垂落着,身子却如枪杆般挺直。一扫先前给人阴森的感觉,此时的宁休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
就像是一柄被装在破旧皮鞘中的利剑,突然拔了出来,闪耀出的那种光芒。
一个人的气质怎么会因为手里有了柄破铁片剑就完全改变?
这是不是因为他本来就是闪闪发光的人。
宁休凝视着手里的剑锋,轻飘飘一剑刺了出去。
那破铁片一般的剑刃,显得黯淡而陈旧。可是这一剑刺出,这柄剑也彷佛变了,变得有了光芒,有了生命。
就连宁休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破。
此时手中这柄剑,不再是剑,而是生命。
鲜活的生命。
他轻描淡写,挥尘如意,一瞬间就已刺出了十三剑,十三剑刺出后,整个天地间仿佛有了杀气。
这十三剑仿佛就是整个生命演化的过程,十三剑过后,所有变化都似已穷尽,可又好似心有不甘。
就像天空那弥补的乌云,想要冲突束缚。
宁休的剑变“慢”了,很“慢”。
虽然“慢”,却还在变,忽然挥出的一剑,看似不著边际,不成章法。但是这一剑却像是道子昼龙点的晴,虽然空,却是所有转变的枢纽。
然后他刺出了他的第十四剑。
剑上的剑气和杀气都很重,这一剑刺出,无数道雷霆从天空劈落,天威莫名。
这一剑刺出,所有的变化才终于到了尽头,可就在这个时候,剑尖忽然又起了奇异的震动。
另一边整个世界却陷入到了绝对静止。
乌云静止不动,高台上上众人也完全静止,就连劈落到一般的雷霆,都仿佛也已停顿。
整个世界,只有那柄剑仍在颤动。
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字,一个很简单的字——死!
这一剑便是终结!
没有变化,没有生机!
这一剑带来的,只有死!
只有死,才是这世间所有一切的终结,真正的终结。
这才是夺命十三剑真正的精粹,这才是真正夺命的一剑,夺命第十五剑!
对于夺命十三剑,谢晓峰曾有多一个十分恰当的比喻。
他将其比喻成为一株花。
前面的十三剑,只不过是花的根而已,第十四剑,也只不过是些枝叶,一定要等到有了第十五种变化时,鲜花才会开放,他的第十五剑,才是真正的花朵。
好花固然要有绿叶扶持,要有根才能生长,可是花朵不开放,这株花根本就不能算是花。
江天鹤根本来不及反应,刚才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花,一朵随风绽放的花。
轰!轰!轰!
一道横亘天际的闪电在此刻垂落,将这天地照耀得一片雪白。
高台之上所有人全部骇然变色。
只听“嗤”的一声轻响。
江天鹤那颗头颅就这么脱离了颈项,在空中飘着,一双眼眸死死的睁着,兀自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血水落下的同时,天空落下了雨。
如幕的雨帘中,宁休缓缓转身离去,消失在天地间。
……
那场罕见的暴雨,被后世称作人族反抗的号角。
在宁休离开后,叶凌云带着人族精锐杀得谷外那些杂牌妖军丢盔卸甲,猩红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山谷。
日后有人再讲起赤红谷,想起的绝不是谷中的红花红叶,而是那场暴雨中,如雨水一般的血水。
至于彼岸花毒,当日高台上众人根本就没有中毒。
因为空气中的彼岸花粉全都给宁休体内彼岸花给吸收殆尽,这才是叶凌云他们但是惊疑的原因。之后宁休也是依样画葫芦解了李志远身上的毒,而且他相信李志远在看了他那一剑后,肯定会有所进益,登临无上不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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