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间某间办公室里,窗前站着两个人。
玻璃窗洁净明亮,我能很清晰地看到他们的面容。
一个身材矮小,好像只有一个头放在窗台一样。
红色的耳钉很是醒目。
钉哥一脸的得意,早饭里一定不止一只苍蝇。
他身边比猪还要肥的是他的父亲万金,脖子上明晃晃的金链子栓头大叫驴都足够了。
哼!
我是心里冷哼一下的。
别得意,钉哥,你代名的父亲万金迟早会知道,你不是他亲生的。
你问,我为什么知道。
很简单,万金如此的肥硕,而钉哥却那样的瘦削,我是说他们的臀部。
说钉哥没有屁蛋也不为过。
你说,钉哥可能和她的母亲很像,臀部不大。
大错特错了,我曾经盯着他母亲的屁股大约有二分多钟的时间。
绝对是翘起又加大号的那种。
如果裤子不是带松紧的,穿不了几天就会开线裂开。
要说,臀部几乎不存在的,他们当中真还有一个,就是万金的司机。
万金有时喊他老王。
老王是不是住在万金的隔壁,我就不知道了。
要是有点事,距离不是问题。
可还是对门方便呀,隔壁岂不是更远?
他们又不是赖星人,又不能穿墙过壁。
大人做事,我一个小孩子很难理解,你说是吧?
我又说多了,说回来了,钉哥跟谁有关系,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很快跟着姬先生上了那辆棺材一样密不透风的车。
上了车,我才知道,那车是全透明的。
从外面看,什么都看不到。
从里面往外看,一切都很清晰,路面都能看到。
一辈子能坐上这样的车,也不枉来一次了。
人一辈子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把大好的东西变成便便。
等便便积攒得差不多了,再伴随着别人的哭声被埋到地下,最终被大地变成便便。
也就等于说,人类的一生是伴随着便便走过的。
我想法总跟这些令人恶心的东西联系起来,我眼里却总是容易发现美丽的风景。
凡雨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正在车后面飞跑。
她摇着手,嘴还在一张一合的。
她是在喊我的名字。
她跑动的身体真好看。
凡雨,不用追了。
我要去看病了。
等我好了,回来,可能就不再有人喊我“死鬼”了。
即使有人想跟我好了,你是永远无法被代替的。
这都是我的心里话。
我想喊给凡雨听,她也不会听到。
我想跟她挥手做短暂的告别,她也看不到。
我只能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车后。
我回过身,看着车前的景物匆匆而过。
我会不会永远再也见不到凡雨了?
我的身体忽然有股被抽空的感觉。
我正感觉失落的时候,身上突然紧了一下,坐在我身边的四个家伙径直飞了出去,咚咚,重重地撞在前面的座位上。
很明显,飞速行驶的车辆撞到了什么东西,径直停了下来。
四个家伙没系安全带,在惯性的作用下,撞到了座位上。
很好理解,一个人从几百公里的迈速降到零,跟威力巨大的炮弹射出去没什么不同。
只可惜,他们没有炮弹坚硬,直接报销在前面特殊材料制成的座椅上。
左边的两个家伙,看来还重一些,撞开了前面的座椅,把系着安全带,本不应该死的的司机直接给带走了。
只有我和姬先生没事。
原因很简单,我们都系着安全带。
当然,他们给我系上安全带,并不是为了我的安全,也就是类似把我绑在座位上。
他们坏心眼办了一件好事。
我应该感谢他们,愿他们一路走好,永不重生。
看到他们走了,我也是在车辆骤停的几秒钟后。
虽然有安全带在,我的身体不会飞出去,但骤然的降速,还是让我暂时失去了视觉。
等恢复了视觉,我才从透明的车里看到外面。
车辆前面并没有足以让车辆骤停的高大的建筑物,只有一个人。
白纸一样的脸,乱蓬蓬、还有几根杂草在上面的头发,略显佝偻的身体。
费丁!
眼花了吗?
我揉了揉眼,看到的还是费丁。
费丁的双眼都变成了血红色,几近鲜血喷涌了。
他右臂前伸,手掌按在车的前面,毫无血色的手掌已经陷入了车辆几厘米。
要不是车辆坚硬无比,他的手就穿透车辆了。
是他单手止住了飞速行驶的车辆吗?
我感觉这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要是全力的咳嗽声,弯曲的身体就会折断。
倘若,他挡在车前,车辆一滞的情况都不会出现,他的身体也不会被撞飞出去,只是一身血肉涂抹在车辆上。
给好好的车,添点恶心罢了。
我正在胡思乱想,费丁已经到了车的右侧。
随后,车辆震颤了一下,右侧的车门从车上脱离飞出去,把道旁的一棵粗壮的大树砸去了一大半。
费丁右手一伸,我身上的安全带像无力的蜘蛛网断了。
费丁把我扛在右肩上,跑了起来。
是我说得慢了些,这些事的发生也就是几秒钟的事。
耳旁风声飕飕,道旁树一闪而过。
这点判断力,我还是有的。
费丁飞奔的速度并不比那辆棺材般的车慢。
这是费丁吗?
我低头看了看,他杂乱的头发飞了起来,可还是有几根标志性的杂草顽强地黏在他的头发上。
难道和我一直生活在一起的费丁不是人?
嘭!一声巨响打断我的思绪。
我们刚跑过的一棵大树被击得碎屑飞扬。
我抬头看到,那辆纯黑色的车追上来了,车辆前面四条光束闪动。
我身旁很快就有更多的大树和建筑被击毁了。
费丁!
我喊他的名字,可声音淹没在风声里、爆裂声里。
费丁的身体突然颤了一下,奔跑的速度更快了,而且离开了柏油路,上了低矮的山岭。
那辆黑车也离开柏油路追了下,光束的闪烁下,能阻挡车辆飞速行驶的障碍物被击得粉碎。
即使如此,它和我们的距离正在慢慢加大。
费丁就这样一直跑着,即使看不到那辆黑车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都有尿意了。
我喊了几句费丁,他也没有停下来。
实在憋不住,我就就地解决了。
管他呢,这样的速度,多湿的衣物也会很快风干的。
真舒服!
我的困意来了,在闭上眼之前,我看到身后跑来的路上有一些红色的斑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