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十四:美人如玉刃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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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世界怎么改变,太阳还是照常升起,肆意发散着它无边的热度。我用冷冽的泉水拍打着脸,无意识的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

    当我在沙漠走了几天食物和水告罄的时候,小银——就是那个银毛狼王带着我和雪狸找到了这处藏在沙石山后的绿洲。这是一个废弃不久的绿洲,地面上还残留不少破碎的帐篷、炊具和杂物,看得出来它曾经的喧闹和欢声笑语。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也没有尸体,想起可能毁灭了这个绿洲的那些沙盗,我狠狠地握住了拳头。

    所幸的是我找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除了吃的竟然还有一个装着女子衣服和首饰的完好包裹。衣服款式看起来有些奇怪,上面缀着不少闪闪发亮的石头,类似于现代少数民族的服装,但仍看得出来价值不菲。想到发现它时它在沙堆里埋的位置,我叹息,也许是绿洲里某位爱美的少女的珍藏吧。

    跳进泉水里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的我,临水自照,波光映倩影。我看着泉水里神似楼兰美女的人愣住了,知道段羽荷很美,可我没想到生过孩子的她还是这么动人。水里的人还是少女模样,肤若凝脂,又似温玉,双颊驼红,秀眉微微皱着,亮晶晶的眸子闪着温润的光泽,嘴角却刻画着淡漠的幅度,身后倒映着湛蓝的天空,碧光滢滢中一波波涟漪卷来,一时间我忘了自己就是段羽荷,既然妒忌起水中的人来。想及虽然已经有了一个孩子,这时的我却也只是十七岁不到的少女而已。

    水里的人笑了笑,少女……我喜欢这个字眼……

    一阵“哗啦啦”水声,水里的倒影乱了。我扭头去看饮水的小银,它也扭首,漠然盯我半响,继续喝水。我忍不住抽抽嘴角。真拽……

    在这休息了十几天后,我的伤好了,精神也好了很多。闲暇时间我用找到的破羊皮缝了几个水袋,想着明天离开这儿。下午的时候我出去乱晃,却并不担心迷路,因为身后一定会跟着小银,而雪狸此刻肯定和前几天一样,呆在我搭好的简易帐篷里睡大觉。有时候我很怀疑,雪狸是不是比狼还厉害,或者存在某种神秘能力,因为这家伙俨然把狼王叫来跟我当跟班了。

    黄沙、黄沙、黄沙、还是黄沙,本以为会看见海市蜃楼的我看着将要起风的天气,失望的准备回去,小银猛然停住了脚步,朝旁边沙丘望去,浑身的银色毛发根根竖起。那儿,正缓缓露出几个黑色人影,然后慢慢变大,越来越近,后面又慢慢出现了一些骑马的人,却似乎是在追赶着前面的人。

    脚好像被定住了,我一动不动地看着,最前面的白衣人越来越近,近得到我已经能看到他的脸……

    莎兰祁月……

    起风了……我的衣摆飞扬在晚风里。来不及思考他们出现在这儿的原因,我的漫天怒火就“哄”的蒸腾开来,只因为他身后那些骑马的人,竟然是那日惨杀驼队的沙盗!

    真是久违了!

    我嘴角抹出嗜血的幅度,摸出腰间的弯刀,飞身冲了过去,小银也飞身一跃,跟了上来。

    这次,一个也不放过!

    休养的几天,为了记住那天的一切也为了更快的健康起来,我不断锻炼自己使用内力和冷兵器的水平,小银当仁不让的承担了“敌人”这个角色,几天下来,我虽然还不是很熟练兵器,但轻功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了,而且跟一只狼练习搏击,我的敏捷度也提高不少。

    马盗们被突然出现的我一惊勒住停了马,眼角看见有些虚脱的莎兰祁月被赶上来的黑衣人扶住了,一群人疲惫的有些呆愣的看着一身怪异的我。

    反应过来的沙盗们哈哈大笑。

    “怎么上次有漏网的?”

    “好美的异族娘们!”

    “老大,你这次有福气了!”

    风有些大了,已经有沙被卷入空中。

    “糟糕!快起风了!”黑衣人里有人惊呼。

    “是快起风了,不过也要擒了这娘们再撤。”一个貌似首领的大胡子叫嚣。沙盗们丢了莎兰祁月他们,渐渐包围了我。

    身形起,我掠过马背,一点而过,红色的衣服在夕阳里刺眼而张扬。几个起纵后,我落在小银身边,拿出用来兜头的纱巾抹了抹弯刀,那儿,血迹在刀刃上闪着鬼魅的光芒。

    真是把好刀,丝毫未损。我暗付。

    前面的几匹马上有东西骨轮轮滑下,然后停在沙堆里,血慢慢浸开,象是一朵朵开放的雪莲。是头颅!黑衣人不只是累还是傻了,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沙盗们显然是受了惊吓,等回过神来,大呼着朝我杀来。起身,回落,直坎,回削……夕阳下沙堆上的纤细身影间梭在马蹄之间,只听得见一袭血艳红裳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风在我耳边飘扬而过,我耳尖的听到有人喃喃自语。“好美……”

    呜……呜,呜……呜……小银不耐烦的吼啸起来,我停住了身形,拼命喘气。杀人真是力气活……我咬牙暗笑,还剩七个……

    沙盗的马不安起来,骚动着扒着四蹄。

    “狼王!”

    “是她!狼女!”

    沙盗们认出了小银,惊慌要逃,可受惊的马暴躁起来,将其中两个被甩下了马背,我看着在沙堆里挣扎的沙盗,一伸手,手里的弯刀破空而出,却是在一个骑马要逃的沙盗后颈一划,又飞回我的手中。

    想逃?门都没有!

    连续几次,又两个落下马来,在沙堆里挣扎几下,最终归于沉寂。剩余的两个趁这空系打马逃的飞快。就这么逃走了,我还上哪找你们?

    “小银!”我冷声大喝。

    小银仰天长嚎一声,浑身毛发直竖,几个起落,竟是已经赶在沙盗马前。那两匹马受惊,前蹄高扬,直把两个沙盗摔下来,又转眼消失在沙漠里。

    “饶……饶命……”那两个沙堆里的沙盗惊恐的看着走近的我,求饶声响个不停。

    “饶命?小路,你说他们该不该死?田大婶,你说他们该不该死?李三,你说他们该不该死?驼长,你说他们该不该死?……”声音象是从地狱里迸发出来。每说出一个名字,我眼前就会出现一幕倒在沙盗手下的脸,而我每走近一分,沙盗们眼里的惊恐就会增加一分。

    “小银,你说他们该不该死?”泪眼朦胧中,手里的弯刀飞掠出去,又飞回来。

    “咚!”沙盗首领的尸体重重的砸在沙上。

    “咚!”又是一个。

    “咚!”是什么敲痛了我的心……

    小路,田大婶,李三,驼长……所有死了的人,安息吧……

    沙尘漫天席卷而来。我眼光在黑衣人身上飘过,然后慢慢转身往回走,小银追了上来,拿头在我腿上轻蹭。我心里一暖,它是在安慰我不要伤心么?

    身后传来问话声,我停了停。一个黑衣人追了上来,他显然很忌讳小银,在我身前五尺处停了。“谢谢姑娘救命之恩,只是在下和同伴饥渴难行,能否在您住处暂避一晚?”

    我看了看被黑衣人搀住蹒跚而来的莎兰祁月,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谢姑娘!”他飞奔着回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