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十二:萧索风沙狼环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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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茫茫,我跟着驼队,蹒跚在一望无垠的沙漠里。

  在辽城又呆了一个月后,我还是离开了。晓不愿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天鹰,就回了乡下。辽城关防完全关闭,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无奈之间,我只有跟着驼队经过北漠辗转至仕雪国,再回天墨了。在辽城一间小菜馆里做了大半个月的厨子,有一天我惊喜地发现雪狸出现在我的屋里,惊讶之余,我更用心的打听瑶儿她们的下落,却再没什么消息。怕是两国开战,天宇带了她们回天墨,雪狸怕是一路跟随他们而来,却遛出来找到了我。最后我决定离开,好在还是挣了几角银子,留下大半给晓过活,我拿了剩下的交了现在跟的驼队作路资。

  战争进入白热化,御北王雷岩崎与鹰将司马硫在博州城下战的风云变,自顾不暇。整个边关一片战火,两队反复争夺楚州,原本繁华的天堂已然成了人间炼狱。在第十二次楚州争夺战中,卫祺风重伤天鹰前锋营大将呼延惠誉,郝世元兵退辽城,两军在明月湖畔大战,原本丽静谧的明月湖边杀声震天,等天亮时,整个湖水都染成了淡粉。霍琛浩率十万鹰兵绕行北阳猛攻宪阳以解辽城之围,后院起火,卫祺风顾不得骂宪阳城督雷之涛无能,引兵回救,华阳刘明霄八万军民紧急支援,两军在宪阳和北阳附近大战,鸣金声响彻丰云山。

  在我进入沙漠的第三天,当两军战的正急时,我正坐在驼背上唱歌,雪狸乖乖趴在我的怀里,睡得正。

  “眼前骆驼成群过,驼铃响叮当,响叮当……”

  “羽哥哥,这是什么歌?真好听。”同行三岁的小路笑眯眯的问我。他爹已经战死,因为有亲戚在仕雪国亚群城经商,他和他的妈妈也要去仕雪。本来通过辽城往东就到,现在一闭关,一家人也不得不经过沙漠过去了。

  “好听啊,那我教给你吧?”我笑着擦去他脸上的沙尘,“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不对,今天天气不好,驼长说这几天晚上会起风呢……”小路急急打断我。

  “这是歌呀,不一定是真的。”小路的妈妈田大婶笑道。

  “不是真的怎么能拿来唱?”

  “因为我们希望它变成真的啊,只要大家祈祷,老天会听到的,然后天气就好了。”我找小路听得懂的说。

  “那我祈祷爹爹回来,他会回来么?”小路一脸天真。

  田大婶扭头一愣,抹去了眼泪。

  “会的,即便不会,他也会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你呢,你要听妈妈的话,回去好好读书啊。”这几天我教他认字,懂事的小路已经知道要好好读书孝敬田大婶了。

  “到了亚群城,我一定会努力读书,然后考状元,不让他们打仗,让所有的妈妈都过上好日子。”

  我眼一红,一个三岁的孩子就知道这么说,战争,到底带给了人们什么?

  那时我还在为小路心酸,庆幸这么一个懂事的孩子能离开残酷的战争,只是当时的我还没认识到,杀戮并不只在战争时存在。

  天暗的时候,我和几个驼队的孩子已经挤在一个搭在土丘后的小帐篷里玩跳棋了,旁边是趴在地上打瞌睡的雪狸。对于这么一个浑身雪白的小东西,小路的兴趣不亚于现代的孩见了布娃娃,男孩见了变形金刚,但可怜雪狸似乎对这个跑都赶不上它的小孩不感兴趣,连看他一眼都懒得抬头,小路就去揪它的耳朵,雪狸看了看我,任他拉,一大一小玩着不亦乐乎。大家笑得正欢的时候,突然听到几声惊恐的呼叫,然后雪狸一个猛窜,跳出帐篷不见踪影。

  “狼!”

  “有狼!”

  眼前上百只狼把几个帐篷围的严严实实,绿幽幽的眼睛在暗里散发着瘆人阴寒。幼稚如小路也许还不知道沙漠狼的可怕,但也已经恐惧的躲在了我的身后。几个胆小的已经抽抽噎噎,壮丁们赶紧围在了孺前面。大家拿了火把,与狼群对峙着。我担心雪狸会成为狼群的牙尖肉,四处张望着,却意外地发现它竟然站在狼群里!

  虽说秋末冬初时节是狼的缺食期,但长期生存在沙漠里的狼决不会冒冒然攻击人类,因为这个聪明绝顶的动物比它的四脚同类们更懂得人类的可怕。

  雪狸亲密的跟旁边的大狼碰碰脖子,一边摇头摆尾。难道是它引来了狼?我看像它旁边的大个黑影,是狼王吧。

  人们已经看见了雪狸,开始鼓噪起来,迅速抄起家伙,有些把火把朝狼群扔去,有些冲到我面前要杀我泄愤。小路睁着眼张皇的看着几分钟前还笑语宴宴的人,却仍是拉紧了我的衣摆。

  这驼队不足一百个人决不是狼群的对手,这我震惊的看着雪狸,没想到自己要死在这儿了,狼口里。

  当雪狸蹦蹦跳跳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准备射杀它了。但是,人们连同我很快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因为狼群——退了。

  所以我并没有停止自己抢在雪狸前挡住箭尖的举动。

  血和尖叫模糊了我最后的神志。

  我醒来时已经是中午,田大婶正帮我换肩上的伤布。小路抱着雪狸,温柔的抚摸着它光亮的毛皮,雪狸一脸享受的眯着眼。不要问我它怎么会和狼群混成一家的,因为,我也不知道。

  大家为劫后余生很是感激我,所以我的饮食水平远远超出了我交的路资所能达到的水平。射伤我的李三也送来了他的羊皮,让我得以做的舒适些。对于这些善意的举动,我只有感恩,想着到了亚群怎么报答他们。

  只是没想到,灾难这么快又降临,老天连这样一个机会都不愿给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