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哥……？
来人正是凌天狼，而慕容枫也跟在后面。
凌天狼绝望地看着这足以令他撕心裂肺的一幕。
“……天狼……”意识渐渐模糊的慕容倩，听到了儿子的声音。
凌天狼看到柳非邪手握乌巳，而整柄剑埋在了自己娘的身体里，血流不止。
凌天狼开始失去理。
“柳非邪！”
他夺步而上，一掌击向柳非邪。
这边，柳非邪却不躲也不闪。
紧接着，凌天狼那来势汹汹的一掌被白昊冉挡下了。
“不准你伤她！”白昊冉将凌天狼的掌力化去，一招落英破玉指反击向凌天狼。
“为什么要杀我娘！”凌天狼一边应付白昊冉，一边对着柳非邪怒吼。
“凌北辰没杀你娘！”白昊冉气不过的就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那么喜欢冤枉凌北辰。
“没有杀！”凌天狼怒斥着白昊冉，“你当我是瞎子还是三岁小孩？！”
“你！”白昊冉明白和现在的凌天狼说什么都是徒然的。
“你就那么恨我娘！”凌天狼咆哮道。
凌天狼对着白昊冉招招致命，恨意表露无疑。
“你以为杀了我娘，就可以得到他吗？！”凌天狼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别妄想了！”
柳非邪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凌天狼的控诉。
“你再爱他也没有用！”凌天狼的招招逼向白昊冉，“他永远都是我娘的丈夫！”
“住口！”白昊冉发现凌天狼越说越离谱。
“他永远不会你！”凌天狼被恨意重昏了头脑。
“……什……么……”慕容倩将凌天狼的话尽收耳底，用惊异的眼神看着柳非邪。
“师娘……”柳非邪不知该如何解释。
“……原……来……”慕容倩仿佛豁然开朗。
“……”柳非邪陷入了沉默。
“天狼……柳姑娘……没有……”慕容倩想要替柳非邪解释，但被柳非邪阻止了。
“师娘。”柳非邪摇了摇头。
“你……这……又是……何苦……呢……”慕容倩心疼地看着柳非邪。
“……”
“天狼……娘想……单独……和……柳姑娘……谈一谈……”慕容倩虚弱地唤着。
“娘！”凌天狼依然不肯罢手。
而白昊冉见慕容倩与柳非邪有话要说，便将凌天狼步步逼退，打斗到了门外。
柳非邪对着一直在一边一语不发的慕容枫说道，“你也出去。”
慕容枫无奈，也只得离开。
“辰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慕容倩唤着这个对她们两个都意义深远的名字。
“嗯。”柳非邪轻应道。
“师娘……替你师父……跟你说声……对不起……”慕容倩艰难地逼自己清醒。“也替我们慕容家……跟你说声……对不起……”
“……这……”慕容倩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给你……”
“这是？”柳非邪不明白慕容倩的用意。
“这是……忘忧露……”慕容倩开口道，“有人……让我交给你的……”
“有人？”柳非邪静静地看着血从慕容倩的脸上消散。
“当时……我并不明白……其用意……”慕容倩颤抖将白瓷瓶塞进了柳非邪的手中。“现在……我明白了……”
“……”
“你已经……太辛苦了……不要……再……让自己痛苦……下去了……”慕容倩心疼地看着柳非邪，“它……可以……帮你……忘记……前程旧恨……”
“师娘……？”柳非邪突然明白了她的意图。
“就当……我这个……做娘的……自私……”慕容倩咳出一口血，“天狼……对你用情……之深……聪明如你……应该明白……的……”
“我……”
“忘了一切……好好活下去……”慕容倩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在请求她。
“我不能。”柳非邪斩钉截铁地告诉她。“忘记？那我们柳梅家七十几口人命算什么？！”
“……”慕容倩知道她的憎恨没有这么容易就会平复的。“师娘……求你了……”
“我不能答应您。”柳非邪的决心已定。
“……辰儿……”
“其实师娘也只是想让凌大哥幸福，不是吗？”柳非邪反问她。
慕容倩惭愧地点了点头，她明白自己这样做是很自私的。
柳非邪接过慕容倩手中的白瓷瓶，“我会让他幸福的。”
“……”慕容倩的眼中闪过一抹欣慰。“……那……就……好……”
慕容倩仿佛心愿已了一般，身体变冷，血淡去……
“……天傲……夫君……”最后念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丈夫，离开了这红尘乱世。
“师娘。”
柳非邪起身走出大屋，凌天狼和白昊冉仍然在缠斗着。
“小鬼。”
白昊冉一个眼神杀过来，柳非邪惊觉她又叫他‘小鬼’了。
“我娘呢？！”凌天狼对着她吼道，立刻便看到慕容倩躺在了大屋内的地上。
凌天狼停下手中的招式，飞奔进屋内，一旁的慕容枫也跟了进去。
“你杀了我娘！”凌天狼继续着他的控诉。
“凌北辰没有杀你娘！”白昊冉也继续着他的抗词。
凌天狼怒视着柳非邪。
缓缓地，柳非邪冰冷地开口说道：“是我杀了你娘。”
“凌北辰！”白昊冉惊呼出口。
冷酷的回应，将凌天狼的心当场凌迟。
“为什么！”凌天狼绝望地低语。
“因为她姓慕容。”
“为什么！”
“因为你们慕容家对不起我。”
“为什么要杀我娘！她什么也没有做错！”
“柳梅家上上下下七十几口人，他们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们就得死！”
“你杀了我娘，我爹也永远不会属于你！”第一次从凌天狼口中，承认了凌天傲是他的爹。
柳非邪听着凌天狼讽刺的言语。
早在很多年前，从师父临死的那一刻，他依然惦记着师娘的那一刻起，柳非邪就知道了，师父永远不会她……
“我知道，就如同师父不可能我一样，我也永远不可能你。”柳非邪用她极为冰冷的语调，说着这句令凌天狼彻底崩溃的话语。
“不要再说了！”一旁的慕容枫终于看不下去了。
“无论怎么说，你们慕容世家的人都该死！”柳非邪举起血淋淋的乌巳。
“凌北辰！你！”白昊冉不明白她的用意。
“你住口！”柳非邪瞥了他一眼。
“原本慕容世家的人，我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柳非邪淡淡地吐着字，“但我答应了师娘放你们俩其中一个人一条生路。”
柳非邪看着凌天狼和慕容枫，“你们两个选吧。谁愿意死。”
柳非邪话还没说完，慕容枫就先开口，“我。我姓慕容；天狼大哥不姓慕容，与他无关。”
“慕容！”凌天狼听到这里，“这是我与她之间的恩怨，你不要插手！”
“天狼大哥！”
凌天狼挡在了慕容枫的前面，“我愿意死在你的手上。”
“好，那我成全你。”柳非邪一剑挥下。
“天狼大哥！”慕容枫一把抱住凌天狼，自己挡在了前面。
乌巳一剑刺进了慕容枫的左肩，血流不止。
“慕容！”凌天狼一把搂住了慕容枫，点了她几处大穴止住了流血。
“天狼大哥，我没事。”慕容枫第一次感受到爱人的怀抱。
“至今，你依然还是叫我慕容……”由于剧烈的疼痛，慕容枫昏死过去。
凌天狼被慕容枫的行动和强烈的情感震撼得无法言语。
“我已经替你试出了慕容姑娘的真心。”
柳非邪走到凌天狼身边，将手里的白瓷瓶交给了他。
“师娘的遗言，听不听由你。”柳非邪淡定地开口。
“我娘说了什么。”凌天狼没有抬头看她。
“不要再辜负慕容姑娘，喝了这瓶忘忧露，忘记前程，还有就是忘记……”柳非邪没有说下去。
“还有就是忘记你……是吗？”凌天狼苦笑道。
柳非邪没有回答他，将白瓷瓶放在了凌天狼跟前的地上。
正当柳非邪转身离开时，凌天狼开口了。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答应了我爹，你会让我留在你身边吗？”
“……”柳非邪只是静静地听着。
“如果那我们洞房烛了；你愿意忘记一切，和我在一起吗？”
“……”柳非邪依然不开口地听着。
凌天狼见柳非邪一直冷漠着不开口，心死了。
“最后我想再问一次”凌天狼终于抬起头望着他这一生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爱情。“你说，永远不会我，是真的吗？”
“……”柳非邪刚想开口，被凌天狼打住了。
“算了。”这已经不重要了……
凌天狼拿起了柳非邪给他的忘忧露，顿了顿，“你走吧！去找雷默吧！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
柳非邪的动作突然停下，然后挥去乌巳上的血液，收回了腰间；看了凌天狼一眼。
临走时，背对着凌天狼淡淡地说道，“雷默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什么！雷默已经不在了……”凌天狼看着柳非邪略带悲伤的背影。
“所以我说过，他已经永远离开我了。”说完，柳非邪便拂袖而去。
“是嘛？！我在你心目中连一个死去的人都不如嘛……”
凌天狼哽咽着，“如果这样，你觉得幸福的话，我愿意忘了你……”
他紧握着白瓷瓶的手苍白分明。
白昊冉已经完全不明白柳非邪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样做，我就不会辜负师父和师娘的嘱托。”他就可以幸福了……
凌北辰，你对凌天狼到底算有情还是无情……
师娘，请原谅我……
我有一段血深似海的仇恨，
一语必须履行的承诺，
还有一个——
我今生都不愿意忘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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