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井中异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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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无尽的黑,今晚的月光躲在云朵之中,一丝光亮都没有显现出来,而路上唯一的点点灯光只有从那些晚睡的人家中透出来,也是暗得如同浓雾中的萤火虫一般,几乎什么也看不到。然而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之下,有一个人影有屋顶、房檐和街上飞驰,像是一股风一般,天暗,而他的速度又快,除了他本人,没人能认出这是谁,但他足下踩的“拂水无波”却暴露了他是剑一的身份。

  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月光下,有一个身影贮立在风中,他站在这个城市中最高的塔顶之上,一块仅能立足的弹丸之地上,风拂起他的衣衫。任何东西到了如此高的地方,再小的微风都能将它推得摇摇晃晃,然而,这个人影却一动也不动,就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是静止了一般。他侧耳站在那儿,倾听着一切传入他耳朵的声响,哪怕再小的声音也不放过一丝一毫。很多人在尽力听或是闻什么的时候,往往会闭上眼睛,这样可以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耳朵或者是鼻子上。但这个人没有,他很平静地睁着眼睛,只是这双眼睛没有神。他就是月无双。

  黑夜之中,两个身影,一静一动,一高一低,开始用他们各自的方式搜寻这整个城市。还有一个小姑娘呢?她又一次出现在“老乔”的家里,她相信,在这里一定能再找出一些什么蛛丝马迹的。

  一阵轻风拂面,月无双这回却动了,他听到了一丝奇怪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来自于很远很远的地方,与自己所在之处,又似乎隔了很多的东西。声音像是什么方面在撞击,很闷很沉,好像被什么刻意遮掩着。身形一动,那个塔尖上已经没有了人,就像之前从来没有过什么一样。

  白天探寻过这座城市的街路之后,剑一选了一条不交叉也不重复的路线,在黑夜中奔驰。就在这条路就要回到起点的时候,剑一的鼻子突然有了很细微的发现。他消无声息地绕过了前面不远处的那个更夫,贴在街角一个弄口的墙边上。淡淡的香味,剑一的瞳孔在夜幕下慢慢睁大了,他突然有些兴奋,像是一条猎犬一般,嗅着气味慢慢向前走,这股淡得几乎没有气味在剑一的感观下却是越来越浓了。剑一的嘴角慢慢地翘了起来。

  这是一个死胡同,胡同的尽头是一户人家,大门紧闭,深夜中一片平静,就似乎这儿根本没人住一样。剑一自然不会走门,在墙角轻轻一跃便飞进了院中,他不敢跃着太远,因为对这道门里的情况一概不知,当他落地的时候,发现这真的是一个没人住的地方,院子的四周全是杂草,很荒芜,一副被废弃了很久的景象。

  “咚!”的一声闷响,吓了还在适应周围环境的剑一一大跳。他在第一时间贴到了一旁的墙面上,一声也不响。过了许久,又是一声这样的闷响,而且频率越来越高了,可是奇怪的是,为什么这样的声响会有如此的距离感,明明就在这个院子中,却给人一种隔着很远的感觉。又过了好一会儿,剑一发现发出这个声音的地方一直没有变,于是,沉下心来,慢慢向声源之地靠近,身影无声无息,就像是灯光下的一道黑影。

  不一会儿,一口枯井进入了剑一的眼帘,而那个“咚咚”的声音就是从那口井里传出来的,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声音越来越疾,越来越频繁。

  “是不是应该下井一探究竟呢?”剑一正在寻思下一步该如此进行,突然脑后一阵风,剑一顺势一低头,眼前的土地上突然出现了三枚银针,正是早上在李潋的床柱上出现的那般银针,别无二致!剑一一个闪身,飘然退开,停下后,对着银针所来的方向,笑了:

  “你终于出现了,我找你找得好苦。”

  话音落了很久,四周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可是剑一也不忙,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井中的声音越来越响,而井的那一面的黑影中,慢慢地走出了一个人。一袭黑行衣、蒙面、包头,正是那个剑一已经打了两三次交道的神秘之人。

  “看起来,这井口之物应该就是‘老乔’了吧。”剑一问道。

  “……”

  “不说话?”剑一等了半天,没有响动,“这个不说也罢,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

  “看来你是什么都不想说了,”剑一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有亲自下井一趟了。”说着,向井口走去。

  “你这又是何必呢?”那个人突然开口说话了,在这样的安静的黑夜中,这样的嗓音如同是清脆的山涧清泉一般,又如幽谷乳燕,在那一刻,剑一竟然没有听到她到底说了什么,而完全是被她的声音给吸引住了。一时间不可思议地回不过神来了。

  “你们没有看到我留在那个小姑娘房里的字条吗?”那位姑娘又说道。

  “看到了,但我们不愿不明不白地就此离开。”剑一这才回过神来,立马回答道。

  “唉,为什么总是这么喜欢多管闲事。”那个声音叹了口气。

  “毕竟牵扯到了人命,而且,我们还有太多没有搞清的疑问需要解答。”剑一回道。

  “搞不清的问题就一定要搞清才肯罢休吗?”那个声音带着一丝的哀伤,“哪怕答案会带来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剑一突然笑了,“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刀尖血日,还会怕这样的言语吗?活在疑问中,直到终老,可不是我剑一的性格!”

  “你们会后悔的。”那个声音幽幽地说。

  “‘你们’?呵呵。”剑一笑了笑,“原来你也发现了,看来无双兄的轻功有待加强了。”

  “可不能让你独占了这些个我们都感兴趣的事啊。”一个身影像一只蝴蝶般飘然落下,悄无声息。此人正是月无双,看情形,他早就在此多时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