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七雄山的寨门紧闭,有六个人在那守候,可能是站得累了,也可能过于乏闷,两个临近的人在那说话消遣。
“你听说了吗?猛虎寨被人给打下来了!”一人小心谨慎说道。
“真的假的?还有敢欺负我们七雄山的人!”另一人回道。
“这还有假,我吃饭的时候都看到了,啧啧,真是惨啊!”那人又看了看周围,继续说道,“听说是被瘦猴以前的手下打败的。那瘦猴也够窝囊的,本事没有,只会拍马屁,唤作是我,绝不可能败给那无名小子!”
此时,远处传来急促马蹄声,伴着滚滚尘土,不一会就到了寨前。
那说话的几人立刻挺胸站立,没了刚才的懒散。
打开寨门后,两个劲衣劲装的高大汉子牵着马进了寨门。
看他们走远后,寨门前又是一阵蝇翁悄声。
两个劲装汉子继续前进。穿过一间间房屋,不同于其他山寨的石屋泥土屋,此处大是青砖瓦房,平仄有致,就算是少有的泥土草屋,那也是整齐干净。
穿过那落落有序的房屋后,来到了一块空旷的土地,上面站了不少人,或聚或弈,由看起来高深莫测的能人在那教习。
两人牵马穿过,只听到陆续的敬重声。
“二哥三哥好!”
“二哥三哥回来了!”
……
穿过操练场后,可以看到一座庄重浑厚的包砖瓦房,房子的正中间有一门匾,写有‘聚义厅’,左边竖起一四五丈高的木杆,上面挂了一块白黄相间的绸布,隐约可以看到替天行道四个大字。
江湖气息有些浓厚。
旁边还有几个孩童在那玩耍,看见两人过来,纷纷喊道:“二叔三叔好!”
两人不由开怀,其中看起来更年纪些的笑道:“先去一边玩耍,等会我教你们放鞭炮好不好?”
孩子们兴冲冲的跑开了。
两人把马交给下人,进入里屋,只见正前方一中年男子,满脸虬髯,颇有威势,坐在一虎皮大椅上。看到两人进来,也是一喜。
两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大哥!”
“二弟三弟快起!赶紧坐下,把打听到的事详细说来。”
两人谢过大哥后,分座一边。此时屋里还坐有四人,俱是威武不凡。
“大哥,小的已打听清楚,”说话的是一年长些的,皮肤粗黑,声若洪钟。“那袭击我们的人是骠骑寨的人,领头之人叫杨铮,手下有能战之士八九十人,配有火枪,另外还有一百多人的老弱孩童。”
“奥,”大当家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可曾是地主大户家的家丁?”
“不太像,我观那山寨也是粗糙无比,不过其战力不可小觑,铜山匪与牛头山俱是以少胜多打下来的。”那人继续说道。
“什么骠骑不骠骑的,反正得罪了我们七雄山就不行,干脆让我派人把那寨子一块拿下得了!”又一人站起回答。
只见屋里一年轻白皙的人似是有所心事,嘴里念念有辞:“骠骑寨,骠骑,霍骠骑!”
那年轻人眼前一亮,脑中像是无尽的黑暗流星划过。此时只听见一兄弟说道,“不可鲁莽,五弟。那杨铮两战俱是以少打多,可见其懂得用兵之道,若不是瘦猴所说,我还真以为他将门之后。以我见,没有摸清对方虚实前,暂时不可妄动。”
“那瘦猴也是废物,猛虎寨给他留了五十多个弟兄,一个回和便让人给打下来,他倒是跑得快!”一人说道。
“大哥,我实在不明白,为何要在那猛虎寨上留人。而且我听逃回来的弟兄说,那瘦猴带着以前的兄弟无恶不作,奸**女,打劫村民,那杨铮的手下很多都是被瘦猴欺负过的庄稼汉子。”一人说道。
“还有这种事!倒是我疏忽了。”那大哥说道,“狡兔尚有三窟,更何况我们。我本想让那瘦猴好好看着猛虎寨,也好给众兄弟再发展条路子,没想到到最后却是如此,我识人不明啊!”
“大哥,难道我们被人打了就这么算了,只有我们七雄山欺负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骑到我们头上!”一人说道。
“五弟,不急!且听听军事是怎么说的?”那大哥制止了暴躁不安一人。
“大哥,我想带几个弟兄亲自拜访一下那杨铮,毕竟是我等手下有错在先!”那白皙年轻人站起说道。
众人哗然,其中一人说道:“元子,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去了可是有生命危险!”
“二哥,几位大哥不用担心。我想那杨铮既然给寨子起名叫骠骑寨,断不会为难我这文弱书生!”白皙那人颇有自信。
……
杨铮打下猛虎寨后,仍然继续忙碌着,很多事情都是事事亲为,这才感叹手下能用之人稀少。王青等众大字不识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也只有王朝还懂得些韬略。
不过人才还是太少了,等过些时候看看再去搜罗几个。
杨铮此时正在构思未来的事情种种,王朝突然来到,说是外面来了三位七雄山的人。
杨铮一凛,没有犹豫,“走,出去看看!”
王青众人也是知道了,个个拔出腰刀,全身戒备,跟在杨铮身后。
来到寨门处,只见三匹快马,马上三人,以年轻的为首,另外两人膀大腰圆,在那四下打量。
那年轻人看到杨铮一众出来后,赶紧下了马,拱手说道:“在下赵士元,这两位分别是我的哥哥赵士杰与赵士宣。久闻杨大寨主威武不凡,特来拜谒!”
赵士元也是没有想到,看着簇拥而出的杨铮,比自己还年轻,怕是没有二十。浑身简练干净,举手投足之间颇有些气势。
赵士杰与赵士宣无奈,只好下马,有些不情愿的抱拳致意。
杨铮也没有想到七雄山会派人过来,看见只是三人后,放下心来,自己这边却是整个山寨的人都出动了,倒有些小题大做。
“赵兄弟客气了,在下不过是一山野小民,承蒙众兄弟抬爱,才做了这小寨的寨主之位。在下确实与那猛虎寨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过来者即是客,还望三位不要嫌弃山寨寒碜,小憩几杯!”杨铮说道。
赵士元三人也诧异,杨铮说话文邹邹的,全然不是乡野村夫之人,莫非瘦猴所说不假,这杨铮学过兵法?
三人带着惊疑,客套着与杨铮进了寨门。
杨铮看到周围还是围了这么多人,也是大感丢人,喝到:“看什么,都不用训练了?”
众人一哄而散,只留下王朝兄弟两人。
六人进了屋后,分宾主而坐。上了茶点,寒暄几句,开始进入正题。
“不知三位来寨何事,我等与七雄寨可没有什么瓜葛!”杨铮说道。
“实不相瞒,在下此番而来是为了猛虎寨的事情。瘦猴等人是我七雄山的弟兄,他们不受约束,荼毒生灵,给杨寨主的兄弟带去伤害,在下心有愧疚,可杨寨主一声不响就率人攻打山寨,难免有瞧不起我七雄山的意思。”赵士元说道。
“赵兄弟可曾入伍做过兵?”杨铮问道。
“未曾,”赵士元不明所以。“不过几位哥哥却是做过。”
“兵者,杀贼也。你们好好的兵士不做,偏偏去做那人人憎恶的山匪。猛虎寨被我所破,是你们做大哥的没有好好管教其手下,怪不得旁人。就算我今天没有抓住瘦猴,还有明天后天,早晚会将那畜生之人斩首。”
杨铮此时的话太过露白,赵士元脸上不喜,赵士杰与赵士宣则勃然大怒,吼道:“你以为你是谁,我们七雄寨还怕你不成,如果不是大哥阻拦,我随便带几人便可踏平你们山寨!”
王朝兄弟两人也是气愤难掩,跳起来回骂。
杨铮看到场面有所失控,差点要拔刀相向,猛的一拍木桌,“砰”,四人都是一惊。
“坐下!”杨铮喝道,继又向赵士元说道:“是在下的人鲁莽了些,还望赵兄弟不要见怪。”
赵士杰与赵士宣也坐下,不过仍是气愤难平,睁着牛眼瞪着对方。
“杨寨主客气了,都是习武之人,脾气难免会暴躁些。”赵士元回道。“杨寨主仍然不肯罢休?我七雄山也并非怕了你等,只是这样会徒增伤亡,这种事情应该不是杨寨主希望看到的。”
“那又如何,我手下兄弟的亲人被其所杀,连我所收养的两个女娃的母亲也是被其奸辱所杀。几位可曾去过那猛虎寨,里面所死去的女子不计其数,白骨累累,还有一些幸运女子在我寨中,没有惨遭毒手。诸位如是不信,可随我看看便知。”
王朝两人似乎想起了那可怕的种种,随声附和。
“你们做大哥的居然如此纵容部下,事后一句不只晓完事,如此泯灭人性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不去惩罚手下,反倒跑到我山寨兴师问罪,我就问你,你们到底还有没有做人的底线,还是不是人,还懂不懂得礼义廉耻?亏你们大哥还当过兵!亏你们还称自己为七雄!”杨铮已是愤怒。
赵士元三人都是脸色铁青,事后确实派人去过猛虎寨,只不过已被杨铮一把火给烧了,自然看不出那惨烈,问过瘦猴及其手下,也是遮遮掩掩,说得含糊其辞。如果真是像杨铮所言,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七雄山不就是靠着“替天行道”而生存了下来?
“在下相信杨寨主所言,定会把此事如实禀告大哥。今日所来,确实有点唐突,还望杨寨主不要见怪!”赵士元想了一会,站起来说道。
……
赵士元要走,杨铮自然要挽留,推脱寒暄的过程中已是到了操练场地。
八十多人在那热火朝天的训练。
“长枪兵,刺!”
“杀!”
三十多人的雄浑声传来,不免在这谷中回荡。
看那刀盾兵,整齐划一,训练的样式虽然只有两招,可无不透着切我其谁的霸气。
再看那鸟铳兵,分三排站定,天鹅声响起后,三段式连续射击,那四十米远的木板已被打得面目全非。
赵士元三人怔怔的站在场地,他们看出,这只是些平常的农家汉子,脸色还挂着质朴,招式也是简单无比,比不上自家的繁多,可让人看了,总觉得心里发毛。还有那鸟铳兵,还可以这样使用,如果自己的马队……
“杨寨主不凡!”赵士元心中所想,再加上骠骑的含义,自己回去怎么也要劝众兄弟放下成见,与杨寨主交好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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