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嗯嗯嗯”的真实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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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欧不敢在操场过多徜徉,便假模假式地拐着脚返班。在楼梯处遇到打西边回来的冬瓜,不免又搀扶一番。



    走到二楼时,董飞鹏呼啸而过,手里拿着个蓝瓶营快。



    这么快?连清人,一定没有自己当年的智慧,欧思杰不由摇了摇头。



    快到3楼又遇到刚给2班上完课的语文老师。可能演技太过逼真,“白面状态”的老刘都忘了开玩笑嘲讽,而是认真地说:



    “慢着点走,小心扶着,崴脚就第一天要命,睡一觉就好了。今天让刘东给你送回家去。”



    “是,是,老师。”冬瓜微微应允。



    “白面”老刘抱着一叠书本,侧着身子,挤下楼去。欧思杰真怕在遇到什么人,飙演技真的好辛苦,然而在班门口还是发生了“意外”。



    袁紫丹挤着眼过来说:



    “大班已经把你的英雄事迹,上报给王疯子了。你就等着全校表扬吧。”



    一进班便看到董飞鹏微仰着头,微卷袖子,一个人喝啤酒一样,大口干着营养快线,样子还颇有几分妖艳。看来他又碰壁了。



    这时学校的大喇叭传出几声“喂、喂、喂”的试探,一开口讲话,竟然是王疯子本尊:



    “各位同学,现在播放一则表扬新闻,高三(1)班欧思杰同学,今天早晨见义勇为,舍身保护一名小学生,这种优秀行为,弘扬了社会美德,是我们全校学生学习的榜样。”



    这次大家没有鼓掌。欧思杰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阵仗”搞得压力陡增。上课铃恐怕已经响过了,但地理郭老师还没来。琴追也不再端着了,她悄声说:



    “说吧,怎么谢我。”



    “你想怎么谢,给你200块钱吧,我只有这么多了”欧思杰只想懦弱地赶快结束这场闹剧,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戏还在后面。



    只听琴追有极其鬼魅的声音说:“给钱,啊呸,我有那么俗吗?”



    “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买得起。”



    “我想要的你一定买得起,晚上跟我吃顿饭。”



    “就这么简单?”



    “是呀,你想复杂点吗?我是没意见。”说完后,琴追感觉后身后有人翘着耳朵偷听。便随手在本上写道:



    “若耶广场公寓,B座2301。我一个人住哦,大门随时为你留~”



    说的这么有诚意,不免让欧思杰尬尬哒。



    琴追穷追猛打地接着问:“话说,你到底愿意吗?”



    欧思杰只好避重就轻,答:“好吧,去哪吃,吃什么,都你选。”



    琴追想都没想,便说:



    “晋府。”



    “啊?”欧思杰当然不由一惊,这是老妈的饭店啊。



    “我是说晋府背后的厚街,有家丸子店,你以为我会让你带我去中州最贵的饭店吗?”



    琴追情绪一转,居然变得古灵精怪,欧思杰却惊魂未定,只能勉强接招:“你想去,砸锅卖铁我也愿意啊。”



    “好啊!”



    看着欧思杰一脸惊状,琴追微微一笑,说道:



    “逗你啦,我们吃完饭,再去逛逛河滨公园吧。”



    全天,老欧只敢坐在教室里,只是中午趁着没人,跟冬瓜去吃了个饭,上了趟厕所。好不容易扛到放学,又要应付这个城府似海深的琴追。



    此外,果然所料不假,直等到放学,老妈来没来学校。好在“见义勇为”事件的适时冲击,让大班不再提及请家长之事。



    跟琴追出了校门,穿过西风路到公车站,欧思杰也没敢放开迈步。她是彻底体会到腿脚病人的痛苦,自己这样无耻的佯装,真是害怕遭天谴。



    到了厚街,一个临街小店前,还没进门琴追就大喊:



    “阿城,我来了,来份巨无霸。”



    只见一个20来岁的男子,弓着腰跳了出来:



    “追姐,里面坐,今天还带弟弟来了?”



    “闭上你的放屁嘴,这是我男朋友。”



    “别乱说!”欧思杰厉声反驳。



    那围着漂亮围裙的油头男子,边打自己嘴边说:“是是是,该打该打,祝你们甜甜蜜蜜,白头到老。”



    一个卖肉丸的家伙,这么油嘴滑舌,真是烦人,可琴追却点着头,嘴里拖着“嗯”的长音,以“孺子可教也”的口气回道:“这还像句人话,够乖,姐等会赏你小费。”



    “喳,谢谢追姐。”阿城单手单膝下曲,学了下清朝小太监的“喳”礼。



    欧思杰不由喟然:“竟然还有这种服务。”



    这巨无霸果然不是盖的,满满的各式肉丸,半辣半麻,撒以香菜、酥炸花生,确有几分骚气。只是价目表上老欧没找到巨无霸一项,不晓得价格如何。



    欧思杰吃得飞快,结束战斗时,琴追才吃不到一半。



    当然不能跌份在这个女怪厮面前,老欧说:“我去给钱。”



    “我给吧,你不是要攒钱南下找人。”



    “谁跟你说?”老欧心头一惊。



    “你很想知道吗?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老欧没答话,直接起身去付了钱。好家伙一碗20块,付完钱在门口待了一会,怎么也想不明白琴追的出牌套路。



    没想到进店坐下,琴追继续发力,说道:“我知道可不止一点两点。教室里手牵手辣么紧紧紧,可真够浪漫的。”



    “你怎么知道的?”欧思杰心头一惊。“答三道题”那天教室里后三排只有自己和萌萌。



    “想知道吗?那你先告诉我,你们进展到那种地步?有没有‘嗯嗯嗯’过?”



    欧思杰当然听得出这女厮指的是什么,却也不得不装糊涂:



    “什么鬼‘嗯嗯嗯’?”



    “这要从‘嗯’说起。”



    “哦?”



    只见琴追筷子一横搭在碗上,又一使劲咽下入嘴的丸子,直起腰郑重其事地说:



    “‘嗯’是女孩最初答应男孩的要求,浅浅答应;‘嗯嗯’是女孩已经陷入情网,无论什么约会、牵手、拥抱,都连连而应;至于‘嗯嗯嗯’嘛,那当然是女孩已经迷失理性,再不堪的要求,也‘嗯嗯嗯’个不停。”



    欧思杰听得如饮陈酒,说:“我去,你是什么脑子,这都能掰扯出一车说法来。”



    “服不?你们到底‘嗯嗯嗯’过没?难不成,你还是个老司机,不止一个可以‘嗯嗯嗯’的对象?”



    “懒得理你。”欧思杰确实不想搭理琴追了,但他转念一个机灵回呛:“我要是老司机,你就是老副驾驶。”



    “我愿意做你的老副驾驶呀,你开到哪儿,我就闭着眼坐到哪儿。你一熄火,我就放平椅背,躺下!你一拉车窗,我就再闭上眼睛。”



    面对这样生猛的漂亮女孩,欧思杰只能压抑自己,继而意味深长地说:



    “对不起,我不会开车。”



    说完,便起身来到店外等候。



    这个女子真是不寻常到不可思议,说这些羞羞话,都是坐的端端正正,口吻认认真真,好像成熟的职业女性在讨论如何应对气候变暖,或者怎样禁止猎杀羚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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